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這段時間,加速朝前。
我想看看曦泰是如何造成太陽異變的!在時間的前方,在末日降臨之前.....
他是個靈體,穿梭時空的靈體,但這個靈體如果要操縱一切這些時間,需要一個宿主,變成實體。
靈體能讓過去的他完成使命,但成為靈體之后呢?他如何確保魔蟲的成功,如何誘導創世者滅世?
他需要可以延伸的手腳。
我進入了某個人的視角,他在一個研究設施中行走。
人們遇見他時,喊道:“麥宗教授。”
麥宗。
他是麥宗?
麥宗走入實驗室,查看研究數據,打開電腦進行分析,調整培養液濃度,觀察魔蟲與人類的結合,并以極低的價格將魔蟲賣給世界各地一些非法人體改造的商販。
他的同黨當然知道他的小九九,卻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
我也懷疑麥宗是否知道自己被曦泰操縱。
同黨看了看麥宗走私賺的金額,大笑道:“我們會下地獄的。”
麥宗喃喃道:“不,我們會上天堂。”
綠面紗迫不及待地深入這段記憶,我感受到了麥宗的思緒,這讓我大腦猶如被針刺一般。
麥宗——曦泰——通過讓人類普及魔蟲的基因,更改人類的靈魂,促進人類的墮落,并向創世者發送顯而易見的信號。
創世者看到了這一點。
他派出天使,調查人類,評估整個世界,他無疑見到了狂妄、強大、罪惡與黑暗,他看到人類因貧窮犯下令人齒冷的罪行,也看到人類因富有而如魔鬼般肆無忌憚。
曦泰并沒有偽造證據,創世者所見皆為真實,只不過人類的墮落是曦泰引發的,是魔蟲基因造成的。
就像很久以前的那個被黑暗生物潛入并腐壞的前文明一樣,創世者或許認為這一個文明也已經無可救藥。
他發動了太陽異變。
這功能就像重新安裝操作系統一樣,在剎那間,創世者的權限完全開放,露出了一個破綻。
一個微小的破綻。
對靈魂學問爐火純青的曦泰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
這一剎那,他侵入了創世者的靈魂。
他研究了蟲的靈魂、人的靈魂,天使的靈魂,惡魔的靈魂,黑暗生物的靈魂,血族的靈魂,狼人的靈魂、法師的靈魂,奈法雷姆的靈魂,活尸的靈魂,萬物——從高級到低級,從復雜到簡單,他都已經了然于胸。
所以,縱然創世者的靈魂宏大而繁復至極,曦泰仍成功站穩了腳跟。
這場戰爭持續了很久。
曦泰成為了創世者。
他得到了關于這顆星球的至高權限。
他成了全知全能的神,正如他與末卡維爭論的那樣。
他達到了真相的對岸。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放逐所有的天使。
隨后,他進入長眠,也許是交戰耗盡了他的精神,又或許是他需要時間學習自己擁有的權限。
現在,經過百年時間,他終于醒來了。
是曦泰,全是曦泰!他是混亂的開始,他是一切的罪魁!他陷害莉莉絲,陷害亞當夏娃,陷害路西法,陷害了賽特,陷害奧西里斯,陷害了天使,陷害了創世者,陷害了人類!
突然,我聽見面具說:“回來吧。”
要從這靈魂之海的沉船中脫離并不容易,畢竟我們在深海的海底,巨大的壓強壓迫著我們,我像是個平常人,被包裹在水泥中,恐懼而無奈,喘不過氣來。
有兩只手穿過了海水,從天而降,打碎了水泥牢籠,我抓住他們的手,他們強而有力,我向上浮,這海水如鉤子利刃般撕裂我的肌肉,我痛得大叫,綠面紗隔絕了痛覺,瘟疫醫生治愈著我。
在恍惚中,我聽見了瘋神末卡維的聲音。
他干的不賴,現在輪到我了。
來找我。
我摔倒在地,覺得自己好像剛從萬丈高空摔落。
是面具與亞伯,他們將我從海底撈了回來,他媽的,不過實話實說,海底撈最近越來越不好吃了....
我顫聲說:“是....曦泰。”
面具皺眉道:“曦泰?”
我說:“是,第三代血族——蛇神曦泰,你說的沒錯,是他造成的末世。”
亞伯問:“他怎么做到這一切的?”
我:“他成為了上帝。”
這結論顯然不怎么可信,但亞伯與面具同時望向天空。
亞伯:“那個老頭子被人篡位了?”
面具喃喃道:“難怪他賜予我的詛咒正在消失。”
我驚恐地注視著面具。
我終于意識到他并不是什么工具人。
工具人不可能追蹤我的靈魂,將我從曦泰的陷阱中救出,只有與我至親的強者才能辦到。
他至少擁有與亞伯相同的力量。
他不是該隱的工具人,他就是該隱本人!
