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紹炎同一天來到尺縣的,是夏舞葉。
李紹炎的到來符合齊年的預期,可是夏舞葉的到來卻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qíng)。
當一輛紅色的路虎攬勝運動越野車停在迅電快遞尺縣公司的停車場的時候,齊年剛好帶著李紹炎站在總經理辦公室的窗邊為他介紹這家縣級快遞公司的(qíng)況。
這輛陌生但是顯然頗具女(性)色彩的豪華車映入眼簾的時候,齊年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何娜。在齊年認識的人里,能到快遞公司里來而且還能開得起豪華車的女(性)不多。于菡是一個,但是于菡畢竟是個公眾人物,雖然她開得起豪華車但是也絕不會開著四處走去制造(rè)點新聞。何娜是另一個,雖然何娜經常開著她那輛保時捷ma四處溜達,但誰也保不住她又換了個心(qíng)順便換了輛車。
然而齊年卻忘了還有另一個喜歡到快遞公司里來,而且還喜歡開著保時捷四處溜達的女(性)。
“夏舞葉!”齊年不(jìn)叫出聲來,“真是夏舞葉!”
李紹炎正在聽齊年介紹公司和工作的(qíng)況呢,聽齊年莫明其妙地說了幾個詞。等他轉(shēn)再看時,偌大個總經理辦公室,瞬間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咦?人呢?”李紹炎十分困惑。這個總經理辦公室難道還有什么讓總經理和小秘一起(qíng)投意合的密道、機關?李紹炎(jìn)不住四處打量。
這個談不上有多么豪華但也絕不簡陋的總經理辦公室當然沒有什么機關密道。
等到李紹炎再次看到齊年的時候,卻發現他出現在了一樓的廣場上。
“夏舞葉,真的是你!”
夏舞葉一轉(shēn),正見齊年向她跑來。
夏舞葉微笑著以一個十分男(性)化的姿勢站著,等著齊年。齊年沖上前來,并沒有給他人生中唯一有過親密接觸的女孩以擁抱,而是雙手握住了夏舞葉的手。
夏舞葉說:“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一直盼著你能回來呢。”齊年說。
“一直盼著?盼什么?和我結婚嗎?”
“呃…這個。”怎么又提到這件事上來了?
“哈哈哈。不說這個了。”夏舞葉知道再提這個話題又會讓齊年為難,指一指四周說,“你這是鳥槍換炮了?”
“什么鳥槍換炮啊。這叫趕鴨子上架。”
“你是說你是鴨子?”
“呃…這個。”還是夏舞葉的風格,說話不拘小節。
“哈哈哈。不說這個了。快弄點兒茶喝喝,渴死了。”
“走,上樓去。”
這個場景無疑是被正在分揀中心的陶進看見了。一個快遞員走到陶進(shēn)邊,指著夏舞葉說:“她…她…”
“她什么她?趕緊給我干活兒去!”陶進打斷了快遞員的話。心中不由得為他姐姐陶思婭和他同學田雙雙捏了把汗。本來是三國演義的,現在可就變成戰國時代了。
陶思婭和田雙雙因為來了一個過路的妖精符佳,又冒出來一個本地的妖精楚藝青,(qíng)況已經很復雜了。沒想到夏舞葉離開幾個月后又殺回來了。看來(qíng)況更加復雜了。
不過,事(qíng)并沒有陶進想的那么復雜。
夏舞葉這一次回來,不是來搶人的。
哦,這樣說似乎也不對,她這一次回來就是來搶人的。不過,不是搶親,而是想讓齊年加入她的那個“瘋狂的小豬佩奇”樂隊。
“你要讓我加入你的樂隊?”齊年難以置信夏舞葉一見面就提的這個要求。
“是啊。”夏舞葉喝著茶,瞟了李紹炎一眼,似乎覺得這個她不認識的大學的校友在場有些多余。
李紹炎也覺得自己在場有點兒多余。他在學校的時候見過夏舞葉。這夏舞葉不是因為她那個“狂野的小豬佩奇”樂隊而為人所知,而是因為她在大四的時候和齊年吵了一架而為人所知。
這對夏舞葉而言既是不幸也是幸運。不幸是因為盡管她努力地推銷,可是她的樂隊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幸運是因為她認識了齊年。
齊年的同學也是因為齊年和樂隊吵架之后才知道夏舞葉的。自那時起齊年的同學才發現學校里竟然還藏著這么一個(性)感尤物。夏舞葉蟄伏多年竟然在快要畢業的時候無意中成了男生宿舍的談論對象。雖然沒有幾個人和她真正打過交道,也許就是距離產生美吧。夏舞葉在男生當中獲得了絕對可以排進前十的高分成績。
和夏舞葉比,經常和齊年在一起的符佳反倒因為和男生太熟,沒有距離也就沒有美。分值遠不如夏舞葉。
李紹炎和其他同學一樣,和夏舞葉從來沒有打過交道,也不知道這夏舞葉怎么會來這里,更不知道夏舞葉到底和齊年又是什么關系。說親密吧,兩個人說話公事公辦的又不像有多親密。說不親密吧,兩個人說話直來直去的又不像有多生分。
兩個人談的內容完全不在李紹炎掌握的知識體系之內,什么樂隊架構啦、什么樂曲風格啦、什么表演技巧啦扯了一大堆。而最后夏舞葉拋出來的竟然是讓齊年跟她去流浪。
李紹炎雖然自己覺得多余得有點兒尷尬,但是那份挖掘八卦信息的心態讓他不停地續杯,完全沒有借故上廁所避開的意圖。
“這對我來說有點兒難度哦。你看看我這個公司,剛剛接手,還沒有完全理好。就算是理好了也沒有太多時間玩音樂。”齊年說。
“也不一定非得去流浪。我說流浪那是一種心態。現在是網絡時代,我們的表演完全可以在網上進行。只是平時要拿出些時間來練習而已。”
“你那原班人馬不是(tǐng)好的嘛。”齊年說,“可惜你一走,他們也離開尺縣了。”
“他們又回來了。”夏舞葉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玉串,在手里玩著。
“又回來了?”
“嗯。他們跟別人干,不如跟我干。我給他們開工資,讓他們玩自己(ài)好的音樂。何樂而不為。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讓你加入我們的樂隊。”
“為什么是我呢?你們樂隊又不缺人。”
“是不缺人,但是缺靈魂。”夏舞葉認真地說。
“你不是你們樂隊的靈魂嗎?聽說一大半的曲子都是你寫的。”
“那是以前。而且那些作品也都是沒有靈魂的作品,只不過是音調的排列組合而已。我所謂的靈魂是那種與天地融合、浩然長存于宇宙的那種,就是所謂的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齊年不(jìn)笑了起來。這個詞有些玄乎了啊。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天人合一也是如此,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天人合一。
“那怎樣達到你所謂的天人合一?這天人合一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有關系啊。”
“什么關系?”
“我們可以男女雙修!”夏舞葉抿了一口茶說。
“男——女——雙——修?”齊年和李紹炎同時出聲,他們嘴里的茶分別噴了對方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