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政策并不是總部的政策,而是市公司自發推行的政策,因此對其它未參與互相持股計劃的縣公司而言是一個極大的刺激。
齊年輸出的不僅是補貼政策,而且還有管理層指導。齊年親自帶隊到三個縣公司去調研,給他們出了份詳盡的整改計劃。
這三家縣公司滿懷欣喜地按照齊年的指導進行整改,完全沒有任何抵觸(qíng)緒。因為他們也知道齊年這個從網點做起的大學生的能耐。
試點結束后才開始全市推開。然而一家新加入的縣公司卻對這樣的管理指導水土不服。
那家公司的經營狀況是除齊年的尺縣公司以外最好的。老板也自視甚高。只是因為市公司在互相持股計劃之后有明顯的扶持傾向才加入進來享受政策紅利的,并沒有進行根本(性)改革的意愿。
齊年在股東會、董事會上針對這家縣公司提過多次,也沒有效果,只好聽之任之。只要公司經營得好,其它的都是次要問題。就好像家里有一個孩子成天調皮搗亂,可是他的學習成績完全不用家里(cāo)心。調皮就調皮吧,只要不出事就好。
市公司與縣公司互相參股完成之后,第二步是參股網點。
在和縣公司互相持股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之時,齊年就啟動了網點參股計劃。
這個計劃分為兩個層面,一是間接參股。市公司參股縣公司,再經由縣公司參股網點;二是直接參股,當網點所屬的縣公司沒有意愿參股時,市公司對網點進行直接參股。
市公司之所以愿意跳過縣公司去參股下面的網點,其目的還是跟參股縣公司一樣,為了維護當地網絡的穩定(性)。
第三步是把快遞員納入股權激勵計劃中來。建成“合伙快遞員”計劃。
一方面選取優質的快遞員,穩定隊伍,另一方面建立人才梯隊,把其中一些有管理經驗的人作為市公司的管理培訓生進行培養。
通過這三個步驟,齊年的市場穩定、網絡穩定計劃才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自從接管市公司之后,齊年越來越多地和總部有業務往來。但就在這樣的業務往來中,齊年發現了很多問題。這些問題有些是人為造成的,有些是體制造成的。
齊年所在的迅電快遞幾乎可以說是國內加盟制快遞的典型代表。干線由總部直營、支線和末端由加盟商運營。
首先,加盟制對于經濟快遞而言,是一條必經之路。但是快遞公司的加盟制與麥當勞這樣的加盟制有著本質的不同。
麥當勞的加盟店可以說是一個獨立的業務單位,a店與b店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也無需有任何聯系。a點的經營(qíng)況與b店也沒有直接關系,也不受b店的影響。
每一家加盟店都是總店生長出來的樹葉。一片葉子的離開,不管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都不影響其它的葉子。
但快遞公司不同。
如果說麥當勞的網絡是鏈狀的,那么快遞公司的網絡則是網狀的。a市的快遞員收到快遞,送到他所在的網點,再送到a市的縣公司,再送到a市的市公司進行轉運,如果a市沒有轉運中心,就需要送到a市附近的省級轉運中心轉運,之后走干線送到b市附近的轉運中心、再分撥到縣公司、網點、快遞員,快遞員再送達。
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與之相關的所有的節點都會不通。
此外,a市收到的快遞,不一定都是發往b市,而有可能是發往全國任何一個網點。同樣,b市收到的快遞,并不一定是a市發出的,而有可能是來自全國任何一個網點。也就是說,一個網點、一個快遞員和快遞網上的每一個網點、每一個快遞員都有關聯。
快遞這種網狀的網絡結構和互聯網的網絡結構也不相同。
互聯網上的一條路由不通,可以走另一條路由。快遞不行,每一條路由都必須打通,才能維持整個網絡的穩定(性)。
同樣是上面的例子。b市一個網點出了問題,因為它有可能和網絡上任何一個網點都相關。除了b市這個網點周邊的客戶受影響外,中間的所有路由都需要進行調整。調整如果出了問題,一個網點的問題會影響到一個縣公司,縣公司又會影響到市公司,市公司影響到轉運中心,轉運中心會影響到全網。
每一個調整都會帶來成本的上升。涉及到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投入。這和互聯網上的信息傳送是不同的,信息流可以100的用自動化手段解決;在物流中信息流只是輔助手段。無論自動化程度有多高,被傳送的依然是那個實實在在存在的有大小、有重量的物體。包裹、助動車、傳送帶、叉車、干線物流車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而與之相關的快遞員、包裝廠的工人、分揀員、轉運中心的工人、司機也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也許未來是一個ai人工智能橫行的年代,但目前從技術、法律、社會、成本等多方面都無法做到。
舉個簡單的例子,無人駕駛車輛能上路嗎?在空中管制如此之嚴的(qíng)況下能(yǔn)許幾十萬架無人飛機在城市上空飛嗎?無人值守的自動化分揀線造成的失業率上升問題能令地方政府接受嗎?還有與之相關的社會安全問題、國家安全問題呢?
正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使得快遞網具有先天的復雜(性)。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問題都無法解決。這些快遞公司在十多年的實踐經驗中已經摸索出最適合、最有效的經營管理方式。
但這樣的經營管理方式,還有很多提升的空間。
這樣的提升空間,這些快遞公司并非完全看不到。但其中還涉及到一個意愿的問題。
管理的變革通常是由兩個動力推動的。一種是自發自愿的需求,通常中是由頭部企業完成。也有致力于打造新商業模式的創業企業的推動。另一種是由于企業自(shēn)碰到了瓶頸或深處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