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抹陽光射進臥室的時候,齊年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頭有點兒暈、有點兒疼,齊年明白這是宿醉后的反應。
既然頭有點兒不舒服,齊年就安撫好貪睡的心緒,準備繼續睡。
然而身體卻是異常的舒服,這種舒服是那種不太適應的舒服。
而且枕頭上還有絲絲清香,這種清香是那種…
嗯?清香?哪里來的清香?
齊年突然清醒了。這一回是徹底清醒了。他把頭抬起來一看:這是哪里?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臥室。關鍵是,這顯然不是一間男生的臥室。
齊年蹭地一下從被子里跳起來。
然后,蹭地一下鉆回了被子——我不僅睡在一個女生的臥室里,竟然還光著!
“我去,什么情況?我這是在哪兒?”
“你醒啦?”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怎么是她?
齊年轉頭一看。不知道從哪里轉出來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笑呵呵地望著齊年。果然是她——夏舞葉。
夏舞葉走到床邊,看到齊年用被子把頭捂住了一半,還愣愣地盯著她。
夏舞葉俯下身把齊年看了半天,笑了:“這個,我就不解釋了啊。總之,公子別害怕,本姑娘會對你負責的。”
夏舞葉伸出手要勾齊年的下巴,齊年趕緊用被子把自己的頭全捂住了。
對我負責?這特么算怎么回事啊?自己守身如玉二十多年,竟然莫明其妙地被這個美女同學給糟蹋了。天哪!
“好冷哪!”齊年聽到夏舞葉說了這么一句,然后他的被子被撩開一個角。一個溫暖而柔軟的身體鉆了進來,從后面抱住了他。
齊年的腦子徹底短路了。這個時候除了感受到夏舞葉的軟玉溫香以外,齊年已經沒了任何思維。
就這樣過了很久,也不知道到了幾點,夏舞葉問齊年:“你覺得怎么樣?”
齊年一愣:“你是說什么怎么樣?”
“你把身子轉過來呀。”
“啊?…我…”齊年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機械地把身體轉過去,面對著夏舞葉。
夏舞葉用粉拳在齊年的胸口輕輕一擂:“還能是說什么怎么樣?討厭!”
齊年看到夏舞葉的拳頭的同時,也看到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成熟女人的身體…
新年的第一抹陽光離開臥室的時候,齊年和夏舞葉已經穿戴整齊,手挽著手準備出門。
齊年剛剛伸手把門打開,夏舞葉勾住齊年的脖子說:“小年年,新年快樂!”
“呃…新年快樂!”
“怎么感覺你不是很高興呢?”
“我…高興。挺高興的。”
真的高興嗎?非也非也。
這個時候的齊年完全沒有從這幾個小時的震撼中蘇醒過來。他一直在回憶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論怎么回憶,他都只能定格到酒吧里的人正在歡呼“新年快樂”的時候。只記得夏舞葉拉起了他的手,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再然后,自己就出現在了夏舞葉的臥室里。
以自己的衣著和夏舞葉的表現來看,昨天夜里一定是發生了一場,也許是多場,無法堂而皇之描述的事情。
“高興就好。嘻嘻。”夏舞葉踮起腳,吻了齊年一下,然后拉開門,開開心心地和齊年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庫。
她準備送齊年先去一趟快遞網點,然后一起吃午飯,然后逛街買衣服,還有…買齊年用的洗漱用品。不過,洗漱用品夏舞葉可沒有跟齊年說,怕他害羞。
夏舞葉非常理解齊年早上醒來后的反應。因為她自己醒來后也是同樣的反應。覺得像做夢一樣,可是看到身邊正在呼呼大睡的男人又是如此真實。
她失去了女孩的身份,卻一夜之間成為了女人。這種轉變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夏舞葉都有些不太習慣。
她悄悄地起身到浴室里沖了好久的澡,一邊沖一邊讓自己慢慢適應這些變化。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后,她才從浴室里出來。而這個時候,正聽到齊年睜著眼睛自言自語:“我這是在哪兒?”
夏舞葉覺得齊年好可愛。她走到床邊看到齊年害羞的樣子,更覺得可愛。哈哈哈。
夏舞葉心想:還好沒有讓齊年看到我害羞的樣子。
從此以后,你就不是小男孩了,是個男人了。
我竟然把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哈哈哈。
夏舞葉開車送齊年去黃魚嘴分揀點的時候。快遞員們紛紛奔走相告:美女和跑車又來了!老板也來了!
咦,昨天他們一起走的,今天他們又一起來了。有情況!嘻嘻嘻。
齊年把快遞網點和便利店當天的工作交待一下就走了。夏舞葉還要送齊年去海灘分揀點,但是齊年搖搖頭說:“海灘分揀點就不去了。有思婭姐和陶進管著,不用我去安排工作。”
夏舞葉說:“那你沒別的事我們就逛街去吧。”
“嗯——,好的。”齊年鉆進了夏舞葉的跑車。
齊年其實這一天應該去海灘分揀點。田雙雙昨天散伙,今天又是新年的第一天。不論是處理田雙雙離開的遺留問題,還是新年第一天看望合伙人、員工,齊年都應該出面。
齊年要回避的,是陶思婭和陶進的質問:昨天夜里去哪里了?
齊年手機里有陶進發來的十幾條信息,他一條都沒有回。他還沒想好怎么回。難道告訴陶進自己昨晚和夏舞葉在一起,然后夜里住她家了?
就算是自己任性地要住夏舞葉家里,別人也無可厚非。然而這個時間節點卻會讓小伙伴們詬病,也讓齊年自己詬病。
喜歡自己的田雙雙前腳走,當天晚上齊年就和別的女孩在一起了。這也太狗血了。
這讓陶進怎么想?讓陶思婭怎么想?讓田雙雙怎么想?讓夏舞葉怎么…哦,夏舞葉倒沒什么想法。她倒是興高彩烈的。有種山大王終于搶回了壓寨夫人的喜悅。
夏舞葉今天開車不暴力了,開得很溫柔。一邊開車一邊柔情似水地瞟齊年一眼。嘴角的笑意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住。
齊年也是頭一回見到夏舞葉這么溫柔。她溫柔的打扮倒是見過,就是她在江城自己家的別墅里時。但是那時候的溫柔裝束也難掩她那活潑開朗和男人們稱兄道弟的女漢子心。而今天,齊年看到了夏舞葉骨子里的似水柔情。
像所有新年第一天出來逛街的戀人一樣,夏舞葉挽著齊年的胳膊,帶著他進了一個店又一個店,讓他試了一身又一身衣服。
夏舞葉十分體貼的沒有一直逛下去,而是逛一會兒找個甜品店休息一下,或者到齊年感興趣的電腦店、手機店看看。
男人不愛逛街,夏舞葉可是知道的。
這個時候齊年的電話響了。齊年拿起手機一看,是他不想接聽的一位聯系人打來的——陶進。
“你接電話吧。”夏舞葉叼著一根吸管對齊年說,然后打開紙袋子看看剛給齊年買的一件襯衫。
齊年猶豫了一下摁了接聽鍵。
“阿年哥,你在哪里呢?”
“我…在看場地。”齊年確實是在看場地,在看那些賣品牌男裝的場地。
“你昨晚怎么沒回來?”
“我…跟夏舞葉他們幾個同學一起參加迎新年的活動了。”
“哦。你趕緊回來吧。何娜來了!”
齊年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陶進沒有繼續糾纏他昨天為什么沒有回宿舍的問題,驚的是何娜怎么會去海灘分揀點?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何娜此來,一定不是來海邊游覽觀光、閑庭信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