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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實地探查

熊貓書庫    循霸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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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涪城通往德陽廳的山道稱為“左擔道”,從南往北通行的人,如果肩上挑著擔子,在一些特別狹窄的山道根本無法通行,只能把擔子挑在左肩,因此得名。

  如果是從北邊來的人,則只能把擔子挑在右肩。

  從江油關往北的這一段路,則被稱為陰平道。

  不論是陰平道還是左擔道,常年失修,形同荒廢,尤其是陰平道,除了當地的山民獵戶偶爾行走之外,別人根本不會踏足此地,更不要說大隊的兵馬從此經過了。

  劉循把鄭度讓著坐下,說道:“鄭公!你來的真及時,我正想抽空去實地查看一下,既然你提到了這件事,擇日不如撞日,你我馬上動身去看一看。”

  鄭度急忙搖頭,“主公!萬萬不可,山道險絕,寸步難行,許多地方只能攀援絕壁方可通行,主公尊貴之軀,怎可輕易涉險。”

  劉循笑了,執著的說:“越是如此,我才更要前去查看,鄭公!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身為益州之主,總不能讓我只坐在廟堂之上悠哉度日吧?不了解實際情況,做出任何決定不都是過于輕率嗎。再說了,比我身子骨好的人可不多啊。”

  劉循雷厲風行,馬上動身離開涪城,不到一個時辰便進入了左擔道。

  從谷口剛一進入,山道還算平坦,路面也寬敞,能并行四五匹馬,可走了才幾里路,山道曲曲折折,像盤龍一樣,也陡然變窄了許多,很快眾人視線中便出現了木質的棧道。

  山道過窄,戰馬無法通行,劉循不得不舍棄戰馬,徒步而行。

  鄭度扶著棧道,既興奮,又緊張,走幾步發現棧道腐壞嚴重,嘎吱吱的不停搖晃,鄭度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沖劉循提醒道:“主公千萬當心。”

  上面是陡峭的絕壁,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劉循天生虎膽,身手敏捷,自然無所畏懼,反而心中有一種冒險的豪氣。

  “鄭公!你可要當心啊。”劉循沖王虎擺了擺手,叮囑道:“照顧好鄭公。”

  兩旁青山壁立,高聳如云,這是一片人跡罕至的青山,茫茫林海,一望無際。

  淡淡白云下,秀峰疊起,刺破青天,林木蕭瑟,峽谷峻絕,水流如帶,全然不見人間煙火,唯聞長風掠過的隱隱樹濤聲。

  眾人一路小心翼翼,慢慢前行,鄭度畢竟上了年紀,沒走多遠,便累的氣喘吁吁,手扶著棧道呼呼直喘。

  不過即便下面是萬丈懸崖,他也沒有嚇的慌了手腳,文人虎膽,不愧是益州毒士。

  行進了沒多遠,前面的棧道便毀掉了,無法繼續通行,即便是身手矯健的獵戶,也不得不萬分小心,只能從山崖上勉強攀援通行。

  鄭度剛要阻止,劉循已經抓著藤條上了山崖,像壁虎一樣身子緊貼在崖壁上。

  鄭度頓時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劉循。

  越過壞掉的棧道,劉循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王平和狐篤也跟了上來,他們的身手也不錯,尤其是王平,從小就在山里長大,攀援登山像猿猴一樣輕捷麻利。

  走了才一會,棧道再次壞掉,甚至前面的山崖還出現了小面積的塌方,棧道被石頭砸的千瘡百孔,附近的樹木也多遭毀壞。

  “主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的路更難走,咱們還是回去吧。”王平急忙提醒。

  雖然略窺門徑,但這段山路還是給劉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真無法想象,鄧艾是怎么樣走過700多里的陰平道?據說光是摔落懸崖的士兵,多的就不計其數。

  可鄧艾硬是以花甲之年的老弱殘軀,憑著頑強不屈的意志,創造了驚震世人名傳千古的一個奇跡。

  因為在鄧艾之前,從來沒有軍隊從陰平道進入過益州。

  回到鄭度的身邊,劉循憂心忡忡的說:“鄭公!你說的對,這里的山道不能再拖延了,馬上派人疏導,毀掉的棧道重新搭建,無法通行的地段,也要鑿山開道,使其盡快能夠通行。”

  鄭度道:“早就應該這么做了,當年先主卻說,這山道毀掉更好,就不用擔心外敵從此進兵偷襲了。”

  劉循搖了搖頭,“家父行事欠缺考慮,別忘了,這山道封鎖外敵的同時,也像牢籠一樣,把我們自己也困在了里面,外面的人很難進來,我們想出去也難比登天!”

  鄭度感慨的說:“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再險絕的山道,也未必能確保疆土穩固,只有自身強大起來,哪怕身處中原四戰之地,照樣能夠逐鹿天下,無懼任何強敵。曹操從兗州起兵,打徐州、征淮南、平冀州…他之所以變成今日的北方霸主,并沒有依仗任何天險雄關。反倒是遷都關中的董卓,坐擁幾十萬西涼精兵,占據潼關天險,自以為萬事無憂,卻禍起蕭墻,早早的退出了歷史爭霸的舞臺。”

  劉循迫切的說:“所以說我們不能把自己關起來,而應該走出去,越快越好!”

  古往今來,從未有任何一路諸侯,以蜀地為根基,最后一統中原。

  即便從漢中發跡的劉邦,也是以關中為根基,攻滅了項羽,定鼎天下。

  回去的路上鄭度和劉循并轡而行,邊走邊聊,鄭度道:“主公!從你祖父到先主,所用之人,所選之兵,大都是外來的流民,我雖是益州本地人,可我也為此深感擔憂啊。”

  劉循還以為他對外來的東州人有偏見呢。

  在當地人眼里,凡是外來的人,流民也好,士人也罷,統統稱之為“東州人”,而在東州人眼里,則把益州人稱之為“西州人”,其實跟“西蜀”意思差不多。

  鄭度接著說:“這益州四面環山,沃野千里,是亂世難得的一方樂土,外敵很難踏足此地,久而久之,當地的百姓和豪族便養成了偏安一隅的心態,他們跟先主想的一樣。我們不去打別人,別人也別想打我們,大家安于現狀,不思進取。當地的百姓民風淳樸,性情溫和,像一群溫順的綿羊一樣,試問,這樣的百姓投了軍,能有多強的戰斗力?身上能有幾分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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