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黑衣男子一臉陰沉的走下車。
一左一右陪著他的是那個金絲眼鏡男和一個穿著黑色T恤弘二頭肌高高鼓起的魁梧壯漢。
啪啪啪!的拍手聲傳來,杜子藤一邊拍手一邊臉色陰沉的打量著唐浪:“好身手,好身手,只可惜。。。。。。”
雖然有著不是很好的預感,但自從走下車,杜子藤就必須得有身為一方老大的氣勢,哪怕他這會兒因為短暫失神并沒有披上裝3專用風衣。
不過,配合著陰沉的臉色以及話中有話的說辭,加上身邊的金絲眼鏡男嘴角微翹頗有幾分憐憫之色的笑,即將碾壓全場江湖老大的味兒還是挺足。
他完全有理由如此,別看唐浪方才以一抵六威風赫赫,但那有個球用?現在是星際時代,個人武力值再如何牛逼,在現代化的科技和權勢面前,又算得什么?而他,代表的就是財富,以及權勢,得罪了他,再如何厲害,也沒有未來了。
見自家老大終于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出場,雞冠男終于像是受欺負的小盆友看到了粑粑,不,是爸爸。雖然沒有狠狠地鞠上一臉淚水和嚎上兩嗓子,但抱著自己折成奇怪形狀的手臂和兩個弱渣小弟迅速跑到了自家老大身側,蒼白的臉色由于看到“粑粑”的興奮染上了一絲紅暈:“這就是我們杜子藤杜老板,只要在院城區住著的人,那個不認識他?小子,你現在知道你惹上誰了吧!”
這話倒不是吹牛逼,當看到杜子藤出現的那一刻,秋如歌和莫小貓、眼睛男、邋遢大叔四人臉色唰的蒼白如紙。如果說前面他們多少還有些僥幸心理,認為是雞冠男這個三條街區都有些名號的混混有可能是扯著虎皮當大旗的話,現在卻是真的絕望了。
杜子藤,名字有些搞笑,但名聲卻是大的讓得罪過他的人笑不出。旗下擁有院城區最大的娛樂場所以及最大的購物商場和最大的酒樓,也就是說,他幾乎就算是這一片服務業中的頂級大佬。有錢自不必說,他甚至還因為納稅多以及做慈善多的緣故,成為院城區的區級議員,雖然還去不了象征著聯邦最高權力的人民議會大樓,但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無論從財富還是權勢,都是高不可攀的頂層的上流社會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杜子藤的名聲不好,傳說中,他就是院城區地下江湖中有數的大佬,雖然并沒有什么實錘能證明。
但現在,傳言無疑是真的。
壞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壞人的背后有更壞的人。
所有人都沒發現,拿錯了牌牌從而被所有人忽略掉的白發老頭兒這會兒卻是沒有應有的不安或是懼怕,而是拍拍一直跟在身邊的大花狗,讓它先進機修店,自己卻是一屁股坐在機修店門前的一把椅子上,竟有一種想看戲的意思。
也就臉色陰沉的杜大老板不露痕跡的瞥了一眼。畢竟,剛剛查出的00號貴賓卡的所持有人也是院城區稽查系統一名數得上號的人物,雖然地位不見得有多高,卻是正好能鉗制他名下大部分產業。如果這個和他應該有所關聯的糟老頭子選擇不和自己作對,那卻是也省了不少的事兒。
而直接面對氣勢十足江湖大佬的唐浪,此時只能很誠實的搖搖頭。
他初來乍到,院城區有幾條街區都還沒搞清楚呢!那里會知道“肚子疼”是誰?
杜大老板面對唐浪的誠實,內心中無端的多了兩分惶恐,但瞬間又將之壓了下去。
能將大名鼎鼎如他杜子藤都仿佛只是阿貓阿狗一般的人,只可能有兩種人,一種是有所依仗根本不將他放在眼里,而另一種自然只能是神經病。
而顯然,唐浪一身普通到絕不會超過30信用點的運動鞋和運動服以及先前他特別逗比的“壞蛋”,更或者是說杜子藤的內心更渴望將之劃歸為后者,所以唐浪只能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有問題的神經病了。
眼神猛然變得銳利。
于是,感受到自己老板情緒變化的那個擁有著粗大弘二頭肌的保鏢冷然喝道:“別裝模作樣,你的圖像早已被我們記錄入智腦,查你的身份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
“好吧!你真的嚇到我了。”唐浪攤攤手。“肚子疼杜老板是吧!名字很有特點我記住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以杜大老板為首的一幫人怔住了。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如此囂張的。
倒不是說唐浪稱呼的“杜子藤”聽著很像“肚子疼”,而是他那個淡然的態度,打發阿貓阿狗嗎?
哦!對,這貨是個神經病,已經隱隱有些內傷的杜大老板迅速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否則,就算日后他把這廝沉了蓮花,傳到圈子里恐怕也要被人恥笑的吧!
