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帝都。
時間是深秋,氣溫有點低。
有家的已經回家,沒有家的躲在旅館里面。
也有人在外面流浪。
沒有工作、沒有錢財、沒有吃、沒有穿,也沒有地方住。
“真冷啊!”
從鄉下來到帝都的少年,在寒風里瑟瑟發抖。
雙眼羨慕地看著別人的家,那里面有熱乎噴香的飯菜、也有溫暖的被窩。
他什么都沒有。
“等等。”
路過的馬車停了下來。
約有十多歲、長相可愛的少女,帶著甜美的笑容,從車上來到少年的面前。
“你還好嗎?”
她的聲音,悅耳動聽;她的笑容,和藹可親。
于是少年覺得:她的性格,宛若天使。
“嗯。”
他有些臉紅、有些不好意思。
在這人心冷漠、麻木的帝都里,第一次有人對他如此的親切。
而且還是那么可愛的少女。
“咕”
“嘻嘻嘻”
肚子的鳴叫,引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那并不是嘲笑,只是單純的覺得有趣。
“你沒有地方住嗎?那就來我家吧,我的父母,最喜歡幫助你這種遇到困難的人了。”
少女向他發出邀請。
少年看著她那單純的笑容、那純潔的眼眸,心里感慨著。
“她果然是天使吧!”
于是就沒有多想,選擇跟少女回去。
稍遠處。
白蘇和賽琉,親眼目睹了整件事情。
“嘖嘖”
白蘇咂咂嘴,搖頭感慨著。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什么?”
原本笑瞇瞇的賽琉聽到這句話,立刻就不太高興的樣子。
“陰陽怪氣的,胡說什么呢?”
“事實啊。”
白蘇聳聳肩。
“現在的帝都,能有幾個好人?”
好人當然是有的。
但大家都已經自顧不暇了,誰又會多管閑事呢。
然而賽琉并不認同他的觀點。
“別胡說八道,帝都的好人多著呢,我師父就是啊。”
“噗”
白蘇差點就笑出來,但他強行忍住了。
賽琉很不爽。
“你笑什么?”
“我沒有笑啊。”
白蘇可不會承認。
賽琉也懶得管他。
繼續往前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巡邏著。
夜晚的帝都,大部分街道都是這樣的冷清。
那些花街柳巷,倒是熱鬧非凡。
想想也是。
不管什么樣的年代,那種生意都不缺主顧。
就連這冷清的街道,偶爾也能看到一些房間門開了又關,姑娘們迎來送往的。
白蘇忍不住嘆息。
“真是個病態的世界,好好的人都變成鬼了。”
這樣說著,突然就想起來。
視線放到身邊的賽琉身上。
“說起來,你的師父被稱為鬼之歐卡呢,你聽說過嗎?”
“沒有。”
賽琉先是否認,接著瞥視著他。
“你又捏造傳言。”
“什么叫捏造啊,這又不是我說的,是帝都的人民對你那位師父的稱呼。”
白蘇可不背這個鍋。
那位歐卡隊長胡作非為、欺壓良善,被帝都的人民懼怕和厭惡,于是就得到這個稱號。
和白蘇沒有任何關系。
“你自己去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好吧,你是歐卡的弟子,別人再傻也不會在你面前說這些,所以是打聽不到的咯。”
“哼”
對白蘇的話,賽琉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先不說有沒有。
就算有,那也是別人對她師父的惡意中傷,不能說明什么。
白蘇暫時也不多說,而是繼續剛才那個話題。
“說起來,你覺得那個姑娘如何?”
“哪個?”
“就剛才那個,把少年帶回家的。”
白蘇回答道。
說著就嘿嘿地笑起來。
“要我說,那少年有兩種可能得結局,一是被剝皮抽筋,二是脫離童貞,呼嘿嘿”
“嘖”
賽琉翻翻白眼。
“你能不能別把人想得那么黑暗?”
