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已經確定了嗎?”黎安明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對面前的吳洋問道。
吳洋聞言也是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回少爺,屬下已經再三確認過了,確實無誤!”
黎安明其實已經明白這個消息是真的,吳洋的品行如何他還是知道的,作為他最信任的人,吳洋也不會騙他。只是他一時有些不想相信而已。
他沒想到的是,他盡力的避免了歷史上貴陽的軍民相食的情況,卻沒想到成都卻發生了。
不過想想也是,朱燮元肯定沒有想到成都會被攻破,他在各個據點存放糧食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當然不會儲存太多。
退守少城那里也是城破之時他臨時決定的,里面能存放三千人三個月的糧食已經不算少了,加上還有不少的百姓住在里面。
在奢崇明攻破成都三個月后,依然對困守少城的軍民采取圍困的策略。
而此時的少城里卻早已出現了巨大的危機:城內糧食匱盡,軍民將城內的“糠、核、草、木、敗革”吃完后,人們將目光投向鼠雀;鼠雀吃完了就易子而食,或吃自己的親人,或者吃那些餓死病死的人。
一些文官目睹城中慘狀,預感浩劫即將來臨,為了不使家人遭此厄運,于是“焚書籍冠服,預戒家人,急則自盡,皆授以刀環”。
“沒想到這些官員倒是很大義!”震驚了好久,黎安明才嘆了一口氣說道。
包括黎安明、黎文海在內,先前好些人都已經忘了成都城里還有這么些人在頑強的抵抗著了。
“屬下倒覺得,那些人這么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以奢氏土司兵對他們這些文官的恨意,就算是他們投降了奢崇明,最后還不是免不了慘死的下場。”吳洋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
黎安明聞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隨即擺了擺手說道:“罷了,成都馬上便會被收復了,剩下的事便交給我父親處理吧。現在該是準備動身的時候了。”
“少爺,釣魚城那里也已拿下了,叛將樊龍兵敗自刎而死,魯欽在攻破釣魚城后,便把防務交給了前去接收的王遠志,他則和秦良玉率軍向成都趕去了。”吳洋點了點頭說道。
黎安明點了點頭便問道:“李大虎那邊呢?”
“回少爺,他們已按計劃到達了目的地,就等奢崇明的抉擇了。”吳洋連忙回道。
“既如此,咱們也該出發了,通知各部隊,按預定計劃出發!”黎安明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拿起沙盤上的一把小刀,用力的朝沙盤一扔,小刀準確無誤的插到了沙盤上眉州的位置。
成都南門外,冉躍龍軍營。
“怎么?你們就憑這五萬兩銀子就想讓我冒著被滅族的風險幫助你們?據我所知,蜀王府的寶庫可是盡歸他奢崇明了,難道他就只舍得拿出這么一點?當打發叫花子呢?”看著眼前的幾個箱子,冉躍龍面帶不屑,頗為憤怒的說道。
奢崇明在派人確認了羅京周所說的消息后,就派王國才與兵部侍郎葉木官帶著五萬兩銀子出城來收買冉躍龍。
聽到冉躍龍的話,王國才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冉宣撫使誤會了,這些只是見面禮而已,等事情談妥了,我們大王另有重禮送上........”
“見面禮留下,人就滾吧,等什么時候帶來了你說的重禮,咱們再談其他!”沒等王國才說完,冉躍龍便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一旁的白邦銘聞言,不等王國才幾人開口,連忙叫來幾個軍士,對王國才幾人冷笑著說道:“幾位,請吧!”
“哼!”葉木官見狀,頓時冷哼了一聲,起身就朝外走去。
“冉宣撫使,您的要求我會轉告我家大王,今日就不打擾了。”王國才見狀,知道今日是談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便起身對冉躍龍拱手說道,隨即也帶人離開了冉躍龍的大帳。
“哈哈哈,咳咳咳”等王國才一行人走遠后,冉躍龍才哈哈一笑,不過他卻是得意太早,忘了自己是病體之軀了,笑到一半就引得一陣劇烈的咳嗽,好半天才在白再香的安撫下緩過來。
“怎么樣?為夫演得不錯吧?”緩過來的冉躍龍便笑著問安撫他的白再香道。
白再香聞言沒好氣的拍打他一下,回道:“是是是,夫君演得跟真的似的!”
頓了頓,白再香又說道:“不過,夫君你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等四川叛亂平定后,我與秦良玉二人的土司身份也不會再有了,既如此,還不如趁著現在有機會,好好爭一份功勞,將來也好能封個不錯的官職。”冉躍龍聞言搖頭笑了笑回道。
冉躍龍話音剛落,把王國才等人送出軍營的白邦銘便回來了。
“如何?”冉躍龍見狀開口問道。
白邦銘聞言笑了笑回道:“大人放心,一切都做得很小心,在他們眼里咱們卻是有被收買成功的跡象。”
聽他這么一說,冉躍龍頓時松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演戲就得演的真,我是那么好收買的嗎?想必奢崇明也清楚,他此舉恐怕也有試探之意。”
“只是黎文海的后續計劃他沒有告訴我們,想來也是在防著我們。”白邦銘有些不悅的說道。
冉躍龍聞言倒是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無妨,換著是我,我也會留一手,我們只要按照計劃完成就是了,剩下的,就等黎文海接下來的動作便可知道了。”
“不過妾身倒是很好奇了,這黎文海、黎安明父子竟然連奢崇明的每一步動作都算到了,此番看來,這奢崇明身邊,怕是早已被他們安排了人了。”白再香見狀倒是頗為好奇的嘀咕道。
白邦銘卻是笑道:“雖然我還不知道黎文海設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局,但是縱觀全局,我倒是發現了黎文海的另一面了。”
三人好似在各說各的,卻也只是一個意思,聽到白邦銘的話,冉躍龍、白再香二人齊齊一愣,齊聲問道:“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