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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內有隱情

熊貓書庫    燃燼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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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朝流浪騎士們高呼:“我知道你們不會放過這好機會,但這又何嘗不是將你們這些危險分子一網打盡的良機?早在你們向我們亮出刀刃之際,神就已經盯上了你們,你們的末日已然降臨,自己卻毫無所知,這是多么的可悲?”

  荷蒂朝眾教徒喊道:“迎來末日的是你們!”

  教主仰天大笑道:“你們中的女人,也許命中注定會來到這里,蒙受阿巴登魔神的青睞,懷上墮天使之子。所以,如果你是女性,請亮明身份,我等當竭力避免清剿爾等。”

  荷蒂朝那教主射出一道弩弓,教主揮動一根烙鐵,弩箭掉落,荷蒂喊道:“英勇殺敵!報仇雪恨!”

  流浪騎士們咬牙怒吼,沖向高庭獄門。

  教主揭開白袍,露出一張年輕囂張的臉,這張臉在與我交談時曾顯得冷淡而高傲,現在則十分猙獰。

  他是內夫·霸權,九隱士中最成功的商業巨子,掌握民間財富的地下統治者。

  荷蒂喊道:“是你?”

  內夫說:“我已揭開了偽裝,那你們呢?一群不知輕重,莽撞而盲目的罪人!”

  高庭獄門教徒的武器不僅僅是刀劍弩弓,還有槍械,大量槍械,他們拿著自動步槍與重機槍朝流浪騎士們掃射,騎士們蹩腳的鎧甲無法完全阻擋,一時間接連摔倒,傷勢全都不輕。

  荷蒂怒喊:“你.....你用槍?枉你自稱傳統的守護者!”

  內夫連笑道:“我守護的傳統就是鏟除你們這些歪門邪道!”

  我當然可以現在就偷襲內夫,但又總覺得他另有后手,那幕后之人按兵不動,我也只能暫時旁觀。

  雙胞胎召喚來飛行的白色惡魔,眾惡魔騰空而起,朝下方扔出手雷與燃燒瓶,只聽乒乒乓乓一通炸響,教徒眾人鬼哭狼嚎,我看見他們斷裂的手腳飛在了天上。

  內夫施展鐵蓮,防御住爆炸烈火,同時怒斥道:“看吧,與惡魔為伍者!你們的靈魂是何等墮落!”

  荷蒂:“你還有臉說我們?”

  熊熊火焰中,雙胞胎的手變成惡魔的爪,將教徒們當做盾牌,邊擋邊丟,丟完再抓,他們很快殺到內夫身邊,隨即,他們雙手如機槍掃射般發出尖銳的指甲。

  內夫霸權面帶微笑,召喚出他那傀儡,傀儡一拳將其中雙胞胎其中一人砸成肉泥,另一人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不!”

  傀儡體內傳出金屬的鳴響,抓向剩下一人,但這時,薩爾瓦多從旁出現,抱住活著的那人,兩人滾落祭壇。他對活著的那個雙胞胎喊:“快繼續用惡魔從空中支援!”

  流浪騎士們已經沖破教徒的火力網,這是因為他們的鎧甲足夠堅硬,意志足夠堅強,弩箭火力也算不錯。而教徒們未免顯得不夠虔誠,膽怯之下,總打著明哲保身的念頭,一旦敵人靠近,或是有人被弩箭爆頭,他們便顧不上開槍,一門心思朝后退縮。

  內夫嘆了口氣,橫斬一道念刃,那念刃好似一道狂風,吹過之處,令人肢體分離,血肉橫飛,連鎧甲也難以擋下,這一擊不分敵我地殺了七人,威力絕不遜于阿德曼與博思泰特斯的決戰招式。

  荷蒂繼續呼喊:“別退后!踏著敵人與戰友的尸骨....”

  內夫朝荷蒂一劈,勁風驟至,薩爾瓦多發動激流與鐵蓮,擋在荷蒂身前,鏗鏘聲中,他的劍斷了,鎧甲碎了,胸口中了一劍,鮮血染紅了頭盔,與荷蒂一起摔倒。

  我又驚又怒,放出影子,那影子展開一道鐵蓮,將內夫追襲的一劍攔住。

  內夫也頗感驚訝,說:“那是什么?”

  薩爾瓦多還活著,只是骨頭斷了不少,他是好樣的,已經能承受劍盾會最強騎士之一的劍術了。他四下張望,表情困惑,荷蒂也問:“怎么回事?”

  內夫喊道:“拉尼克!進擊!”

  那傀儡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巨響,從嘴里噴出巖漿,像是火焰的火星般飛向四面八方,一旦它落在人體,那人頃刻就被燙成熱油,一旦它落在地上,就迸發出更多火花,燒傷周圍的人。騎士們的廉價鎧甲在片刻之內就被燒得滾燙,成了刑具,將里面的流浪騎士活生生燙死。

  當然,它這樣的攻勢自然不能顧及教徒們的死活,短時間內,眾教徒大片大片地為教主犧牲,我卻不覺得感動,我懷疑他們崇拜的阿巴登也看不上這些人渣的靈魂。不過內夫仍小心翼翼地保全了祭壇上那些女孩兒。

  荷蒂抱著薩爾瓦多逃到一旁,喂他服下秘藥,帶著哭音說:“你沒事的,寶貝,沒事的。”

  漸漸的,傀儡拉尼克動作變得遲緩卡頓,像是玩游戲遇上了室友高速下愛情片而引發的高延遲。雙胞胎中的幸存一人叫道:“他...他的法力耗盡了,這是好機會!”