“老祖宗說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人心復雜。
所以該有的心眼還是要有的,可不能太過單純,不然會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賽琉當然明白這種道理,所以沒有反駁白蘇的話。
但不反駁,不代表她就認同那個姑娘有問題。
“我說你呀,心里要光明點,別總是胡思亂想的,世界上可沒有那么多壞人。”
“哦。”
白蘇點點頭。
跟著賽琉,繞到另一條街上,這邊就比較熱鬧。
商店、水果店等,依舊還在營業。
還有很多行人,就是顯得來去匆匆,或許是急著要回家吧。
看到身穿帝都警備隊制服的賽琉,有些人臉色一變,紛紛選擇遠離他們。
惹不起。
那干脆就躲著點吧。
“你們好。”
賽琉有點遲鈍,沒能發現其他人的變化,只是笑著和那些孩子們打招呼。
孩子們不太懂事,再加上經常看見賽琉,所以是挺歡迎她的。
但他們很快就被家里的大人拉回去。
“很晚了,回去睡覺。”
“快去洗澡。”
轉眼間,孩子們就全部消失。
賽琉有點失落。
白蘇卻仿佛在幸災樂禍。
“看看,家長們多懂事啊,都不讓自己的孩子和危險的姑娘玩。”
這次賽琉是真的有點受打擊,畢竟她挺喜歡小孩子的。
沒有反駁白蘇的話,只是無奈地翻翻白眼,繼續往前走去。
白蘇快速跟上去,嘴里則是說著。
“不要傷心嘛,那么喜歡小孩子,可以自己生啊,你那么年輕,多生幾個都沒有問題啊。”
“生你妹!”
“也行,但我爸不在這里啊!”
有時候就覺得,白蘇這個人真的很欠揍。
但賽琉沒有揍他。
就他那小身板,萬一用力過猛,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是直接伸出手,揪著他的耳朵。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不說。”
白蘇表示認慫。
賽琉輕哼一聲,松開手,繼續巡邏。
而白蘇依舊喋喋不休、沒完沒了的。
“所以說,我還是覺得那姑娘有問題。”
“沒有問題。”
“絕對有!”
“嘖”
賽琉有點不耐煩。
“那你說,她有什么問題?”
“我不知道。”
賽琉很無奈,有點頭疼。
白蘇則是笑呵呵的。
“身為帝都警備隊的成員,身為抗擊罪惡的正義使者,要懷疑一切可以懷疑的目標嘛。”
“沒必要。”
“萬一呢?”
白蘇不依不饒。
“萬一她真的有問題,那該怎么辦?”
“沒有萬一。”
賽琉想都沒想就直接否定。
“實際上,那姑娘并不是普通人家,她們家里的保鏢都是允許攜帶武器的,我知道她。”
“哦。”
白蘇點點頭,又繼續表達疑惑。
“所以呢?”
“你傻啊!”
賽琉實在是有些厭煩了。
“那種有權有勢家的姑娘。衣食無憂、什么都不缺的,一個窮小子有什么值得她貪圖的?”
“色相啊。”
白蘇理所當然地說道。
“而且啊,萬一她有什么剝皮抽筋這樣的愛好,那不就慘了?”
賽琉已經不打算跟他討論這種事情了,因為白蘇完全是以惡意揣度別人。
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
“嗯…”
白蘇瞄著她。
想了想。
又繼續說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
“什么?”
“那個少女的本性。”
白蘇說道。
“如果她是好人,那你可以跟我提一個要求,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都可以;如果她是壞人,那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當然也不會違背你的原則;如何?”
“不賭。”
賽琉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
開玩笑。
她堂堂帝都警備隊的隊員,怎么可能參與賭博呢。
也沒有再讓白蘇多說。
“別廢話了,還有幾條街,快點走完就回去休息了。”
“…好吧。”
白蘇只能暫時放棄。
來日方長,以后再找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