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原本是暗部的殺手，被稱為“血女”的存在，實力在暗部中都能算是最頂尖的層次。”
素凝雪用著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讓許白震驚異常的內容。
“這…好吧，我能理解。”許白瞪大了雙眼，但隨后又把眼皮低垂了下去，“怪不得她的殺人手法那么精妙，原來以前還是個殺手呢。”
原來是這樣，許白頓時有些自嘲，十六的身影在記憶中已經開始模糊，但自己為什么還是忘不了她？
“關于十六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唯一的知情人是博士，可他已經死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博士的死，讓十六和半曉唯一的羈絆斷開，所以暗部打算重新勸回這個王牌刺客。”素凝雪出聲道。
許白沉默著，沒有說話。
“但是十六拒絕了，原因是你，你是繼博士之后她重新豎立起的精神支柱，暗部想要的是一個失去所有感情，失去所有牽掛，只為他們所用的血女，而不是現在的十六。”
“我不清楚，十六是怎么想的。”許白搖了搖頭。
“還有博士，他在臨死之前，要我好好照顧你，那老家伙啰里啰嗦的，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你的事情。”
素凝雪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失落，這是許白第一次聽到她的語氣里產生了波動，“他甚至連半曉都沒提起，似乎這讓他努力一生的心血在臨死之前還不如你來得重要。”
許白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博士他…他對我很好。”
素凝雪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許白，“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許白，一個普普通通的無能力者，最近才偶然間覺醒了異能的幸運鬼，”
許白依舊低垂眼角，“從小被收養的孤兒，一直普普通通地長大，普普通通的活到現在的普通人而已。”
“我不想聽這個，你在說謊。”
素凝雪湊近了過來，秋水般平淡的明眸貼在許白眼前，這個距離許白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著少女的淡淡清香，
“告訴我，你是誰？”
“…我不知道。”許白往后靠了靠，自己身為生物兵器的秘密，他不想透露出去。
而博士對自己如此的關心，或許是為了寄托他對老爺子的感情吧…
“你最大的疑點在于，你真的很普通，盡管C級能力者能戰勝一整隊B級能力者在其他人眼里是十分的奇跡，但我知道，你所付出的代價，那些損壞的機裝，你身上穿著的裝備，甚至比買一個A級高位保鏢還貴。”
“這么貴？”許白一時愣住。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賣出自己制作的機裝，因為老爺子的囑咐，所以也沒有去了解過機裝的價值。
“所以你是用錢打出來的戰斗，除了戰斗意志確實超乎常人之外，你只一個很普通的小男孩。”
許白撓了撓頭，“其實…或許也沒你說的那么普通。”
“但就是因為太過普通了，所以才顯得更不尋常，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素凝雪眼睛里似乎散發著光芒，“我很好奇。”
“也不是什么值得說的秘密…”
許白嘆了口氣，感覺今天不說出點什么，是逃不過素凝雪的眼神攻勢了。
素凝雪坐了回去，抬起手，“請講。”
“額…”許白被素凝雪這股認真卻又有點搞怪的模樣一下子噎住了，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隨后還是先低下了頭，才悶悶地開口道，
“如你所知，我認識博士，或者說，博士認識我。”
“嗯。”
“恩…簡單來說，我是你的師弟。”
“啊？”素凝雪原本略帶期待的表情一下子也懵了。
“沒錯。”許白抬起頭，臉色認真不似在開玩笑。
“你…你是老家伙最后收的學生？”素凝雪微微蹙眉，“可老家伙明明說過自己不會再收學生了…”
許白擺了擺手，“你誤會了，我是博士的師兄的孫子，嗯，養孫子，所以才說你可以算是我師姐。”
“…如果硬要這樣算的話，你說的也確實沒錯。”
“所以咯，博士對我好也應該只是因為有這一層關系在這，”許白攤了攤手，一臉無辜，“至于我自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無…哦不對，能力者。”
“真的嗎？總感覺你還隱瞞著我什么。”素凝雪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許白聳了聳肩，“誰不會有那么一兩件說不出口的秘密呢？”
“話雖如此，但是我隱隱約約覺得你特殊的地方不止于此。”素凝雪說道，依舊用著狐疑的眼神打量著許白。
“好啦好啦，早點休息吧，我也累了，打一整天了都，”許白站起身來，扭了扭腰，“感覺只是外面的傷口好了一些，身體內部還是會有刺痛感。”
“我只是一個B級中位的能力者，就算使用了異能強化藥劑，治療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況還附帶了一點回復靈能的效果。”
“對了，我記得我之前從王醫生那邊拿了點藥，我找找有沒有治療內傷的…”許白拿起背包翻了翻，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這些都是秦鴻文出院的時候，王醫生塞過來的，許白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反正又不用自己出錢，多拿一點總不會虧吧？
“這是什么？”素凝雪眼尖地從桌子上那一堆瓶瓶罐罐中發現了什么，抽了抽鼻子，把其中一個綠色的藥罐子挑了出來，擰開蓋子微微一嗅，“聞起來有點像是枸櫞酸西地那非的味道。”
“那是什么東西？”許白隨口問道，繼續在背包中翻找著。
“一種對環磷酸鳥苷特異的5型磷酸二酯酶選擇性抑制劑。”素凝雪說道，然后抬頭看向許白的眼神忽然帶上了莫名的神色。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能治什么病？”
“通常來說，這種藥被叫做“偉哥”，這樣一說，你現在知道是治什么病了吧？”
“啊？”許白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素凝雪，睜大了眼睛。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
許白急忙辯解道，“不！這…這是王醫生硬塞給我的！不是我想要的！”
“…原來連醫生都建議你用嗎？”
完了，感覺自己這個解釋，讓素凝雪誤會變得更深了。
“如果我說，事情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是我和王醫生兩人聯合薅宋八兩的羊毛，然后出的意外，你信么？”
“我信。”素凝雪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但許白卻從她的嘴角中察覺到一絲笑意。
“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許白捂臉，簡直百口莫辯，感覺自己越是解釋越像是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