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無比灰液怪物如同潮水一般沖向前方的一座高臺。
而余歸海站在高臺上,面色冷然,如同堅硬的山壁,將沖來潮水擊碎。
這里畢竟不是廣袤的大海,灰液怪物潮水終有盡時,沒多久,周圍的建筑之中再無一只灰液怪物出現。而高臺下的怪物則被余歸海飛快的鎮壓捉拿。
等到最后一只灰液怪物被余歸海拿下之時,四周重新恢復了平靜。
余歸海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心中微微放松了一些。
如此多的強大灰液怪物沖擊之下,他的消耗相當之大,以至于他不得不將自己準備用來升級修為的靈物都消耗一空了。
不過,他并不后悔。畢竟活捉了這么多的強大灰液怪物,對他來說價值同樣不低,只能是更高。
余歸海看看四周,那包圍廣場的光幕卻沒有消失,仍然牢牢封住四周。
余歸海感覺自己如果全力攻擊,耗費一定的時間是可以將其擊破的,但是他卻不急著這么做,他還要繼續探索,沒必要把力氣浪費在這里。
余歸海跳下高臺走向一處距離最近的建筑。
廣場上鋪著灰白色石板,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在強大的陣法禁制加持下堅硬無比,縱然之前的劇烈惡戰,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跡而已。
余歸海很快就穿過了廣場,來到建筑前。
這是一座高大的三層塔樓,呈現八角形,上方的圓頂已經半塌陷,四周的墻壁也多有缺損,但塔樓的整體形態還是保持的不錯。
塔樓的大門早已倒塌,露出黑洞洞的門戶,有滑膩的粘液鋪滿了地面,這是之前灰液怪物從中沖出所留下的。
余歸海派出怪猿試探了一下,塔樓內沒有發現什么危險,便邁步走進塔樓內部。
塔樓內沒有出現任何的陣法禁制,看似三層,其實抬頭看去根本沒有屋頂,一眼便可看到最頂層半塌陷的圓頂。
塔樓里面十分空曠,遍地滑膩的粘液,看上去那些灰液怪物平時就呆在這里,只在最深處有一小片數米方圓的凈土,呈現半圓形,內部沒有任何粘液,似乎那些灰液怪物有意識的避開此地。
這一片凈土之中擺著一座半米高的黑色雕像,這雕像是一個怪異的老者。
老者怒目而視,嘴巴大張,似乎在發出怒吼。
他的頭發和胡須像是某種怪異的觸手,四處扭曲伸出。他的耳朵如同蒲扇一般,中間長著布滿獠牙的血腥大口。
他的雙手高舉,手掌位置是一片扭曲的粗大觸手,下半身更是完全由無數詭異的觸手組成。
余歸海見狀心中一動,這等詭異的雕像他從未見過,但是那老者的相貌卻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我也沒見過類似的東西啊??”
余歸海思索了一番,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里見過老者的相貌,心中頓時疑惑重重。
對于這個問題,他不會輕易放過,到了他這個程度,任何一絲一毫的感覺都可能蘊含重大意義,絕對不可以輕易放過,否則可能會有巨大危險或者錯過天大的機緣。
不過,他思索良久,心中十分肯定,自己絕對不曾見過與老者一樣的相貌。
那為什么會有熟悉的感覺呢?
“嗯?不對!”
余歸海仔細盯著雕像看,突然心中一驚,想到了這個雕像像誰了。
這個雕像赫然是與他自己十分相似,活脫脫就是他老年之后的樣子。
由于他也不是自戀的人天天照鏡子,所以對于自己的容貌從來沒有太過在意,只知道自己容顏絕世,世間諸界無人可敵。
再加上燈下黑,他便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直到此時,他才忽然想起來,這雕像與他自己非常像。也因此,縱然是整體看上去怪異詭異不似善類,但仍然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好感。
“怎么會這樣?”
