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許白下意識地一掙脫，身體往后挪動了些許。
“別動，讓我撐一會。”
一個語氣里透露著虛弱的清冷女音響起，手臂再次搭到了許白的肩膀上。
許白扭頭往身旁看去，只見聲音的主人是一位許白并不認識的陌生女子，她低著頭顯得有些虛弱，穿著一身寬厚的白大褂，看起來很像是研究人員的標配服裝，而且隨著她靠近自己，許白感覺一股濃重的藥劑味頓時撲鼻而來。
“你是？”
許白疑惑地發問道，但也忍著不適沒有再次甩開女子的手臂。
“剛剛救你的人。”女子回答道，隨即抬起頭看向許白。
許白這才看清了女子的臉，和她的聲音一樣很是清冷脫俗，臉上甚至連一點化妝的痕跡都沒有，不過就算未施粉黛也依舊明艷動人，一副半框眼鏡讓她更添一抹知性，可目光卻平淡毫無感情，好像剛才要求許白的人不是她一樣。
“哦哦，那謝謝了，你是救援隊的人？”
許白道謝一聲，問道。
“我叫素凝雪。”
素凝雪盯著許白的眼睛，自我介紹道。
許白身后的伊莎貝爾也探頭看了過來，她聽到許白和一個陌生女人在用嘰里咕嚕的話說著她聽不懂的事情，一時間有些好奇。
“那…那很高興認識你素小姐，我叫許白。”許白撓了撓腦袋，半天只能回答出這個。
“我認識你。”
素凝雪的聲音氣息逐漸飽和了起來，不再虛弱，于是她便把手臂從許白的肩膀上放了下來，不再撐著他。
“…這樣啊。”
許白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和面前這位知性大姐姐類型的眼鏡女聊天，所以一直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
“我還有另一個名字，”素凝雪把手伸向白大褂的口袋里，“有些人喜歡叫我十五。”
“什么！”
聞言許白立刻警惕地往后跳了好幾步，看著素凝雪的眼神變得戒備起來，只留下仍然不明所以的伊莎貝爾站在兩人的中間。
伊莎貝爾往左右看了看，還是鉆到了許白的身后。
素凝雪并沒有理會許白的反應，而是自顧自地掏出了一張照片，舉在許白的面前，“這是我和恩師的合照，他的名字叫阿洛瓦·盧格納，通常被你們稱為“博士”或者“二”的老家伙。”
“你是博士的學生？”許白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似乎博士也能算的上是自己的師叔吧，那么他的學生自己應該叫…師姐？還是堂師姐？
“嗯。”素凝雪點了點頭，收起了照片，“而且我和半曉的關系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我只是和半曉有合作的關系，換句話說，我只是名義上的十五，我并不為半曉工作，他們的立場與我無關。”
“那你為什么救我？”
許白出聲問道，聽完素凝雪的描述，他還是摸不著頭腦，但已經放下了戒備。
準確來說，自己和博士確實沒有什么過節，兩人的敵對也不過是立場的不同，更何況盡管博士的理念許白不敢茍同，但精神還是值得許白去敬仰去學習的。
“這是博士的交代，他在臨死前和我有過一段秘密通訊，他把身后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到我身上。”說到這里，素凝雪頓了頓，“當然，除了半曉。”
“…謝謝。”許白不知道要怎么接上話，只能再次道謝。
“你很不走運，來外海區也是一個錯誤，有人盯上你了，花大價錢要來殺你，今天只是第一波試探式的攻擊而已。”素凝雪說著，扭頭望向伊莎貝爾，“…或許是第二波。”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只能來外海區搭火車…”許白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道。
“為了一點工資，就冒險離開大部隊？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素凝雪不留情面地揭穿了許白，顯然楊秋那家伙和素凝雪這段時間有過交流。
“咳咳…”許白尷尬地咳了幾聲。
還好旁邊沒有其他認識自己的朋友，不然就要被當黑歷史流傳下來了。
此時一旁的伊莎貝爾拉了拉許白的衣角，細微柔弱的聲音傳來，“許白哥哥，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和這位女士聊了一下人生理想，展望一下華國的未來而已。”許白嚴肅著臉回答道，聽得伊莎貝爾更加懵逼了。
她原本以為這個漂亮姐姐是許白的女朋友，但從眼前看來又不像，甚至是不認識的樣子。
“走吧，先去住的地方。這里的戰場還要清理一陣子，不過已經不關你事了，外海區這邊的政府可不會管你的死活，他們因為其他事情正忙得焦頭爛額，軍方在這邊也沒有駐扎兵力，這些麻煩事才剛剛開始。”
這句話素凝雪是用法語說的，伊莎貝爾也能聽明白，只是她依舊似懂非懂，懵懵地點了點頭。
素凝雪說完便轉身離開，許白愣了一下之后也連忙背起伊莎貝爾跟了上去——伊莎貝爾在異能動用之后，會有一段時間虛弱地連走路都困難，甚至連即時的靈能補充都無法避免這種虛弱。
所有的強大異能都是有代價的，而伊莎貝爾付出的代價卻遠不止現在看起來那么簡單。
與此同時，距離戰場一公里開外的一棟茶樓中，東方淮和歐陽子軒正坐在頂樓處，用望遠機裝觀察著這場戰斗。
“對許白的戰力估算嚴重錯誤，他很弱。”
東方淮沉聲道，“而且你嘴里說著的那個怪物少女，好像也被他拐了去。”
“很弱？”歐陽子軒手中的茶微微一顫，險些灑出。
“嗯，在和獵豹小隊的戰斗中，他付出了重傷的代價才艱難取勝，頂破天也就是一個B級高位罷了。”
“不，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歐陽子軒把茶杯放下，望向戰場的方向，“他的實力，遠不止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弱，可能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哦？何出此言？”
“我曾擔任過暗部的塵間行走，負責監控血女，所以，我也親眼見證了他和血女的那一戰。”
“我記得，血女是A級高位的戰力吧？”東方淮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