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嵐城,城主府。
“事情便是這樣。”一個時辰后,方平看著山嵐城的城主林淵,將妖嶺之內的事情再次述說了一遍道。
“妖族降臨?”作為山嵐城的城主,林淵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有著絡腮胡須之人。
此人給周漁的感覺,宛如一座大山,沉重的壓力席卷而來,就像是面對自己師叔一般。
但即便是這般強大的人物,在聽完方平的話之后,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敢問林城主,那妖族口中所說的封印是怎么回事?”見氣氛漸漸沉默,方平出聲問道。
盡管古元之前曾隱晦的講述過,但若論事實的真相,顯然高居首位的山嵐城主了解的要更多一些。
“封印之內有什么,我還得查一查典籍,不過此事事關重大,老夫會盡快查明真相給到你們。”林淵沉聲道。
“不知道方道友,現如今是否還能聯系到貴宗?”
區區一個金丹境的后輩自然不值得他如此在意,但是其背后的宗門卻是足夠。
即便間隔萬年之久,奕劍仙宗的名頭,以及九州另外幾宗的威名,都依舊保留在他們的典籍之中。
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重回建木九州界。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一個外來者如此禮遇。
“兩界之地在妖嶺之內,若是想聯絡到本宗,必須要踏入到妖嶺之中,而如今那里極有可能被妖族占據。”方平沉聲道。
他透露的意思很明確,聯絡本宗可以,必須要進入妖嶺。
而顯然,以他目前的實力,想要突破妖族可能存在的封鎖,必定及其艱難。
“明白了,老夫會盡快查明封印的真相。”林城主點了點頭,頓時說道。
“如此,便多謝林城主了。”方平說完,便在仆人的禮送之下,向著屋外走去。
“奕劍仙宗乃萬年大宗大人是在顧慮什么?”待到方平離去之后,于一處偏方之內,一名身穿儒袍的中年,走了出來,低聲問道。
“莽荒殿還沒有消息傳來。”林淵沉聲說道。
“莽荒界雖然久處封印,但這萬年來,不時有建木九州界之人誤入節點而進入此界,其中尤以近千年來為最。”
“在方平等人到來之后,我按照大人的命令前去搜尋,也見到了不少外來的修士,其中有魔門,但是就不見神宗之人。”
“不過通過這些人,我們最少確定了一點,莽荒界和建木九州界的大門是真的開啟了。”
“萬年以來,誰也不知如今建木九州界發展到了何等的地步。
雖然不排除他們會入侵此界,但眼下妖界即將降臨,想來若是能夠聯合,自然是最好的。”身穿白袍儒士,輕聲說道。
“這不也是大人最初在看見這些奕劍弟子之時,所做的決定嗎,交好建木九州界之人,為將來可能出現的戰火做準備?”
“我不是擔心外界之人,即便是九州修士想要入侵莽荒之界,我等又何懼?”林淵搖了搖頭,目光之中有著凝重。
“書客先生,你可知那封印之中,封印的是何物?”
“當年,妖族之所以能夠以妖血反控我莽荒界的祖輩,除了秘術以外,依仗的是誕生于妖界的一種名為九元天蠶的靈蟲。”
“九元天蠶,這是何物?”聞言,白袍儒士的目光一動,看向林淵的眼眸,有著訝然之色。
他還從未看見這位一向沉穩的林城主,會露出這種隱含驚懼的眼神。
“此物乃是妖界本源靈蟲,當年妖界之所以敗退,便是因為此蟲被我等祖輩斬殺,其死去之后,便被封印在莽荒界七處位置。”
“也因此,才使得妖界萬年來都無法再入侵我等,一直到今天。”
“難怪城主你之前沒有告知那方平,若是此蟲真是當年操控我族的靈蟲,一旦落入九州之手,于我族而言,簡直就是災難。”書客沉聲說道。
修真術法層出不窮,若論詭異,比之他們如今的修行,可是遠遠勝出。
“所以此事需要慎重,不過妖嶺勢在必行這事,你還需要盡早做好準備。”林淵擺了擺手,示意此次談話到此為止。
“對了,青兒呢?”