余歸海見到這個巧合,心中沒有半點驚喜,反而憂心忡忡。
他絕對不相信,這雕像就從古代開始恰好與他相似,這種巧合的事情不能說沒有一丁點的可能,但是那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如此一來,那么這雕像是被某種未知力量臨時造就的可能性可就大的多了。
若是如此,那就說明了此地有著一種他未能覺察的詭異力量暗中活動,其既然弄出了類似他本人的雕像,那就絕對不是吃飽了撐的,八成是有什么陰謀詭計等著他。
余歸海思索了一番,決定先發制人,無論這個暗中的力量制造出他的雕像為了什么,總歸不可能是什么好事,所以直接動手那就對了。
想到這里,他猛然一拳砸出,一道恐怖的拳印砸在空中,硬生生壓縮出一道透明扭曲的空氣拳印,轟然間爆射而出,瞬間便擊中了那怪異雕像。
轟隆隆 一聲炸響,雕像直接被砸飛出去,凌空便碎成無數碎片,撞在后方的墻壁上,化作粉碎的渣子。
余歸海眉頭一皺,低頭看去,赫然見到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上浮現出一道白印。
白印很快消失,但余歸海卻面色凝重。
這白印對他毫無傷害,但是其中代表的意義去十分的恐怖。
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種怪異的波動,這個白印不是憑空出現,而是他擊碎雕像之后,自身所受到的反噬。
別看這個反噬沒有對他造成威脅,但如果換成尋常真道境強者早就死了。可以說如果他的實力較弱,那么,等待他的就不是手指上的白印,而是如同那雕像一般的成為渣渣。
余歸海對此非常慎重,因為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中招的。這種未知才是他最大的擔憂。
這種反噬像是一種詛咒,但是一般詛咒根本對他無效,所以這個詛咒一定是超乎尋常的強大。
他想到這雕像的相貌與他十分相似,這其中果然不是那么簡單,十有八九與這個詛咒有關系。
余歸海很快想到了關鍵所在,他需要找到這個詛咒作用的原理。沒有任何詛咒可以毫無緣由的落在別人頭上。
一旦你中了詛咒,那么詛咒定然會與你有某種冥冥之中的聯系,才能夠成立。
余歸海仔細思索自己與詛咒的聯系。
他與詛咒產生直接聯系的媒介就是那怪異的雕像,但是那雕像怎么會成為媒介呢?
余歸海一番思索之后,很快想到了一個情況。
這雕像被灰液怪物膜拜,而灰液怪物卻被他全部重創捉拿,如此一來,可就與這雕像產生了聯系了。
余歸海心中感覺自己找到了一絲線索,至于是不是真的這樣,還需要后面繼續證實。
他搜索了一遍塔樓,沒有發現任何的東西,便轉身走了出去,順勢走向旁邊的一座建筑。
這是一個尋常屋舍,與塔樓相比有些平庸了,進入內部,也是如此,除了灰液怪物存在的痕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就連雕像都沒有。
余歸海就這樣,一點點的搜尋著,很快便把這一片區域全部檢查了一個遍。那些低矮的建筑內全都沒有絲毫的東西。
而那些高大豪華的塔樓等特殊建筑內,則必然有雕像存在,這些雕像奇形怪狀并不一樣,但全都與他相貌類似,而且每次被他擊碎一個,那無形的詛咒就會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道白痕。
如今他的小拇指上已經滿是縱橫交錯的白痕,這些白痕看似無關緊要,但是余歸海卻敏銳的覺察到,這些白痕在逐漸變強。
一開始的白痕很快就會消失,到后來消失的越來越慢,而到了現在,就算是他的強大恢復力也不能夠將這些白痕恢復正常。
這一點讓余歸海非常的重視,一時間甚至都有些擔心,猶豫著是否繼續探查剩下的建筑物。
其實如果他不擊碎雕像,詛咒可能就不會出現,也就不會出現這些反噬白痕。
但是余歸海不敢賭,每次他面對雕像的時候,心中都會有一種必須將其毀滅的欲望。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若是不將雕像毀滅,恐怕會有更強大的恐怖等著他。
所以除非他不去探查那些建筑,否則的話,探查就會遇見雕像,遇到就要將其摧毀,摧毀就會遭受反噬,這是無解的。
不過,有些建筑之內,除了雕像還會有很多的強大寶物,其中大都是靈材靈藥,這一番搜索,他就已經將之前的消耗全部補充回來了,甚至還有富余。
所以放棄搜索的損失也很大。
余歸海正猶豫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喚出了系統界面。
自從他強大起來之后,對于自己的系統天賦依賴度降低,平時除了提升修為,培育靈藥之外,很少用到系統。
這一次,他想看看系統會不會對此有解決之法。
無形界面出現在眼前,余歸海立刻看到了一行新的文字。
“因果律詛咒之傷:0/1。”
“因果律詛咒?”
