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修聞言，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譚敬堯，嘴角一咧，道：“也好，打敗你之后，我再去找這個警察！”
說著，他忽然又轉身走了過來。
譚敬堯瞇起眼睛，他心底里也不服氣，當日蘇燦來找他，以碾壓的姿態打敗他，但是從蘇燦口中，他分明感覺到蘇燦對這個封于修極為欣賞，似乎在蘇燦眼中，自己不是封于修的對手。
身為北腿王，哪怕已經退出江湖，他心氣孤傲，如何能忍？如今封于修就在眼前，他倒要見識見識，這個家伙究竟有什么值得蘇燦重視的！
“我少年練習北派腿法，以我家傳譚腿為根基，后又習練戳腳等各路腿法，時至今日，漸入大成之境。”
譚敬堯橫刀跨馬，擺出譚腿起勢，口中沉聲喝道。
封于修邪氣的臉上不禁露出邪笑：“既然大成，怎么會輸給那個警察？我看…你的腿功沒練到家！”
“哈哈哈，狂妄，我的腿功沒練到家，你一個先天殘廢難道就練到家了？”譚敬堯狂怒，旋即冷笑譏諷起來。
封于修一瘸一拐，忽然目光一凝，獰笑一聲：“好，就讓我這個瘸子領教一下你的譚腿！”
話音一落，封于修一瘸一拐的姿勢忽的加速，那完好的腿部肌肉瞬息爆發，整個人以一種怪異姿勢，猛然沖了上來！
譚敬堯冷笑一聲，一腳踢出，正是十二路譚腿中的‘頭路出馬一條邊’！
“嘭！”
強大的鞭腿抽擊在了空中，發出劇烈的破空聲，照著襲來的封于修腦門踢去。
卻在這時候，封于修忽然嘴角一咧，腳步一頓，極致的速度驟然停下，他那條完好的腿仿佛剎車一般，生生止住身形，驟然鐵板橋后仰，殘腿轟然上踢！
“嘭！”
這一腳又急又快，發出的暴鳴聲竟然絲毫不弱于譚敬堯完好的腿腳爆發力！
“哼！”
譚敬堯瞳孔一縮，悶哼一聲，急忙后仰躲避，同時腰身一扭，凌空換腿，譚腿‘五路獅子雙戲水’！
破空傳來，可怕的力道直破封于修的好腿！
封于修天然劣勢，就是先天萎縮的右腿，他的左腿完好無整，需要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這在打斗之中，無疑是敵人必功之地！
功夫是殺人技，不可留手，攻敵之短，乃是常理，與道德無關。
封于修見狀，怪笑一聲：“呵呵，封某殘廢不假，可是你若當我這條殘腿真的殘了，就大錯特錯！”
話音一落，就見封于修雙臂撐地，一個筋斗翻開，躲避譚敬堯的譚腿攻擊，同時那條廢腿猛然沖天踹去！
朝天腳！
“嘭！”
一聲悶響，空中的譚敬堯變勢已盡，人在空中，無法躲閃，被這一腳直接踹中，頓時整個人都生生的有飛高了一截！
封于修獰笑一聲，右足廢腿一彈，猛然高高豎起，與另一條腿形成一個豎著的‘1’字形，廢腿拉直到了最高點的剎那，微微一滯，下一刻他猛地一腿劈下！
“轟！”
劇烈的破空炸開，這一腳，仿佛蘊含千斤巨力，轟然砸下！
直接劈在下墜的譚敬堯胸口！
“嘭！”
譚敬堯瞬間砸在了地板磚上，頓時地板磚碎裂，他口中一口鮮血吐出，胸膛傳來骨斷咔嚓聲！
這一瞬間，譚敬堯臉色慘白，面若金紙，死死盯著胸口的怪異厚底鞋！
“你…你的鞋…”
封于修面無表情，收回廢腿，那黑色的厚底鞋移開，只聽他淡淡道：“我先天右腿萎縮，一長一短，力量不足，因此常年穿著這雙金屬板鞋，這鞋跟之中，我混入鐵砂，重量大增，平日里鍛煉我的萎縮右腿，與人動手，它亦能助我增加力道。”
“呵呵，北腿王譚敬堯，功夫是殺人技，你沒有殺人的心，練得哪門子功夫？今天我不殺你，你實在配不上北腿王這個稱號！”
這般說著，他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藝術館。
譚敬堯喘著粗氣，胸腹斷骨處傳來陣陣劇痛，卻如何抵得上靈魂上的痛苦。
“呵呵呵…功夫是殺人技，你當我不知道嗎？可是現在是什么社會？殺人？普通人一槍就能殺人，我練武何用？這個時代，是武人的悲哀，這個時代，也不需要殺人技！”
他低聲呢喃，雙目空洞的看著倒塌的巨大骨架，眼底滿是痛苦。
自小苦練腿法，他曾經名動武林，稱號北腿王，如今還不是在這藝術館內茍活？
現在有幾個人真的愿意學功夫？甚至新一代的年輕人，他們都以為功夫只是騙人的把戲。
功夫不同于普通技擊技巧，它是需要數十年如一日的下苦工練習，可是跆拳道、空手道、西洋拳都是速成之法，在這樣浮躁的社會之中，這些格斗術有著天然的優勢。
中環重案組。
蘇燦看著偌大的辦公室，空無一人，不禁笑了笑。
一旁的陳思穎無奈道：“組長，你這次可算是害慘我了，我在二組做的好好的，你偏要把我要到三組來，你三組一個人都沒有呢啊，光桿司令啊。”
蘇燦微微一笑，扭頭道：“思穎，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的破案率也是全港島最高的，你信不信？”
陳思穎一愣，旋即豎起大拇指：“蘇神探的名頭我當然信啦，不過咱們人手真的有點少啊。”
蘇燦笑道：“沒事，我已經開始著手找人了，今天就會有人來面試。”
“叮叮叮…”
他剛說完，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蘇燦接過電話，卻聽里面傳來樓下前臺的詢問。
“蘇sir，這邊有個叫做沈雪的女生，說是來應聘錄入員的。”
蘇燦眉頭一挑，對陳思穎笑了起來：“你看，人來了。”
他對著電話道：“讓她上來，重案三組。”
“好的。”
陳思穎忍不住問道：“這沈雪是誰啊？組長你好像很感興趣啊。”
蘇燦微微一笑：“呵呵，嚴格來說，我對她的男人很感興趣。”
“額…”陳思穎古怪的看了一眼蘇燦，暗道：“難道組長喜歡男人？”
蘇燦卻目光看向窗外，沈雪已經出現了，封于修，你也應該出現了吧，有沈雪在，你還能肆無忌憚的殺人嗎？
恐怕現在的你，只能喊出‘既分高下’，無法再輕言‘也決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