“屬下進來之時,見大小姐往迎客廳去了,想來是聽說方平的師兄來了,一時見獵心喜吧。”
“方平的師兄?便是那位一劍斬殺羽蛇雕,跟隨古氏一族來的那個年輕人?”林淵目光一動。
“不錯,此人法體雙休,金丹中期境便可以斬殺堪比金丹后期的羽蛇雕,想來即便是在奕劍仙宗,也是重點培養之人。”
“青璇雖是女子,但個性好斗不弱于男子,你且過去看看,若是兩人打起來,注意看護。”白袍儒生聞言點了點頭,當即向著屋外走去。
“屬下明白。”
“發生何事了?為何城主府里的府兵到了迎客廳?”另一邊,剛剛回到迎客廳的方平,就看見院子外,圍攏了一大群人。
但是很快,當他看見這些府兵中心的女兵之后,頓時心下了然。
“看來青璇小姐是找上了周師兄,想要比武。”
“城里一直流傳,這位林小姐曾說即便要嫁,也得嫁一個能夠在她這般年齡勝的過她的人。
若是周師兄能夠一舉勝之,獲得了此女的芳心,定然能夠以此獲得林淵城主的鼎力支持。”想到這里,方平心里不由得有一些火熱。
當初他們師兄弟來到山嵐城,這位林小姐也與他們分別做過一場。
若非當時打不過,現在想來,他已經喜登科了。
進了客廳,方平就看見一名身著銀袍鎧甲,留著長馬尾的妙齡女子,正緩緩地放下了茶杯。
其曼妙的身姿,雪白的肌膚,配上那美顏的容顏,于英姿颯爽之間,不經讓人心里升起一絲可遠觀,但又想褻玩的心思。
“林小姐請稍等,待我和師弟交代幾句,便與你一戰。”這時,方平看著周漁對面前的女子,拱手說道。
“好!”
片刻后,偏房內,周漁一臉無奈的看著方平。
“師弟,你來的早,這林城主的千金,一向都是這般好戰嗎?還是說只有那些英姿不凡的俊杰,才會有如此待遇?”進了房間,隨手布下禁制之后,周漁一臉無奈的道。
他已經足夠隱藏自己的風華了,沒想到卻還是被盯上,早知如此,便應該與方平分開進城了。
聽聞周師兄一向慎重,沒想到竟然是這般,這算變相的夸獎自己嗎,方平在心中腹誹道。
他自問長相出眾,卻也沒向自家這位師兄這般直接。
“師兄多慮了,這位城主府的千金,最是好斗,想必是見師兄修為高超,一時見獵心喜。”方平一臉笑容的吹捧道。
“不過若是師兄能夠戰而勝之的同時,不損傷彼此的顏面,對于接下來的妖嶺之行,想來會有諸多的幫助。”
“師弟雖然方來不久,但也知道這位林青小姐,深得城主大人歡心。”說完,方平一臉期待的看向周漁。
“雖然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出賣自己的身子。”看著自家師弟一臉鼓勵的表情,周漁額頭一黑。
最初一起出發的時候,怎么就沒發現這位師弟的性格,是如此悶中有俏?
賣身是不可能賣身的,最多和這位城主大小姐建立友好的管鮑之交。
想到這里,周漁的腦海里也不僅浮起了那位林青璇的面容,英姿颯爽像是一個女武神,身段也是足夠的曼妙。
看見周漁沉默,方平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語太過大膽了一些。
他面前的可是奕劍仙宗的真傳弟子,極有可能是下一代的長老,甚至是成為掌門也不是不可能。
讓這樣一位人物,去做這樣的事情,確實有些不妥。
不是說林青這位城主千金不夠驚艷,而是有目的的做這事,有些失去了劍修的風范。
“是師弟僭越了,還請師兄…”想到這里,方平當即就要開口解釋。
“莽荒界修行,以肉身為主,更以妖獸之血,掌握諸多驚人的寶術。
林青作為城主的千金,為兄但是想好好的見識一下。”周漁語氣平淡的道。
似在這一刻,他也變成了一個沉迷比武不能自拔的武癡。
“對了,你剛剛準備說什么?”
