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密回到神農館之后,李素便也是安心的消停了好幾日,重新變回到之前那種深居簡出的狀態。
時間好似回到了往常一般,他每日仍是看看書,給那些小太監治治病,當然最多的事情肯定還是修煉武功。
經過這幾天的修煉,他對無間神功的運功路線也是越發熟悉,而他在徹底吸收厲若熊的內力之后,無間神功似乎已經是到了某種地步,寸步不進,這應該就是江湖中人常說的瓶頸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每天也是也是樂此不疲,當這種陰冷內力流轉全身之時,他的頭腦也會隨之變得清醒許多,這也難怪為何會有這么武林高手,癡迷于打坐練功了。
隨著他內力的愈發精深,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發生著改變,以往的他舉止自然隨意,但現在在這份自然隨意里邊,卻是多了幾分鋒芒來。
這些改變是如此的細微平常,但自然逃不過云婉兒,宋金銀這類每天都跟他見面的人了,而李素自然也是隨意搪塞過去了。
在確定皇宮里邊并沒有傳出什么賊人之類的消息來,李素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當日他放走那個小公公,固然本著醫者的態度,不愿意傷人性命的想法,但當時他身上畢竟沒有任何能夠證明他身份的物件,即便那個小公公見過他的容貌,但皇宮人數何止萬人,藏經閣地處偏僻,外宮與內宮界限分明,許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見過面,所以李素自然也是不怕的。
不過這種事情自然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陽光正好,陰冷的秋風在這難得的暖日里,似乎都變得不那么肅殺,宋金銀輕輕喝了口碎末香茶,看著眼前的男子,用粗短的手指,撓了撓頭說道:
“我從來沒聽說過,摔上一跤,就能把人摔的不一樣了,但具體說那里不一樣,本少爺一時間還真不好給你形容。說你變帥了,你好像真的帥了一點,當然,你再帥都是不可能有本公子帥,不過你這眉毛仍是眉毛的,鼻子仍是鼻子的,這模樣倒是分明沒變,如此這般,倒真是奇哉怪也。”
李素并不說話,只是微微瞇著眼,靜靜享受著這個難得暖日來。宋金銀又是盯著他上下打量了片刻,微微搖了搖頭,隨即便也是決定不在考慮這個令他苦惱問題,轉臉以一副興高采烈的神色,說道:
“我說兄弟,今天晚上把時間空出來,哥哥帶你去見識見識真正的美人。”言語之間,滿是男人都懂的神情。“
什么樣的美人,能讓你這離京宋家的公子都這般感興趣。”李素微抬眼簾,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一副靜待后言的模樣。
自修煉無間神功后,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那極其陰寒的寒冰真氣的影響,李素如今的心境也是愈發變的沉穩平淡起來。
不過這件事情也的卻是勾引起他的興趣來,畢竟這宋金銀身為宋家公子,什么樣的美人沒有吃過見過。
“哎喲,我的老弟啊。”宋金銀眉飛色舞說道:“何止我這個區區的宋家公子,今晚離京文壇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怕都是要過來湊湊熱鬧。”
“說了半天,到底是何事啊?”李素搖了搖頭。“你家醫館不就是開在清河邊上嘛,這般重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宋金銀一臉無奈的望著他。
李素仍是有些不解,他這段時間只顧著鉆研無間神功的妙用來,莫說是這些外部的事情,便是云婉兒說的話,他也是經常拋到腦后,只惹得那丫頭發了好大一陣脾氣,李素也是安撫了好久,這才讓她消了脾氣。
宋金銀輕嘆口氣,隨即便也是將清河邊上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他聽。
原來還是之前清河無雙樓的那名花魁,在沉寂了幾天后,如今卻是終于有了動作,就在前兩天無雙樓大肆散發文貼,邀請諸多才子于今夜進行花魁晚宴,總之但凡是在離京文壇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在處在邀請的行列。
當然邀請不邀請是無雙樓的事情,但來不來肯定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畢竟往年在這秋闈當中,大把的女子借著酬勞士子的名頭,行的卻是齷齪的陰暗勾當,莫說是他們,便是離京百姓也是早就厭煩了。
不過今天的情況卻是有些不通,一方面外面那些但凡是見過這花魁本人的文人才子,也是不吝贊美之言,似乎與往年的那些庸脂俗粉真的有所區別。
而另一方面自然就是無雙樓的聲名了,雖說這無雙樓在清河的地位比不上紅袖招,鞏樓,玉璣坊這三家,但畢竟也是清河這邊的百年老店,有他們做擔保,這花魁長的想來應當也是不差,所以沖著這無雙樓的名頭,大部分的才子還是會過來看上一看的。
不過李素在聽完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也很是干脆的表達了自己拒絕的意思,這倒是讓宋金銀很是意外,痛心疾首的說了幾句,左右不過是‘這文貼極是珍貴,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資格。’這樣的話語。
但李素自然是不會因此動搖的,他不想去自然是有不想去的理由。
雖說如今金風細雨樓的名聲沒有打出去,他也確實需要一個突破口,但這場花魁晚宴明顯不是個特別理想的場所,且不說花魁暗地里行的是挑選夫婿的戲碼,即便是李素真的脫穎而出,萬一這花魁賴上他了,那他這剛剛安穩下來的后宅只怕也是要再度起火。
所以在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后,李素便也是沒有再去的興趣了,不過他初始的想法自然是極好的,但這個想法在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之后,也是悄然改變。
李素回到金風細雨樓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到了黃昏時分。
夕陽淹沒在滿天的云彩當中,溫暖的光輝暗斂,悠然恬靜的光輝悠悠散落在這座雄偉的都城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