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跑路這種事情,跟飄逸和瀟灑,基本搭不上邊。
畫門遁行法術準備好,就在神像雕塑旁邊墻上,使用法術畫法,靈機鋒芒畢露,在筆尖凝聚出來。
將一人高的雙開門畫出來,最后留一筆。
所謂畫龍點睛,龍飛天際,畫門遁行法術亦是如此,加上那筆,靈機迸發,即可讓遁行之門,無中生有,凝聚而出。
陳龍施展畫門遁行之法十分小心,一點靈機潛藏,只在筆尖凝聚,波動極小,外人不能察。
明知道水神跟城隍對了一局,落于下風,應該躲在水府暗生悶氣,沒心情上來水神廟現身,哪怕如此,他依然小心操作,避免出紕漏。
畫門遁行法術施展,可能不會被江碧羅發現,但只要敕令鎮金身,就一定會被江碧羅發現。
對方會所有感應,而因此趕來,查看情況。
做好一切準備,陳龍來到碧羅江水神雕塑金身身后,此間并無其他從屬神,唯獨水神一座雕塑。
來到神像后面,陳龍筆執于手,望著前方水神背影,筆尖舔舔舌頭,讓毛筆濕潤,一點靈機鼓動。
鎮壓水神,以他導氣入體的能力,并不足以做到此等事情。
體內萬千穴竅星辰龍氣鼓動,似有龍吟迎蒼天吼叫,陳龍雙眼龍影憧憧。
此時陳龍氣勢為之一變,哪怕未隔空接法,他鼓動體內萬千龍氣,亦有一種,仙之巔,傲世間,有我陳龍就有天的霸氣狂傲不羈之感。
一點靈機吞吐,筆尖寸寸光芒若隱若現,金黃之氣自他口鼻吞吐而出,環繞他整個人身。
金色氣息光芒慢慢的如絲綢飄蕩于空中,慢慢的圍繞著他的執筆右手,流轉不息間,匯聚毛筆筆尖。
淡淡的光芒,如影隨形,陳龍的手抬起,就帶起片片殘影。
他在神像后面準備寫字,然而光芒綻放出來,金光璀璨,卻引起廟內參拜的老百姓們,嘩然起聲。
“看看,水神老爺顯靈了!”
“神像放金光,水神老爺顯靈了,快拜。”
“廟祝,廟祝,快來,水神老爺顯靈了。”
“快,回家去,讓家里人來拜拜。”
“…”
一時之間,金光激起千層浪,老百姓們都奔走相告,水神顯靈之事。
陳龍站在神像后方,法眼之下,水神神像自發匯聚淡金色金光,那是香火之力。
此前神像無異樣,此時如此表現,想來他還未發出敕令,已經驚動碧羅江水神江碧羅。
眼下水神廟大殿之內,越來越多人,檀香氣也更加濃烈,肉眼不可見的,有無數金光匯聚于水神雕塑金身之上。
不但如此,那些虔誠上香,參拜之人,體表亦遙相呼應,整個人的氣象,好似真的能夠升華一般。
原本走霉運的,有所驅散,原本有文氣的讀書人,此時的氣相更勝一籌。
眼前的氣相,無數道氣息交融,陳龍看的一清二楚。
“哈哈,好,來得好!”
眼見如此,陳龍微微笑起來,原本還想著,不隔空接法,敕令鎮水神金身,還是差了一些什么。
眼下,老百姓們氣勢如虹,浩大光明,以他們對于美好的期望凝聚于此,氣象萬千匯聚于此。
求神拜佛,終究是為了祈愿美好,心中有些期待。
然而,碧羅江水神多行不義,其中戾氣生,本體蛟龍之身體內潛藏,乖戾無比,寒山墮龍之地,尸橫片野,手中鮮血灑了一地。
那時候,何曾有此水神正神慈悲,向善的氣度。
既然沒有,陳龍敕令鎮金身,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江城百姓,具都于心無愧。
筆尖一點靈韻生,水神廟外越來越多聞訊而來的老百姓,氣象更加浩大,筆尖微微一動,一勾一引,漂浮氣息無風自動,自神像前匯聚過來,凝于筆尖之上。
靈韻之間,眼見影響越來越大,事不遲疑,陳龍提筆就在水神身后,口中敕令音引而不發,含于喉間,就寫:“辟邪!”
