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這!”
“這樣也行?”
圍觀百姓一臉愕然,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俺以為有什么厲害的,原來是一人一半,這誰不會啊,俺上俺也可以!”張飛低聲不服氣道。
劉備笑了笑,不置可否。
關羽也撫著二尺美髯,若有所思。
這時,巡邏的縣兵也到了。
他們持著刀持著槍,絲毫不費力地分開了人群,來到劉備四人面前行禮,聽候差遣。
郭嘉蓋上酒蓋,指著李四淡淡道:“把他抓起來。”
縣兵愣了下,看向劉備,暗想這是誰?居然命令我們?
劉備點點頭,朗聲道:“他是郭嘉,是我的幕僚,你們可以叫他軍師,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這一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種雄主作風被劉備發揮地淋漓盡致。
戲志才聞后也情不自禁地心生欽佩。
“是!”
數名縣兵應了一聲,隨即分出兩名走向李四,看樣子就要將他抓住。
“大,大人,您,您這是什么意思?”
李四滿臉驚慌,后退一步后便不敢再退,他明白自己是跑不過這些當兵的,而且這一跑卻豈不是證明自己做賊心虛?
“沒有錯,抓的就是你”郭嘉笑道。
張三這時也看了過來,一臉沉冤昭雪的驚喜、激動神情。
其他圍觀的百姓,這回真懵了。
剛剛還說一人分一半,這沒過多久,又突然把人家抓了,這酒鬼模樣的書生斷案真的很像亂來的啊!
郭嘉嘴角勾起,看向眾人,道:
“大家想一想,假如牛是你們自己的,而我,卻莫名其妙將你的牛分了一半給別人,你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這還用問!”
“當然不開心!”
“如果是我就心痛死了!”
“是啊,一頭成年的耕牛,沒有三千錢根本買不到,而且從小養到大,簡直和兒子一樣親。”
圍觀百姓吐露心聲,李四越聽臉色也越白。
“大家說的不錯,對于大多數農民而言,耕牛就是他 的命,而你李四,看樣子也是個莊稼漢,可聽到我的判決后,平靜遠大于悲痛,甚至還偷偷松了口氣,所以這頭牛不可能是你的。”
“那是什么原因導致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向來老老實實的農民鋌而走險?”
郭嘉說到這,環視一圈,道: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你今天起床后,忽然發現自己的耕牛不見了,而在尋找的過程中,忽然發現有機可乘,所以想渾水摸魚。
同時牛不是你的,所以即使你分到一半,你依然會覺得高興,因為你白白得了半頭牛,還能向家里人交代,甚至可以將矛頭轉移到我們官員身上,歸罪于我們判決不公。”
李四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他的眼中滿是恐懼,看郭嘉的眼神就像見了鬼一般。
圍觀百姓也紛紛醒悟過來,鄙夷地看著李四。
俺的媽呀!
原來這么多溝溝道道的!
太狡猾了!
張飛猛地一拍腦袋,心虛地看了郭嘉一眼,心想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聽到俺說俺上俺也行。
兩名縣兵拉起四肢發軟的李四,欽佩地看著郭嘉。
郭嘉淡淡道:“犯人李四,貪圖他人耕牛,心懷不軌,本應重責五十大板,但郡守仁義,體恤百姓,故判李四勞改三月,李四,你可有異議?”
李四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表示無異議。
隨后,郭嘉看向劉備。
劉備上前一步,朗聲道:“郭嘉,本郡守命你負責調查此案,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是!”郭嘉拱手道。
劉備環視一圈道:“大家散了吧。”
話音剛落,便見圍觀群眾各自離去,該干啥干啥。
縣衙。
大堂之上。
劉備嘆了口氣,道:“奉孝,志才,剛才的事你們怎么看?”
還沒完?
張飛不禁撓了撓頭。
戲志才與郭嘉對視一眼,道:
“郡守大人,李四耕牛被盜后,第一時間不是選擇報案,反而是想渾水摸魚,甚至鋌而走險,這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官府公信力的缺失。”
“啥意思?”張飛不解道。
“就是說百姓寧愿自己動手解決,也不愿意求助官府,甚至不相信官府”關羽撫著長髯道。
張飛暴怒,怒目圓瞪道:
“啥?主公仁義無雙,一上任就除掉了周康那幾個狗官,還免費派耕犁耕牛開荒種田,他們還不滿意?”
劉備擺擺手,讓張飛稍稍平息,才道:
“大漢歷經數百年,官場上存在著各種惡習弊端潛規則,積重難返。
長久下來,很多百姓早已對朝廷,官府,官員帶有偏見,甚至是惡意的猜測,要想扭轉改變他們思維,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
張飛、關羽細細品味,回想了下以往的經歷和想法,也連連點頭。
戲志才微微頷首。
郭嘉忍不住解下酒葫蘆,拔開酒蓋,抿了一口狀元紅,然后瞇上了眼。
劉備接著又道:“所以,不管其他地方的官府官員如何,我們涿郡必須嚴格遵守廉潔奉公的作風,改變要從我們自己開始做起!”
“然后讓天下人知道,涿郡,才是大漢最好的地方”郭嘉睜開眼道。
劉備哈哈大笑。
秋日的午后,涼風習習,秋高氣爽。
企鵝公園,因園中佇立著一個高達四米的藍色企鵝玩具而命名。
大樹之下,上身是棕色外套,戴著圓框眼鏡的月城雪兔雙手插在口袋,目視前方。
沒過多久,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小櫻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雪兔哥!”小櫻臉蛋微紅,仰慕地看著面前的男子道。
“小櫻”月城雪兔笑瞇瞇道。
打完招呼后,兩人并肩前行,沿著平坦的水泥路前進,那一高一低起伏的身影,看起來是那么的和諧。
水族館。
小櫻愣了下,停止了腳步。
月城雪兔也停下,道:“小櫻是來過這里吧?”
小櫻點點頭,隨即跟隨月城雪兔再次邁入了大廳。
在他們身后數十米外的樹下,淡黃色上衣,扎著兩條麻花辮的知世正笑瞇瞇地用攝影機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