“沒,師弟是想說,師兄向道之心,令師弟萬分欽佩。”方平當即止住話頭,連忙吹捧道。
不虧是師兄。
明明是心動了,饞人家身子,偏偏說的話卻如此莊重。
不過多時,兩人再次來到前面的會客廳,方平主動的跟在身后。
“青璇小姐,久等了。”
“無妨,你們師兄弟見面這是常理,只是希望接下來比斗之時,周兄能夠盡情的施展。”林青璇落落大方的說道。
聲音鏗鏘有力,偏偏帶著一股珠圓玉潤的柔和,悅耳動聽好似風鈴一般。
“青璇小姐請放心,長劍一出,我會讓你見識到,什么是真正的技術。”周漁鎮定自若,信心十足。
“如此就好。”
蒼武山。
一身青色長袍的周漁,和身穿銀袍戰凱的林青璇相隔百丈而立。
城主府的府兵已然是清除了閑雜人等,只剩下一些親近之人,留在原地觀看。
當然,位于山下的酒樓和茶室倒是已經人滿為患。
不少人更是開始興致勃勃的開了盤口。
作為山嵐城的明珠,幾乎林青璇每一次戰斗都會引來極大的關注。
“古毅掌握的狴犴寶術可以讓其獸化,能夠直接越階而戰,方師弟說此女所掌握的乃是天鳳寶術,又不知是何等的威力?”看著面前手持銀槍的林青璇,周漁在心中沉吟道。
作為一個低調的人,如不是降妖除魔賺點外快,他一般都不會出手。
答應林青璇的邀戰,自然不是只看在顏值,除了向山嵐城展示奕劍的實力外,更多的是想了解此方世界修行的奧妙。
這方世界注重肉體修行,可以說是上古神宗魔門修行的一脈。
了解此法,對于他的肉身修行,也有著極大的好處。
“請!”周漁持劍而立,朗聲說道。
轟隆!
下一刻,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林青璇手持長槍,在天空之中掀起劇烈的音爆,呼嘯而來。
一聲猛烈的震蕩之音,在槍尖和劍鋒之間,隨著肉眼可見的波紋,在兩者席卷而來。
初次交鋒,兩人竟是默契的沒有動用術法之力,而是選擇了肉身之力的比拼。
但讓周漁心驚的是,方一比拼,他感覺到握劍的手一陣發麻。
要知道,他的肉身修為可是堪比金丹境初期的煉體修士。
而此女的肉身之力,竟然遠強于他,最少也是金丹境中期。
“論肉搏,我竟然不如?”周漁心下一沉,同時不由得臉紅。
要知道,他可是時常補身。
“不錯,作為一名仙道修士,你的肉身很不錯。”攻擊被穩穩的擋住,林青璇艷美的臉龐上,頓時露出歡喜的笑容。
下一刻,其手中的長槍宛如游龍,蹤跡難覓之際,暗藏駭然殺機。
長槍一轉,揮灑滿天銀芒,猶如百鳥朝鳳一般,更是令人避無可避。
鏗、鏗、鏗…
面對這般凌厲的攻擊,青冥劍在周漁手中上下翻飛,似羚羊掛角,時而在槍鋒降臨之前將其化解,時而在攻勢爆起之際將其阻截。
不過短短數息的時間,竟然已交手數百次,眾人只看見一道銀色光芒,一道五彩之光,在蒼穹之上相互追逐、碰撞。
而每一次的碰撞,必然會有肉眼可見波紋,從天空之上震蕩而來,宛如雷音滾滾,不斷炸開。
彷如地動山搖一般,站在山腳觀看的人,甚至懷疑,若是那交戰的余波在低一下,會不會使得整個蒼武山都崩碎開來。
如此,一邊心驚膽戰的觀看,一邊興致勃勃的喝茶討論,誰勝誰負。
轟隆!
下一刻,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兩道光芒交錯而開。
“既然肉身之力不相上下,現在是否可以讓周某見識下閣下的神通。”周漁右手持劍,左手背負在身后,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這女人的肉體太強橫了,要不是他練就的五行體,根基夠牢固且恢復快,現在就不是說輕松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