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看上去還真有幾分煞氣。”
一處酒樓廂房中,滿臉橫肉的白衣大漢杵著一根降魔銅杖,望著遠去的陸乾,目中冷光閃射。
隨后,他關起窗戶,轉頭望向桌旁的兩個同伙。
一個是白眉白發,身著紫金道袍的黑臉老者,正在云淡風輕的喝茶。
另一個,則是一個中年尼姑,面相陰狠,一只袖子是空蕩蕩的,是一個獨臂尼姑。
在她的身后,背著一把金青巨鱷剪,鋒利無比,寒光爍爍。
“哼!只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而已,才不到二十歲,乳臭未干,能厲害到哪里去?他只不過是仗著那個大乾的人仙,在這幽州作威作福。沒有那個人仙,他屁都是不是,早就被人弄死,千刀萬剁了。”
獨臂尼姑冷笑一聲,十分的不屑,甚至乎有些厭惡。
“這也是他的資本之一,羨慕不來。”
白衣大漢勾了勾嘴,望向黑臉老者,目中有幾分猙獰:“天知長老,等下要不要動手劫刑場,救下江山毒士?這家伙在無極天盜存了不少好東西,聽說還有一件神兵,我們救他一命,那些東西就是我們的了。”
“陸乾此子,不簡單。”
這時,黑臉老者放下茶杯,悠悠道:“看人,首先要看他身邊的人,你看這個陸乾,一眾下屬對其敬畏有加,唯命是從,顯然是極為信服。還有他身旁的那個武圣,心甘情愿護佑其左右。這個陸乾,定然是有過人之處。今日這場刑場斬首大戲,恐怕一個引蛇出洞的陷阱。”
“那我們快點走吧!”
白衣大漢肅然道。
黑臉老者淡笑一揮手:“這大可不必,我們初來此地,又沒犯事,怎么可能被識破身份。走吧,去湊湊熱鬧。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斬正一道盟的真傳。等下有上門異變,看我臉色行事。”
???你逗我呢?
白衣大漢,獨臂尼姑望著他黑成碳的老臉,瞬間滿腦袋問號。
不知多少人,暗中跟著囚車隊伍,趕往西山刑場。
終于,日過高空。
陸乾領著鎮撫司千人捕快,到達西山刑場。
四個多月前,幽州四大家族,蔡真卿和他的子子孫孫在這里燒得紅紅火火,化作骨灰,埋葬在萬樹之下。
此時雖然是深秋,但放眼一看,仍舊是綠樹成蔭,郁郁蔥蔥,平添幾分陰涼。
“還挺多人的。”
陸乾放眼四望,見刑場外里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的,絲毫不遜當初斬蔡真卿時的場面。
再看看標記的通緝犯,一百零三個,大多混跡在人群中。
“還好找來了白蘇蘇。”
陸乾暗暗想著,一躍下馬,一步閃爍,人便出現在刑臺案首后,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云羅,刑老道緊隨而來,守衛在他身旁。
踏踏踏,踏踏踏。
隨后,上千捕快騎著馬,呼的一下分散開,將圍觀百姓隔在百丈之外,一手持槍,一手拔出三寸刀身,冷目警戒著。
天空上,各色遁光閃耀,高低錯落,布下重重防御,阻攔。
“押死囚上刑場!”
陸乾冷目銳利一道,猛地厲喝一聲。
“是!”
一眾捕快肅然領命。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金青鐵囚車打開,一個個死囚戴著沉重的鐐銬,鎖鏈,無比艱難,痛苦的被拖著,來到刑臺之下,那片寬敞廣場上。
這廣場上縱橫排列著一個個粗紅木墩,上邊刀痕交錯顯目,血跡斑斑。
“跪好!”
“別亂動!”
“敢反抗?”
一眾捕快毫不客氣,拳打腳踢,刀砸劍砍,將這八十一個囚犯死死摁倒下來,跪在斬首木墩后。
此時此刻,這些人或是神色驚恐,面露絕望,或是咬牙切齒,目光兇狠猙獰。
還有的目光渙散,一臉麻木,等待著死亡。
突然,陸乾掏出帝印,猛地往鐵案上一拍,神色冷道:“我,陸乾,蒙受圣恩,分封幽州,護佑一方百姓,兢兢業業,但沒料到,只不過離開區區數月有余,便出了這么多窮兇極惡之徒!簡直是無法無天!因此,本王直接破例,不經三省六部審批,直接將這些案子定成鐵案,一應犯人,通通千刀凌遲,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冰冷的聲音,清晰地傳開,渡入每個人的耳中,讓人精神一震,心中一凜。
這話里有殺氣!
“午時已到!”
還沒等一眾百姓交頭接耳,陸乾冷喝一聲,吐出四個字:“開始行刑!”