我想起了我給他微薄的工資,給他997的福報,給他安排偏僻的小屋,偷偷拿走他秘密珍藏的雜志與SNIS系列光盤,并當他的面吃了他剛剛煮好的唯一一碗珍藏泡面.........
這可怖的血族之神呀,這創造謀殺的兄長呀,這最初被上帝詛咒的魔頭呀,這已經被流放了太久的變態呀,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眼中不流露出任何感情,可他一定起了殺心,任何人被如此對待,怎能不起意報復呢?
事到如今,我唯有表現出身為小兄弟的可愛與純真,用無辜的眼神與悅耳的聲音,打消他正在發酵的殺意。
念及于此,我露出陽光般的笑容,眼眸如群星般閃爍,面泛朝霞般的紅暈,輕啟朱唇,氣若幽蘭,呵出的氣宛如晨霧般繚繞臉龐。
我柔聲道:“大歐尼醬。”
面具:“愚蠢的歐豆豆喲。”
我心中一凜,又說:“大歐尼醬呀。”
他:“愚蠢的歐豆豆喲。”
我讓自己冰冷而孤寂的心變得溫暖多情,在這樣的心態下,我的顏值提高了一擋,我無疑變得更加親切可愛。
我用無比飽滿的感情,再一次說:“大歐尼醬呢。”
他說:“愚蠢的歐豆豆....”
我們的天靈蓋同時被亞伯狠揍了一拳,躺在地上,雙雙口吐鮮血,心如死灰。
這弒親的混蛋,原來最危險的家伙是他而不是該隱,他一定是嫉妒我和該隱比較要好。傲嬌的家伙,原來他也渴望著可愛的小兄弟的親情嗎?
亞伯冷冷說道:“你們兩個現在還有空玩梗?惡心不惡心?”
我和面具對視一眼,我讀懂了他的心,我們同時決定孤立這個不解風情的老實人。
亞伯:“曦泰成為了創世者,事情不能更糟了,接下來該怎么做?”
我哼了一聲,對面具說:“大歐尼醬,有些人呢,你說好不好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面具:“是嗎,歐豆豆,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呀?”
我:“唉,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面具說:“原來如此,可這個人究竟做了什么?”
我:“這個人剛剛才一拳打傷了人家嬌嫩的心,現在呢?又裝作沒事人一樣,口口聲聲問人家‘接下來該怎么做?’哼,你說,我們要不要搭理這個人?”
面具:“要是我,才不理那個壞蛋呢,哼....”
我們又被亞伯這個滿腦子蠻力的混蛋揍趴下了,他媽的,這小子真揍得狠,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嗎?
不過正事還是要辦的。
我擦去唇邊的血,說:“得..得去找麥宗,他是曦泰。”
亞伯:“那個老血族?曦泰不是成為創世者了嗎?”
我:“現在他的思維已經自由了,或許他本人根本沒意識到曾被曦泰利用,但可能有線索。”
我們決定立即出發,雙竹向面具微笑道:“如果一切塵埃落定,你是否會回來找我?”
面具說:“我會來看你,紀念我們曾經的友誼,雖然那已經被遺忘。”
雙竹說:“也許你是我曾經愛過的那個人。”
面具說:“也許我們追尋的并不是某個人,而是愛本身,再見了,雙竹。”
我們告別母蟲,我釋放暗影,朝地面前行。
這里意外地充滿著以太,魔法之力很強,雖然對現在的我的暗影限制不大,畢竟阻礙了我們的速度。
我說:“以太或許是靈魂的力量,奈法雷姆的靈魂確實不凡,也許更勝過天使與人類。”
面具:“靈魂的最終形態,就是創世者那樣的?”
我:“根據曦泰的理論,確實如此。”
通過瘋網,我將在曦泰記憶中見到的一切告訴了他們,面具與亞伯被這事實所震驚。
面具:“父親與母親被逐出伊甸園,是拜他所賜?”
亞伯:“如果不是他,我不會死亡,你也不會被流放。”
面具:“但你之所以能復活,我不再受詛咒所困,也是因為他取代了創世者。”
亞伯:“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心中充滿憤怒:“他誘騙你殺了莉莉絲,誘騙我殺了我的女兒們!”
面具低聲道:“莉莉絲。”
這時,亞伯停止腳步。
我問:“怎么?”
亞伯:“下方的那些奈法雷姆,他們在慘叫。”
我立即放出瘋網,感受曾經連接過的靈魂,我感到他們的靈魂驚恐而慌亂,一個接一個消失,但很快又重現。
重現的靈魂,狂熱而喜悅,愛慕又誠摯。
太陽王。
我駭然道:“太陽王到了這里!他在吸收奈法雷姆們!”
這并不意外,甚至注定發生,他必須這么做。
可惡,我早該想到的。
奈法雷姆的靈魂能幫助太陽王穩定,就像里昂處心積慮想要吸收獵法者那樣。
面具當即回身,我們全速趕往蟲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