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重回便利店的消息在田雙雙踏進黃魚嘴便利店之后的半個小時之內就傳遍了整個尺縣。
田雙雙又笑吟吟地出現在了便利店的柜臺后面,迎接著紛沓而至的顧客和粉絲們。一個小時之后,這個這段日子略有些門庭冷落車馬稀的便利店又煥發出第二春。路上車水馬龍、店里人滿為患。
這一次田雙雙是隨性而來,便利店里并沒有提前備貨。第一波顧客上門的時候,店內的商品就已經一掃而空了。后面來的人只能擠在人群中感受著購物卻無物可購的樂趣。
這種粉絲的樂趣是常人所無法理喻的。
所有的一切,又一次回歸了它本然的樣子。
這個網紅、這個最美快遞員,在她缺席了20天之后,又一次重新綻放出她強大的魅力和強大的魔力。
這20天,田雙雙變得自信,也更加開朗了。
齊年明顯地感受到田雙雙的變化,雖然他不知道這些變化是為什么。但是田雙雙自己知道——她在破繭成蝶。
這20天來,田雙雙哪里也沒去,她一步都不曾離開寸島,也幾乎沒有離開她的房間。
她向當初的齊年學習,無所事事的時候一面瘋狂地讀書,一面瘋狂地在電腦上寫寫畫畫。用的工具就是齊年教她的——思維導圖。
同時,她還用齊年教的沙盤推演的方法來分析問題。
沙盤扮演可以把任何想解決的事情變成一個可視化的模型。這種模型是確定、可量化的。雖然發展中有不確定性,但是任何一種不確定的發展方向一旦定下來,就會有相應的結果。
田雙雙把沙盤當作游戲來玩,對之投入程度并不亞于陶進和顧曉婷。田雙雙看到齊年、陶進玩游戲也就罷了,但當她每次看到顧曉婷也那么投入時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一個女孩舉著兩把板斧往前沖。這個畫面不要太美!
可是當她玩過幾次沙盤之后,終于體會到顧曉婷舉著板斧砍人的興奮。
田雙雙用沙盤重新打造了齊年的快遞公司。
從齊年和陶進在寸島上送快遞開始,田雙雙加入做營銷,陶思婭加入做營銷,之后把業務發展到縣城,開網點、開代收點、開便利店。一個快遞業務逐漸衍生出其它業務出來。就好像快遞是一棵小樹的根,當小樹慢慢成長時,它的枝、葉、果實便也慢慢長成了。
田雙雙在模擬的過程中,產生了許多新想法。她為自己這些想法而激動不已,好幾次都抑制不住地想去跟齊年探討。
她能想象得到齊年聽到她的這些想法時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也許齊年還會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頭說:“雙雙,你真是冰雪聰明。”
雖然齊年摸她的頭有點兒不切實際。但是田雙雙卻是多么渴望有人能摸她的頭,對她表示欣賞和鼓勵。
小時候父母和哥哥經常摸她的頭。這種感覺很好、很溫馨。有時候田雙雙甚至還認為她之所以連電視都不看打了雞血似的學習,也許就是為了父母或哥哥摸著她的頭表揚一句。
現在長大了,誰也不會摸她的頭了。
她也不會隨便給人摸頭了。
誰摸頭,我跟誰急…除了阿年哥。
然而,現在卻又答應了哥哥和阿年哥分開。每想至此,田雙雙不禁憂從中來。
就在她的心情達到最低點時,卻又從陶進口中得知她的阿年哥有了新歡。
而且,就是在她自己退出阿年哥的快遞公司的當天晚上,阿年哥就和別的女人住到了一起。
這個消息對田雙雙而言是一個無比重大的打擊。
眼看著齊年的生活發生了改變,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現在,她終于回來了。田雙雙就像陶思婭一樣,對于夏舞葉和齊年的關系是心中無法磨滅的一個坎兒。所以當她和齊年在黃魚嘴網點獨處的時候,田雙雙把自己的想法和齊年說了。
“阿年哥,我喜歡你!”田雙雙鼓起勇氣說。
“我知道的啊。你以前說過。”
“嗯,我是說真的。”
“我知道的啊。你以前也沒有鬧著玩兒。”齊年笑笑,“我也喜歡你…朋友、妹妹…還有徒弟一樣的喜歡。”
“那舞葉姐姐…”
齊年聽田雙雙提到夏舞葉,神色黯然地說:“她是被我氣走了。”
“氣走?”
“也不算氣走吧。受了些傷害。我不是說過了嘛。現在在忙事業,還不太想談戀愛。有幾次和她說話傷到她了。”
“嗯嗯。我理解的。”
“我和夏舞葉之間是一場意外。她走了,我也很失落。但是我們只能這樣。這次傷害了她,只能以后找機會來補償她了。也不知道夏舞葉是不是回江城了。江城這幾天因為新型冠狀病毒封城了。希望她和家人都安好!”
“嗯,希望她們都好好的。這次肺炎應該不會像2013年的SARS一樣吧?”
齊年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樣,我虧欠夏舞葉的,以后一定會補償她。”
“你…要怎么補償?”
“嗯?怎么補償?還沒有想好。總之…”齊年笑笑,“總之不是娶她就是了。”
“為什么不能娶她。她那么優秀,還能幫你做事業。”
齊年說:“娶她壓力太大。”
“嗯?”
“娶了她可是要去繼承家產的。”
田雙雙很奇怪:“據說她家是江城富豪榜都排得上號的。繼承家產有什么不好嗎?”
齊年說:“我和夏舞葉一樣,我也想要自由。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和夏舞葉并沒有戀愛。繼不繼承家產是另一碼事,我是否和夏舞葉走到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想不通舞葉姐姐到底哪里不好。”
齊年笑笑:“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適不適合的問題。她很好、很優秀,對我也特別好。也許是人不對,也許是時機不對,總之現在我沒有戀愛的感覺。對誰都一樣,不光是她。”
田雙雙雖然還是不太理解,但是點了點頭。
誰說女人心天上云來著?女人的心好猜得很,男人還真是個其它物種,腦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呢?
田雙雙還有不少童話般不切實際的幻想,總認為他心目中的齊年是一個完美的存在。這樣的完美也是自始至終吸引著她,使得她寧可對抗她的哥哥也不愿意違逆齊年的。
但是夏舞葉的出現卻破壞了這種完美。對于完美形象的崩塌,田雙雙一度處于痛苦之中。就好似花了二十年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三觀,突然有一天崩塌了一樣。
然而幾天之后田雙雙就從這種痛苦之中恢復過來了。畢竟田雙雙對夏舞葉的印象還是挺好的。田雙雙安慰自己:還好是舞葉姐姐而不是其他的女人。
就在這樣的情感的焦灼之中,田雙雙不僅經歷了知識與經驗的淬煉,也經歷了心靈的淬煉。
這個田雙雙還是田雙雙,但這個田雙雙又不是田雙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