余歸海微微驚愕。
所有的詛咒其實都與因果有關,但是能夠被直接稱之為因果律卻全都不簡單,是頂級的強大詛咒。
因果其實也是大道的一種,只不過是高層次的大道,像他這樣的實力也可以簡單的利用一點皮毛。但是卻無法掌握因果大道的根本。
這個詛咒竟然已經涉及到因果大道,難怪以他的實力都束手無策。
不過,那也是因為他還沒有動用自己的底牌,系統天賦。
想到這里,余歸海看到還有今天的一點升級點沒用,于是便立刻點了上去。
無形界面上,那因果律詛咒之傷隨即消失了,而他手指上的白痕也全都瞬間消失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還是我的系統天賦更加強大。”
余歸海輕松一笑,立刻便朝著下一處區域走去。
余歸海很快把大部分區域都搜尋完畢,遇到了很多的雕像,全都被他摧毀,而他的手指上也重新布滿了白痕。這一次比較多,足足有兩根手指。而他卻要等幾天才能夠有升級點治療傷勢。
余歸海站在最后一處區域前。
這里是此地最核心的區域,里面只有一座巨大的高塔,高塔拔地而起,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更為關鍵的是,這高塔完好無損,門窗俱全,緊緊閉著,沒有灰液怪物出來的痕跡。這高塔也是唯一不錯涌出灰液怪物的建筑。
這片區域最有價值的寶物定然放在高塔之內。相應的,其中的危險也會是最大的。這里面沒有涌出灰液怪物,不代表里面沒有,說不定都沒有出來呢。
余歸海看了看,便遙遙一拳擊出,轟向高塔大門。
大門瞬間直接打開,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余歸海的拳印直接轟了個空,沒入塔內的黑暗。那黑洞洞的大門就像是一個恐怖怪獸的巨口,吞噬一切闖入其中的人。
余歸海邁步走向前去,沒有絲毫的恐懼。
他很快來到門前,可以看到高塔內部一片烏黑,隱約可見第一層的深處有一排排人影跪伏在地,頭朝著高塔深處,背對著大門。
余歸海心中一凜,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他們是死是活?
他仔細感應,但是高塔內似乎有某種禁制,讓他無法感知到任何的信息。
余歸海小心的抬起腳,走了進去。
一瞬間,高塔內燈光大亮,映照出塔內的情景。
高塔最深處有一座高達十米的雕像,那雕像完全是一尊人形,沒有詭異古怪的畫風,但是面容赫然與他一般無二。
若不是余歸海親自站在這里,恐怕都會認為這是有人專門給他豎起的雕像。
雕像之下,正趴著一人,恭敬的跪伏在地,而此人身后便是一排排的人影無聲無息的跪在地上。
這些人全身都籠罩在灰袍之中,看不到任何的部位。
燈光亮起,這些人微微一震,似乎被驚動。
余歸海警惕地退出大門,只見塔內的人影齊刷刷的轉過頭來。
灰色兜帽之下赫然空空如也。就像是一股空氣頂起了這一件件的灰袍。
似有一股微風吹過,那一排排的灰袍失去了支撐一般,一件件的落在地上。
余歸海心中一凜,一股危險的感覺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