很簡單的兩個字,卻又不簡單,凝聚百姓們對美好信仰的追求,對浩大光明的追求,氣象匯聚于此,敕令爆發,引而成就兩字,又豈會簡單。
辟而不是誅,一字之差,有天壤之別。
陳龍并不想誅邪,以眼下江碧羅敕封正神的身份,誅邪那是幫了他。
多行不義必自斃,在這方世界可不是說說,江碧羅體內戾氣生而不自知,他日必為戾氣所害。
此時一字辟諸邪,與那定與避之一字,有異曲同工之效。
敕封正神神位,能夠給予江碧羅香火之力,加速悟道修行,也是對江碧羅的限制。
他為非作歹,上天有感,必降劫難加身,多行不義必自斃。
日后想要化龍,也就是癡人說夢話,唯有惡龍被斬殺,伏誅一條路可選。
陳龍又為什么要幫他誅滅邪念,清除其內戾氣幫他呢?不存在的!
故此,唯有辟字用之,最為妥當。
江碧羅心有邪念,戾氣自生,所以,不配擁有化作水神法身出行,也不配身居水神之位,自然就不能調用水神香火之力為己用。
字落,神異起,陳龍感應水神雕塑身后的字,如九天神光,煌煌天威,諸邪辟易。
辟字化神雷,一字引之,直達碧羅江水底水府所在。
碧羅江水底處,水藻禁止陣法遮掩之內,晶瑩通透的水籠罩包裹中,水府波光盈盈,光彩熠熠,珊瑚明珠遍地,照亮水府一片通明。
守護森嚴,十步一崗,五步一哨,腰揣繡春刀,手執黑鐵叉,其中蝦兵蟹將,一隊一隊縱橫交錯巡邏,保證水府之內,連蝦米都溜不進去。
突然,水府之內,龍吟驟然響起,聲音乖戾無比,通透水府,有魚龍翻滾。
水府之內,無風自起浪,洶涌激蕩水花生,擊水凹波撲凸,珊瑚明珠搖曳,整個水府結界之內,地動山搖。
魚龍翻滾飛天,龍噴黑氣在水中翻騰滾滾,痛苦的咆哮聲如雷聲擊石,水府內轟轟隆隆,有游魚而過,俱都被震得翻白肚,向上浮起。
“水神大人這是?”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
水府巡邏的蝦兵蟹將,俱都不成隊形,原本看似森嚴的巡邏,此時一看,東倒西歪,徒增笑耳。
到底發生何事?
眾水妖都好奇疑問,不明水神為何變出本體,在水中翻滾鬧騰。
此時,唯有江碧羅最是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思緒他本在水府最里面,細沙軟窩上修煉,身居水神正神之位,香火之力為其所用,體內戾氣被壓制,修行不可以說一日千里,卻也是精進迅速,道行緩步提升。
突然,香火之力徒然增加,體內戾氣撞上香火之力,亦是消散不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這也是,江碧羅敢于肆無忌憚行事,不懼戾氣增加的原因所在,因為香火之力可以消磨他體內戾氣。
值此變化,他大喜過望,又閉目感應,想要知道什么事情,隨著香火愿力的信息,知道百姓們,俱都有感水神顯靈,熱鬧虔誠,奔走相告。
這種情況,讓江碧羅臉露喜悅,緊接著,又有疑惑,他未顯靈,而神像雕塑金身自發金光,到底是什么事情?
突然,背后一刺疼,有大恐怖,有大危機隱于身后,煌煌天威,如芒在背。
再接著感應,芒已在背,一股撕裂靈魂的痛,自他體內而生,深入其骨髓,如抽筋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