“此間事了,關于此事,三位道友,便當做是一場特殊的經歷吧。”
一處青秀山峰之上,周漁負手而立,目光平淡的說道。
于他的視野之中,就見遠處的葬魔山脈已然變成了赤紅一片,山體龜裂,密密麻麻。
而以葬魔山為中心,方圓十里之外的天空之上,赫然停放著一艘艘靈舟。
卻是朝廷,以及附近的各大宗門派人前來探查的結果。
“周道友放心,前朝之事,我等必然會在離開此地之后,忘記的一干二凈。”青陽子沉聲說道。
這位周道友明明只是元嬰后期的修為,但是揮手之間,鎮壓大魔,扭轉乾坤,卻是讓他極為震撼。
尤其那周天星斗大陣,乃是上古十陣之一,他甚至懷疑,就算是化神之上的強者,也會被其翻手之間鎮壓。
如此,又豈敢不聽警告。
另外兩人也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尤其是妙云仙子,一雙美眸更是在周漁身上不斷流轉。
最后見其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才心有不甘的收回了目光。
若是可以的話,她其實是想和這位奕劍仙宗的當代首席弟子,來深入研究一番陣法之道。
很純潔的那種。
“走了。”
似沒有感受到妙云仙子那股炙熱的目光,見三人點頭之后,周漁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一步踏出,消失在了三人的目光之中。
“走吧,這位周兄既然如此說了,我們也不用待在此地了,否則再過不久,便會有其他的前輩高人過來。”
看著面前空間震蕩的漣漪,白光道人緩緩說了一句,于扭頭的瞬間,同樣消失在了此處山峰之上。
“走了。”見此,青陽子看了一眼妙云仙子,在話語落下的一刻,兩人雙雙消失不見。
葬魔山三十里外的一處城鎮之上,周漁的身形猛然出現在一處房屋的上空。
其手中有著一根青色的細絲纏繞指尖,隨著他的出現,這根青絲當即向著下方而去。
青絲一閃而逝,沒入到院落之內。
就見這房屋的院落里,江平躺在院中的靠椅之上,其雙眸無聲的望著天空,一根青絲沒入其眉心之內。
“情絲難斷,最是惹人發愁。
江兄,你我之前因果相互牽連,那大趙王朝我還不起,所以斬念以此了斷。
但是你我之間,周某曾承諾予你一次機緣,如今你心生死志,便喚你生機吧。”
看著下方一臉頹廢的江平,周漁伸手,頓時一指點去。
真假意境凝聚成一道青光,在剎那之間沒入到了江平的眼中。
就見那雙心生死志的雙眸,在疑惑之后,猛然睜了開來。
高空之中,看見這一幕的周漁微微一笑,轉身一步邁出。
隨著一道白云浮現而出,而后高臥云床之上,手中美酒便沒入了口中。
安陽城。
代替周漁留在家中哄孩子的二號金甲衛,猛然睜開雙眸。
就見梧桐樹下,一道身影緩緩地浮現而上。
“主人。”
“看來這孩子長得不錯,這段時間多謝你了。”看著二號金甲衛懷中的嬰兒,周漁緩緩一笑道。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二號金甲衛緩緩說道。
“眼下我已經回來了,你若是愿意,可以出去走走。”
“屬下愿意留在主人身邊。”
聽著這話,周漁看著眼前的二號金甲衛,于短暫的沉默之后,微笑著點了點頭。
“也好。”
隨著話音一落,周漁只是衣袖一揮,二號金甲衛雙眸眼中的靈光便暗淡了下來。
看著恢復原樣的金甲衛,周漁眼中有著一絲遺憾。
他還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能夠使得金甲誕生屬于自己的靈性,但很顯然這還遠遠不夠。
“或許是經歷的不多。”想到這里,周漁目光一動,屈指一彈。
頓時,一道蘊含真假意境的靈光,沒入到了金甲衛的核心之中,開始編織出一幕幕真實的幻境出來。
“希望能夠有驚喜。”想到這里,周漁便將面前的金甲衛收回了儲物空間。
接下來的時間,周漁一如往昔一般,躺在靠椅上,一邊看護著江平之子,一邊獨自飲酒。
“領悟出因果意境之后,以我目前的底蘊,怕是長時間之內,很難再出現新的變化。”
想到這里,周漁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隔壁。
“也許等這個小丫頭能夠獨擋一面時,才是我離開的時候。”一念及此,周漁的嘴角不有得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種感覺,或許便是當年爹娘看著我遠去,看著昊弟遠去的感覺,這或許便是人生的輪回吧。“
隨著話語的落下,周漁手中的酒葫蘆便是一抖,于這種顫抖之中,其雙目之中,當即泛起一絲明悟。
冥冥中,其神魂似要從體內沖出,可要當真正離開之時,那種玄妙的感悟,卻又再次消失無蹤。
“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半個月后,周漁和花小雨正在院子里逗弄著長得白白胖胖的嬰兒,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吱呀。
伴隨著院門打開,風塵仆仆的江平,走入了院中。
“周兄。”
“看來你此行一切順利,如今回來,是為了接他嗎?”周漁看著江平。
雖然眉宇之間有著長期趕路的疲憊,但是目中的光芒,卻不在如此前一般,充斥著一股死意。
“說順利也順利,畢竟往生教徒已然全部覆滅,說不順利也不順利,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江平看著呵呵大笑,伸手抖腿的幼子,眼中浮現一抹溫情。
“江湖,我已經去過了,余生我只想看著他好好長大成人。”
“如此,最好。”周漁笑著,將懷中的嬰兒交到了江平的懷中。
出乎意料的是,之前還玩鬧的小家伙在被江平抱入懷中之后,頓時眨著大眼睛,向他懷里靠了靠。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半個小時后,經過一番交談,兩人也到了離別的時候。
“周兄,你可曾去過葬魔山?”到了門口,江平回過頭,看著周漁,突然說道。
“這個還重要嗎?”周漁看著江平,緩緩的說道。
“的確,已經不重要了。”江平灑脫的說道。
方才問出那番話,他只是憑感覺覺得周漁的身影很是眼熟,才一時心有所動。
“江兄,你就這般離去,不要我說的機緣了?”
看見江平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前,周漁朗聲道。
“你已經給我了。”
門外,江平的聲音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