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什么證據?”
八皇子趙崖慌了。
他看到眾人的異樣,防備目光,連忙沖到旁邊的琉璃窗前,定眼望去。
只見窗中倒映著一個恐怖的人臉!
臉上邊,布滿一條條黑線蟲一般的詭異青氣,還會蠕動,跟活的一樣!
趙崖嚇得臉色劇變,不由得失聲驚叫:“這是什么!”
“再看看你的手臂。”
這時,陸乾冷笑一聲道。
趙崖聽到這話,連忙擼起右手袖子,瞳孔不由得一縮。
在他的手臂,也有一條條黑線蟲纏繞著,像樹根觸須一般,正向手掌蔓延。
再擼起左手袖子一看,也是一樣詭異恐怖的景象。
短短幾個呼吸,他整個人的皮膚布滿黑線青氣,很是驚悚嚇人。
就如同中了五毒門的藍絲草一般。
只不過藍絲草毒是膚色幽藍,現在趙崖是滿身黑線蟲一般的青黑之氣。
“這到底是什么!”
趙崖驚恐得瞪大眼睛,猛地轉頭,目光死死盯著陸乾。
陸乾抱手環胸,不屑道:“你是不是開始感覺到皮膚有一種瘙癢?”
話一落,趙崖渾身一抖,只覺得渾身好似有億萬只螞蟻爬過,不由得伸手就要去抓臉撓癢。
但奇怪的是,他這樣抓根本解不了癢。
這種其癢無比的感覺,就像是藏在皮膚之下,血肉之中,讓人恨不得剖開皮膚,直接撓癢。
“啊啊啊啊!這究竟是什么,我中了什么毒?”
趙崖越撓心越是驚慌恐懼,人也開始急躁狂怒起來。
眾人的目光也投聚在陸乾身上,等他解釋。
“這是云澤國皇室的秘制奇毒,蛇心香。”
陸乾站在堂中,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趙崖,冷冷道:“蛇心香,取自黑水王蛇體內獨有的毒液蛇囊,再輔以海底陰葵水母等七七四十九種奇毒,以文武火反復煎熬九九八十一天煉制而成!你知道云澤國皇室用它來干什么嗎?”
“干什么?”
趙崖縮成一團,拼命撓癢,咽了一下口水,滿面都是恐懼之色。
“呵呵,用來防紅杏出墻的。”
這時,陸乾眸中浮現出幸災樂禍的冷笑:“這種毒藥配合天山雪蓮蜂蜜水服下,不會有毒,反而會因為女子的體質,產生各種沁人幽香。云澤國的皇妃大多服用了這種蛇心香。若是有男子與之交合,毒素就會入侵,從而出現青黑之氣,宛如線蟲纏身,無比恐怖。”
“解藥!給我解藥!”
趙崖一聽,徹底慌了,猛地沖到陸乾身旁,抓住他的肩膀大聲喊道。
傻子都知道,皇帝三宮六院,難以雨露均沾,難免頭上帶點綠。
于是,各種防妃子紅杏出墻的狠招就出現了。
現在趙崖知道自己中了招,自然是慌得要死,再也裝不下去,只想要解藥活命。
陸乾被他抓著,渾身金光閃起,不屑冷道:“中了蛇心香之毒,青氣纏身只是開始,隨后是瘙癢難忍,皮膚潰爛。最終,你的眼,耳,口,鼻,舌,心肝脾肺腎,都會依次融化,其間遭受萬蟲噬心的無盡痛苦!你現在是不是感覺開始有點痛了?”
“啊啊啊!給我解藥!我不想死!不想死!”
趙崖紅著眼瞪著陸乾,狠狠搖晃道。
那一臉青黑之氣宛如線蟲密密麻麻糾結成團,整個人似修羅夜叉一般,面目十分猙獰恐怖。
然而,陸乾穩如定海神針,居高臨下,眸中只有冰冷嘲笑。
“奶奶,奶奶,是孫兒錯了。求你救救孫兒。”
趙崖見搖不動陸乾,心中一慌,猛地一個雙膝滑跪到太后面前,顫聲哀求道。
然而,他的樣子太恐怖了。
趙明月袖中一道白電甩出,點在趙崖胸膛,直接將他定住。
卻是一根細長銀竹。
“唉,崖兒。”
太后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趙崖,意味深長地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臉上滿是恨其不爭的惋惜。
這時,陸乾冷笑開口:“八皇子,現在你可以承認坦白了吧。若是你認罪招供,我可以讓人去鎮撫司拿解藥給你。當然,你若是想繼續抵賴,我也可以等,反正中毒的人又不是我。”
“我招!我招!”