  三只白色惡魔飛向內夫,朝他扔炸彈,驀然間,內夫跳在空中,用西洋劍般的技巧連刺三下,將三只惡魔洞穿,他微笑道:“你以為我是憑借神器當上隱士的么?不要搞錯了順序,是因為我強大的念刃,才收獲了這拉尼克之傀儡!”

  他落在拉尼克身上,將劍刺入拉尼克頭頂的一個窟窿,以念刃驅動這鋼鐵巨人,拉尼克吱呀吱呀地響了一陣,抓起地上被燒傷的人,吞入腹中,吞了十個,行動又一次變得靈活自由。

  我覺得它除了念刃之外,是可以依靠燒傷者的靈魂為能源的,人類怎么可能造出這樣的怪物?那是何等神妙的技藝?

  教徒已經死了九成,剩下的朝外逃,又被流浪騎士刀劍斬成肉泥,還有一些漏網之魚被我悄悄解決,瞧他們的身手,似乎不是侯爵就是伯爵,可沒穿鎧甲,又被恐懼所困,在我面前不堪一擊。

  流浪騎士這三百人也死傷超過了一半,但他們全無逃避之意。

  一個大漢怒道:“只剩下他一個了,拼死他就算贏!”

  眾人士氣大振,朝內夫蜂擁而去。內夫嘆道:“螻蟻不知道恐懼,是因為他們以為大象是不會動的山,然而螻蟻無法殺死大象,大象卻有千萬種方法整死螻蟻!”

  傀儡巨人揮拳踢腿,噴出熔巖,接近者當即斃命,無一幸免,而它將燒死者吃到肚子里,能源無窮無盡。內夫偶然出劍,將射向他的弩箭擊飛。

  局面一邊倒,憑借神器與念刃,內夫可以將流浪騎士殺光,他的念刃或許還有盡頭,可傀儡巨人拉尼克卻永不停歇。或許該我如救世主般登場了,畢竟我等了那么久,氣氛已經很到位....

  我聽見薩爾瓦多說:“我....讓我試試...一招。”

  荷蒂:“你傷得太重了!”

  薩爾瓦多說:“我能行!念刃是意志的體現,念刃是靈魂的共鳴!我能行!相信我!親愛的!”

  荷蒂:“你要怎么.....”

  薩爾瓦多說:“朗基努斯的...災變,只有這一條路。”

  荷蒂喊道:“那只有海爾辛家族可以學,你怎能學得會?又怎么可能使得出來?才短短幾天時間...”

  薩爾瓦多說:“不是我一個人,他們都在與我并肩作戰!他們....每個人的靈魂,每個人的意志,每個人的仇恨,他們的死并非白費.....荷蒂,那些死去的戰友....他們的靈魂之所以彌留不散,是因為他們在幫助我。”

  他說的沒錯,我感到腦電波的震蕩,我感動瘋網起了波瀾,瘋網中的議員們盯著薩爾瓦多,顯然注意到他的變化。

  哪怕僅有一瞬,哪怕僅僅在這里,薩爾瓦多能使出朗基努斯的災變。

  他說:“朝他發射弩箭,越多越好!”

  荷蒂高聲下令道:“全員射箭!”

  眾人冒著熔巖的轟擊,發出數十道箭矢,內夫冷笑道:“白費力氣!”傀儡巨人雙臂高舉,如堡壘般將箭矢擋開,剩余的部分被內夫用念刃解決。

  在這一瞬間,薩爾瓦多使出了激流,奔騰的念刃反而讓他遺忘了斷骨,遺忘了傷痛,他爆發出神速,躍上高空,緊接著,我見到紫色的光圈環繞著他,形成了另一層鎧甲,另一層動力。

  他仿佛被旋風包圍著,被火焰助推著,既沉重,又輕盈,快如雷電,疾似風火,這讓他爆發出第二次神速,與激流疊加重合。

  內夫駭然道:“怎么會....”他橫劍去格擋,但那些弩箭讓他分神了,在這一剎那,他無法連續使用念刃。

  因為薩爾瓦多迅速至極。

  薩爾瓦多斬斷了內夫名貴的長劍,再一劍刺中內夫的胸口,內夫鮮血狂噴,手一壓,捏住薩爾瓦多雙手的手腕,薩爾瓦多順利地抽出手,一拳砸開了內夫精致的臉。

  內夫在天上飛了至少五十米,撞斷了好幾棵樹。傀儡巨人停止了一切動作,成了個不會動的雕塑。

  薩爾瓦多支持不住,從傀儡上墜下。剩下的那個雙胞胎趕忙讓一個惡魔接住了薩爾瓦多。

  剩下的不到一百個騎士放聲狂歡,不少人喜極而泣,更多人議論那奇跡般的一劍,有理智者立即說:“反派死于話多,內夫未必死了,快去補刀!”

  荷蒂取下面罩,也取下薩爾瓦多的,與他親吻在了一塊兒,薩爾瓦多用僅存的力氣笑道:“他受了...致命傷,我知道得很....清楚。”

  荷蒂也笑道:“是啊,多虧了你,我們終于....”

  然而,遠處傳來的慘叫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慶賀。

  我心頭巨震,看見另一位公爵波德萊爾現出了身影,他橫抱著內夫,踩著流浪騎士們的尸體走來,嘖嘖感嘆道:“你沒想到這些螻蟻這么麻煩,對不對?”

  內夫慘然說道:“教主,這一劍我是替你受的。”

  波德萊爾微笑道:“是啊,代理教主,你勞苦功高,也許這一次之后,是真正傳位給你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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