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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苦 思(久違了~)

熊貓書庫    三叩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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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葉念安頓時泄氣,偏著頭為這個明面兒上的‘合理’嘆出了一口長氣。

  倘若按著這個道理上的‘合理’,有人明目張膽地端粥入房,再堂而皇之地抽身離開,如此大的動靜,無人發現也沒有破綻,事件本身就十分奇怪。

  況且,下毒時間不早不遲偏就在昨晚阿春與鄭兄、小六飲酒賞月當口,又能掐算人昏睡到第二日清早必能被大家及時發現,可見下手之人并非真正想置人于死地。

  算計如此精準,此招定然是伺機所為。加之平日里阿春這人吊兒啷當,除了吃沒什么其他本事。

  對關窗鎖門此等細枝末節總也是大意不走心,比較之下又是所有人里頭拳腳功夫最差的,下毒之人盯緊阿春作對象,顯然是經過細細觀察有幾分道理,下過一番功夫的。

  那么以他們幾個才到汴京的時間來推算,下毒之人并非是近不了身的生人。

  相反,能知曉府內幾個詳細的作息規律及喜好安排的,應是平素與阿春相近熟識才對。

  這么一來,嫌疑人的范圍就一下縮小到了當初一同進京、如今又住在寇府內的這些人里頭。

  “啊~~~”

  葉念安為自己內心的推測驚得失聲喊了出來,一邊搖首一邊抹著額頭。

  究竟問題出在哪里?

  葉念安站在門檻外,閉起眼苦苦思索著,雙兒依偎一旁連連晃著他垂下的手臂,葉念安都毫無知覺。

  呼楞鐵實在看不過眼,抄起小家伙往外走去,嘴里碎碎念道:“雙兒,你爹爹犯病了,咱甭理他。走,呼爺爺帶你去耍!”

  饒是方才設想都可行得通,那下毒之人抽身離去后,如何才能從外面閂上門呢?

  從外面用刀拔開門閂倒還做得到,想從外面插上門閂卻幾無可能,如何做到的?

  另外,下毒之人選擇阿春為對象,下手后應當即時逃走,為何要費這心思和工夫去閂上房門呢?

  這等笨拙招式,與毒發之時掐算得如此精準,完全格格不入啊!

  其中有什么道理?特意所為莫不是要告訴我們一些甚么?

  在如此危險關頭,多行一舉必有其效,葉念安閉目站在原地努力思忖著。

  細細回想了這一道艱行,從孤身離開汴京回村探親伊始,先是寇爺病重深夜取藥方時與龍小青的官道邂逅,

  后是汴梁街心酒樓呼楞鐵跪求龍小青為師的不打不相識,再與此二人日夜兼程目睹了橫谷寨滅亡,

  于荒山野林中被獵戶姜春的施舍搭救,以及再后來牽扯出來的關于姜春父子的一段段迷離身世,

  南詔反軍、偷三花兔耳風草、臨墟縣命案逃亡時,與伸出援手的成都府守備鄭帥畢相遇,其貼身侍衛盧小六的加入…

  葉念安仔仔細細回想著自己與每一個人的相識經過,似乎身邊每個人的出現都毫無征兆,又似乎每一段結識都被刻意安排。

  雖然一路陪伴談不上對每個人知根知底,也終究知道些微身世背景。

  可除了姜春是在渭州城地的某片密林中相識,及其身陷南詔為質多年的老父之外,其余竟一無所知。

  思及此處,葉念安不由得挑了挑眉。

  然而,又一轉念,朝夕相處的這些時日,阿春除了憨相就是愛吃,也看不出有甚么其它壞心眼。

  要么就是與小六兩人天生八字不合,見面總愛斗嘴鹐架,非得吵個面紅耳赤方才罷休。

  可這一切,在旁人眼中或是他葉念安心里,興許都只是適合雙方相處的模式亦或趣意罷了,萬不可能會激起憤恨。

  如此過了小半天光景,呼楞鐵已牽著雙兒的小手耍了一圈回到院來,見葉念安仍在苦想從外面閂門的法子。

  雙兒跑過來抱著葉念安雙腿要他陪著玩耍,葉念安全當沒聽見,腦子里只轉著門閂的事。

  獨自站在堂屋門口,往外合起門,打開,合起,再打開,再合起,反反復復不斷試驗著,卻依舊想不出任何能從外頭鎖上門閂的法子。

  小家伙抱了一陣自覺得無趣,只好撇撇嘴又甩頭撲向呼楞鐵。

  從外頭進來的時候,雙兒手上捏著一個用嫩竹葉編制的蟈蟈籠,有根長長的細竹篾系在籠子最頂部。

  小家伙握著這根細竹篾來來回回甩著,嘴里還不斷地喊:“飛,飛,飛,飛嘍,飛嘍,飛嘍!”

  葉念安又一次將門打開時,雙兒的小手沒握緊,小蟈籠‘咻’地一下飛進了門里頭,葉念安也沒注意,又將門合緊了。

  “嗚…爹爹,蟈籠,嗚嗚…雙兒的蟈蟈籠…”

  雙兒見蟈籠夾在門縫里怎么都拉不出,捏住細竹篾著急地嚷起來。

  饒是如此,葉念安似是中了邪,任憑雙兒如何叫喚,都怔在原處不動彈。

  小家伙見爹爹合緊門不理她,急得哭了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登時涌出兩串珍珠。

  小家伙仍是不放棄地轉頭向呼楞鐵求救道,“呼爺爺,我的蟈蟈籠,雙兒的蟈籠呀!”

  “小公子,快開門,快開門呀,你夾著雙兒的蟈籠了!”

  呼楞鐵箭步躍至葉念安跟前,狠勁搖著葉念安的手臂,試圖喊醒沉思中的小公子。

  葉念安卻忽然一個抖瑟,立時蹲下身去與雙兒并肩。

  父女倆一大一小聚目望著夾住的細長竹篾,半晌沒發聲響。

  這刻立在角落久未言語的阿春,望見葉念安反復開關門扇認真試驗的模樣兒,掌心微微滲出汗來。

  他著實沒有料到自己半夜喝了碗粥會引至這樣嚴重的后果,雖然他老老實實地交待了全過程,也確實一五一十毫無遺漏地交待了,但有一件事他并沒有說明白。

  這粥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喝了,而是自打他住到西廂房來后,每天晚上都會有一碗一模一樣的粥擺在桌案。

  不知不覺他已喝了老長一段時日,他一直以為大概是住進寇府后特有的待遇,也或是作為鄭八的小迷弟,鄭兄對他特有的關照。

  ‘怎么辦?此事未有告知小公子,也不知要不要緊…’阿春在心里暗暗打著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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