趙崖一聽,連忙轉頭道:“繡球拋完后,那個泠狩來找我,請我去質子府,說他娘親答應了我的條件。”
“什么條件?快說!”
陸乾雙目冰冷,宛如刀劍般鋒利逼問道。
“是…是…是我想要他娘親,還有他姐姐一起服侍我,作我的女奴。”
趙崖偷偷看了太后一眼,難以啟齒道。
眾人:“…”
趙明月臉上直接閃過一絲鄙夷惡心,收回銀竹。
“你口味還真獨特。”
陸乾瞇著眼,冷冷嘲諷一句,又問道:“那么,你為何要殺人!”
“我真沒想殺人的!”
趙崖蒼白辯解道:“我去了之后,那泠狩便帶我在王府逛了一圈,最后帶我到那個皇妃的寢居廂房。一開始,那個皇妃還很風騷的幫我寬衣解帶。突然有人來喊她,她就讓我假裝離開。”
“偽造不在場證據?你是怎么弄的?”
陸乾冷問道。
“就是讓一個侍衛易容成我,直接帶人離開,侍衛少了一個那王府的護衛也沒有在意。然后,我就在廂房的那個密室里等她。哪知道,那密室里有毒!呆不到百息功夫,我便感覺到血氣暴動,頭暈目眩!”
趙崖握著拳頭,咬牙道。
“之后呢?”
陸乾趁熱打鐵,根本不讓他有片刻思考的功夫。
趙崖咬牙道:“之后那皇妃,還有云澤國太子就打開密室,想要確認我中毒暈倒沒有。沒想到,我幼年服食過異蟲,撐住打開了密室,跟在我身邊一直保護我的外公馬國公察覺到異樣,直接進來救了我。等那皇妃,太子一進密室,外公直接將他們二人制住。”
“于是你色心上頭?”
陸乾瞇眼透出一絲寒光。
“不,我是被那泠狩,皇妃激怒了,再加上遭遇暗算,怒氣上頭,這動手殺死了泠狩,順便…凌辱殺害了那個皇妃。”
趙崖臉上浮現一絲慚愧,低下了頭。
聽到這,在場之人均是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讓馬國公鎮壓質子府的皇妃,泠狩?然后再喊人?反而是私自動手殺人?”
陸乾猛地舌綻春雷,冷聲叱問。
趙崖只覺得耳朵滃的一聲巨響,渾身一抖,低頭答道:“那時候我氣在心頭,哪管得了那么多。”
“不對!你這話透著心虛,目光閃躲不敢看人,你分明是在撒謊隱瞞!哼!死到臨頭還嘴硬!”
陸乾不知審問過多少犯人,目光如炬,當場怒斥拆穿趙崖的謊話。
趙崖頓時臉色一白。
“崖兒,說!”
這時,太后猛地一杵龍頭玉棍,冷聲道。
“…是。”
趙崖咬咬牙,不敢看陸乾:“我從那泠狩口中得知,那個泠葵公主會對陸乾動手,便…便將此事隱瞞下來。”
隱而不報!
借刀殺人!
陸乾呵呵冷笑一聲,目光徹底冰寒下來。
“唉。”
太后搖頭長嘆,沒有說話。
這時,澹臺宮微微一拱手道:“太后,事情很清楚了。是云澤國皇妃,太子泠狩,公主泠葵密謀殺害八皇子,還有神勇王陸乾。那皇妃以色誘人,哪知功虧一簣,泠葵回到王府,見那皇妃太子沒有出來,便知道計劃失敗,直接動手引動龍珠刺殺神勇王,當場服毒自盡。”
“沒錯!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沒罪!”
趙崖猛地站了起來,轉頭望向陸乾,怒而命令道:“給我解藥!快,給本王那什么蛇心香的解藥!”
話中透著一絲著急,不容置喙的傲氣。
哪知道,陸乾的目光透著一種憐憫,仿佛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冷冷一句話:
“沒有解藥。剛才那什么蛇心香也是我瞎編的。”
“你什么意思?”
趙崖瞳孔一縮。
陸乾沒有說話,抬手指了指琉璃窗。
趙崖轉頭定眼一看,發現窗里映著的自己臉上青色正在淡化褪去,渾身也沒有那種瘙癢感覺。
他意識到什么,猛地回頭,眼睛瞪得滾圓,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六個字:
“你他娘的又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