話落,黑水郡鎮撫司總捕頭,身穿金甲,魁梧高大,走到刑臺前,一展手中狀紙,吐聲如雷:“第一個死囚犯,千毒冥手張再強,靈州新海人,一路流竄作案,有案宗記載八起,后嚴刑審訊,招認犯案五十八宗,共殺一千七百五十二人,另外,偷、搶、奸,擄等三十二宗!無法無天,罪大惡極!故判劓刑、宮刑、斷足之刑,斧斬,四刑共罰!”
此話一出,群情嘩然,百姓激憤:
“居然殺了這么多人,這家伙還有人性么?”
“斬了他!斬了他!”
“還好飛天盾衛抓住了他。不然不知多少人還要遭他毒手。”
“此等惡賊,多讓他活一天,那都是便宜他了。”
“神勇王英明!神勇王威武!”
“不!不要!”
聽到自己的判罰,排在第一個斬首木墩的犯人突然掙扎起來,臉色蒼白,無比驚恐的喊道。
一道黑色光芒閃過,刑老道鬼魅一般,閃現在他的身前,彈指之間,一根五寸長的銀針激射出去,扎在這犯人的脖頸。
“唔…唔唔!”
頓時,這犯人雙眼圓瞪,滿身僵直,卻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這時候,刑老道手上動作沒停,幾下功夫,又彈出幾根銀針,刺中這人的穴竅。
“老夫這九根銀針,分別扎中了你的百靈,天匯,中堂九個穴竅,會讓你的你的感知變得無比靈敏。現在,你該受刑了。”
刑老道神色淡漠,從未有過的正經,肅然,輕輕一抖左手,袖中便滑落出一把銀色短刀,薄如蟬翼。
在萬眾矚目之下,他一手抓著犯人頭發,這淡銀薄刀放在此人的鼻子上,無比緩慢的,輕輕劃下。
劓刑,割鼻。
這一瞬間,犯人渾身都在顫抖,口中情不自禁發出凄厲滲人的慘叫。
然而他叫得越慘,越是撕心裂肺,百姓歡呼之聲越是高漲,不知多少人大聲叫好。
再之后,就是宮刑,割足。
最后,鎮撫司劊子手高舉青銅大斧,反射著璀璨日光,猛地一斬而下,猶如剁豆腐一般,將趴在石墩上的犯人攔腰一斬為二。
但這犯人的哀嚎慘叫還沒有停止,反而是喊得更加痛苦,毛骨悚然。
受腰斬之刑,人還可以活半盞茶。
這段時間,是他最為痛苦,最痛不欲生的時候,但他也無能為力,只能清晰地感知著劇痛,還有血液的流逝,最終生機耗盡而死。
目睹這一幕,圍觀百姓爆響一陣歡呼。
但人群之中也有人臉色微微慘白,眸中閃過心虛懼色,下意識地就要轉身離開。
那些被摁跪在地上的死囚更是渾身一抖,肝膽俱顫,額頭開始滲出冷汗。
“下一個!”
就在這時,陸乾一聲冷喝,又扔出一塊鐵牌。
暗地里,他也在注視著系統中向外移動的紅點,但沒有聲張,只是暗暗傳音給左席他們。
等這些人去到人少的地方,直接動手抓捕。
就是這樣,幽州十個罪惡滔天的死囚通通受刑而死,接下來,就輪到正一道盟的罪犯了。
鎮撫司總捕頭又拿出一張判決書,冷聲道:“奪命卦師,張清,無極天盜大盜,于十八日前闖入大乾世界,流竄到幽州,濫殺無辜,肆意妄為…殺害文家村八百三十二人,雞犬不留!罪無可恕!故判劓刑、宮刑、凌遲,斬首,四刑共罰!”
人群突然響起竊竊私語。
不少人目光四處掃動,似乎在找人,或者準備做些什么。
然而,沒有人出手。
“啊啊啊!我不服!”
這時,被押著跪在石板上的奪命卦師張清突然掙扎起來,怒吼道:“你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小世界的王爺,憑什么審判我?”
“哼!大膽!”
陸乾雙眸微瞇,寒光森森,威嚴冷厲:“不管你是從何而來,來到大乾,都得給我乖乖呆著!這里是大乾,是我的地盤!膽敢作奸犯科,為非作歹,不管你是人是神是仙是龍是鳳,都得死!行刑!”
“好!”
“神勇王說得好!”
“神勇王萬歲!”
一眾百姓聽得熱血沸騰,齊聲高呼。
“黃口小兒,你敢動我一根…啊!”
張清怒喝一聲。
但還沒說完,眼前寒光一閃,他的鼻子就掉了下來,鮮血噴濺而出,灑濺在木墩地板上。
下一刻,刑老道冷著面龐,一刀站在他的雙腿中間。
慘叫聲立刻響起。
張清五官扭曲,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趴到在木墩上。
然后,刑老道手中寒光飛速閃爍。
張清囚衣破爛,片片如蝶飛。
緊接著,一道刀光閃過,他身上的一片薄皮飛起。
凌遲之刑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