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神異志怪之事,就陳龍所知,俱都是在荒郊野外,突兀的有一住宅,或是茅房,或是豪華府邸,亦或有深潭,亦或有山澗溪水,種種反常神異莫名,不一而足。
最重要,是有書生,其中更是有身份非比尋常的美女,或鬼狐異類,或山精魅魈,妖孽愛書生,非傳說,眼前事情的出現,可知傳言非虛,非空穴來風。
正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眼見贏府大門洞開,陳龍跟謝無用一人一鬼,卻如臨大敵,不再糾結。
按照陳龍所看,眼前府邸隱含龍氣,既然有妖氣,那就非真龍在世,顯然是在修煉成龍過程中的存在,比如蛟龍,也是成龍的一種過程狀態。
本質上來說,蛟龍龍屬,算是妖,天生異種,哪怕是本能吸收日精,沐浴月華,也能夠慢慢成為神異種。
然作為蛟龍,有所傳承的情況下,自己修煉能夠加速這個過程,恐怕誰也不會嫌麻煩。
眼前情況,走出來個管家似的人,如果看面容,赫然是那個曾經說過話的嗩吶男人臉,他來到陳龍跟謝無用面前,“我家小姐,有請兩位入門喝口水酒。”
恭敬有加的態度,在陳龍看來,那是有恃無恐,就跟對方在江城行事般,肆無忌憚。
“進?不進?”
兩人同時冒起念頭,對視一眼,彼此之間打著眼色,謝無用微不可擦的摸了摸腰牌,示意陳龍,已經上報于城隍大人,他們去探個虛實,伸手不打笑臉人,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事。
緊接著,謝無用大笑起來,“哈哈,主人家有請,我等豈能怠慢,叨擾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陳龍亦是抱拳作揖,應承了下來,謝無用都不怕,他雖然弱小,卻也不怵,哪怕真有事情發生,隔空接法,敕令一出,拼上老命,應該可保自己的性命。
“兩位,請!”
管家嗩吶人臉上掛著笑容,對著兩人伸手一迎,前方左右各三個家丁,站落兩排,頗有一種夾道歡迎的架勢。
卻不知,于陳龍跟謝無用而言,眼前架勢,都如那龍潭虎穴,不進不行。
如果對方發難,以剛剛的情況來說,恐怕他們難以抵擋。
本想追尋過來,探知他們的目的地,在外面伺機觀察,不曾想,對方有恃無恐,敢于光明正大的請他們進去參加婚宴,當真是讓他們始料未及。
眼下事到臨頭不能慫,也不敢慫,唯有虛與委蛇,笑臉相迎,先應付著,探明里面的情況,只待江城城隍趕到,再做打算。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嬴府。
嘰呀!轟隆!
身后府門關閉,前面院落熱鬧非常,嗩吶人管家帶著陳龍跟謝無用,一路進入府邸深處,沿途走廊上,花園空地上,俱都擺著酒席,其中觥籌交錯,府內往來家丁婢女,端茶遞水,端菜上酒,好不忙碌。
就如真的是大戶人家大擺婚宴,熱鬧非常。
一路進去,靠近內院的天井所在,這里也擺了宴席,只不過相對于外面,此間宴席桌數,卻少了很多。
最前方,有一高臺,其上被紅布鋪就,給人喜慶的氣氛。
領著高臺邊上,算是首桌或次桌位置,讓兩人入席了,在這里坐著的,大多是讀書人,還有的卻也是看上去年紀頗大,想來是江城三老,懼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于此同桌相對,臺上更是有一男一女兩個老人,在仆人服侍下,坐于臺上,臉上掛著笑容,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就好像自家兒女喜事,無絲毫僵硬之感。
陳龍跟謝無用兩人對視一眼,俱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凝重,眼前這些人,的確是人,并未妖魔鬼怪,反而在外面大門進來的空地上,那些賓客,觥籌交錯看似熱鬧,反而有一絲僵硬的感覺。
一路行來,他們都細心觀察,心知在外面的宴客,跟抬轎吹嗩吶的人無異,跟個傀儡一般,都只是為了烘托氣氛。
本來,陳龍還有些好奇,此間嬴府宴客恐怕有上千人,但在江城無絲毫動靜,絕非尋常。
要說起來,古代雖然信息不夠流通,可那戶大戶人家有個喜事,那就是全城轟動的事情,七傳八傳,整個城里的人,都能知道。
就如寒山墮龍的事情,那些個小道消息,比之后世網絡傳播速度,亦是不曾多讓。
蓋因古代生活較單調枯燥,普通人嘴上聊點八卦,對生活來說,也是一種樂趣,一種娛樂方式。
正因為如此,一路走來,當即法眼觀之,才看出個究竟來,妖氣營天,懼都是如那傀儡事物,較不得真。
反觀靠近內院這里的天井,不過十桌人員,七八十人左右,俱都有生氣,乃是真人,靈動舉動等動作,非外間傀儡可比。
想來,這些人,就是最近江城以及周圍失蹤的人員了。
坐下之后,謝無用交談了一圈,回到陳龍身邊,“這些人,就是近日失蹤之人。”
在他的眼中,有點冰冷,也有一點火熱,冰冷在于此間七八十人,今日城隍廟方得知,這里妖孽作祟,尋到此處。
火熱的是,既然找到了人,而且這些人并沒有受到傷害,想來妖孽作祟,并非害人之舉。
只是,其中究竟為何?
謝無用亦是不得而知。
陳龍坐于席上,雙手撐著下巴,法眼之下,這些上來的食物,海味有魚蝦蟹貝,真個是海味,而其他家常,卻是由蛇蟲鼠蟻龍虱等組成的奇葩大餐,被幻化成的山珍。
他看出如此,法眼之下,無所遁形,可他并不是太反感,反而感覺,嬴府主人還真的抓了廚子過來,做這些菜肴,看得人是口水直流。
想當初,他喜歡旅游,對于蝎子,蜘蛛,龍虱,蛇,鼠食材,俱都有所涉獵,當中滋味,咯嘣脆,真是人間美味。
“聽出來了。”
陳龍低沉的回了一句,眼前的大餐不說,周圍的人,進來嬴府時間應該并不統一,有些人是前來,有些人是后來,他們所談江城中事,最前的到一月以前,而最新的,也是寒山墮龍等事。
然而,此間人們彼此交談,卻并沒有發現彼此的漏洞,絲毫不覺奇怪,哪怕是江城三老懼都是懵懂無知,就好像他們來參加宴會,理所當然,而且剛剛才到此地一般。
宴會主人法力通玄如此,道行之高明,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