“哦,對了,剛剛你們打了機修店老板和伙計,我當個調解人,你們拿0萬。。。。。。算了,看你們也是不差錢的人,加上心理受創方面的費用,一次性,20萬信用點,就算私下調解,以后互不扯皮。”剛返身的唐浪突然扭頭又輕描淡寫的丟了一句話。
一幫江湖人呆如木雞。
他們,實在是低估了唐浪的囂張。
機修店的人挨了幾腳和幾巴掌就要20萬信用點,那他們現在還躺在地上的兩個直抽抽的以及那兩個哇哇的吐血吐苦膽的該怎么算?
“如果我們拒絕呢?”杜子藤的一張臉已經陰沉的仿佛要滴下水來,冷冷的說道。
“嘿嘿!那,你們可走不了了!”唐浪一改先前的冷峻,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知道嗎?我其實挺想你們不賠錢的。”
唐浪在笑,但以杜子藤為首的一幫人卻是背后猛然一涼。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只遠古兇獸給盯上。
而這其中,當以那名肌肉最發達的保鏢為重,做為一名退役的聯邦軍重步兵,被杜子藤以每月3000信用點高薪聘請的肌肉男有著遠比在場其他人更強悍的武力值,哪怕就是唐浪幾乎就在不過數秒的時間內打倒了四個壯漢,他其實也并不畏懼,因為他也有著幾乎同樣的實力。
可是,當唐浪并不算凌厲的目光望向他的時候,他卻幾乎是渾身的寒毛都不可遏制的乍起。那是恐懼的表現,那種感覺,這一生中,只有他面對特訓隊的那名人高馬大卻快如疾風兇狠如虎的教官才曾有過。而那名教官,卻是整個軍區中徒手搏擊排名前三的存在,更是一名令人仰望的高級機甲師。
難道說,眼前的這個看著并不算強壯的男人,竟然是堪比那名教官的存在?不,或許,更可怕,超過十年的軍隊生涯讓肌肉男甚至嗅到了一種名為血腥的味道,當唐浪露出森然的白牙的那一刻。而那種味道,絕不是十米外還在哇哇吐血的混混帶來的,那是一種浸染在骨子之中的味道。
肌肉男幾乎是潛意識的,在唐浪目光望向他的那一瞬間,就像一只被驚擾并乍起了后頸毛的貓,身體微側,雙臂一前一后交錯,呈攻擊狀態。
“肚子疼”悚然而驚,對于身邊的這名私人保鏢,自己愿意花上每月3000信用點,自然是因為那個由重步兵退役下來的家伙足夠厲害,以一抵百可能吹牛逼,但一打十可還是完全能夠做到的。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那個家伙大言不慚的說完那句話后,竟然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讓肚子疼頗為蛋碎。
他可不是那種有錢就傻缺的主,他知道自己雖然有點兒錢,又借著錢抱上了幾個大少的大腿,但他卻是很清楚,這世上他惹不起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在新京區這樣藏龍臥虎的地方,有可能甩個磚頭砸個路上就是某某部的頭頭腦腦。
所以就算看上了秋如歌這個小小機修店老板,“肚子疼”杜老板那也是做為一番詳細調查的,知道她是個孤女,十年前就一人生活,沒有任何背景。而那三個伙計,小學徒是孤兒院長大的,眼鏡男則是一個大學肄業生,就是還沒畢業就被開除的那種,那家境也不用提,超過45歲的邋遢中年男則是十三年前由西南開陽星系遷徙而來的外來人,一直從事機修行業,履歷同樣平平無奇。
有錢不愚蠢的杜老板從一個多月前發現了“璞玉”,到仔細調查了機修店每一個人,甚至專門等到這一條街道的天網探頭進行系統維護的時間點,才來實施自己的計劃,不謂說不謹慎。
但就是這樣,竟然還招惹了一個如此令人頭疼的家伙,你說杜老板怎么能不蛋碎當場?
從他以及身邊的保鏢感到濃濃的恐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家伙,絕對不是神經病,哪怕就算是,也不是普通的神經病。
而正在這個“肚子疼”默然蛋碎,正想著怎么解決不用太丟面子又可以脫身的時刻,強力引擎的轟鳴聲突然從街道遠端傳來。
院城區這里毗鄰著清譽軍事學院,所以,除了極少數擁有特殊用途以及特殊牌照的運輸車輛,整個區域內并不允許飛行車的存在,地面交通才是居民們的出行工具,而昂貴的復古輪式車也成為達官貴人們的標配。
能量引擎于輪式車上的廣泛應用其實噪音量很低,也就是一些公子哥兒喜歡去除掉引擎里專業的消音系統,用轟鳴聲來顯擺自己車輛引擎的動力強勁,對于這種近乎于“中二”的顯擺,聯邦法律好像也并未明令禁止不允許有大音量的出現,院城區居民們也習以為常。
而那,也成為公子哥兒出場的一個標志。
所以,當一輛涂滿了亮綠涂裝,騷包到爆的輪式跑車由遠及近的那一刻,“肚子疼”等人的神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那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兒。
酷愛綠色的公子,全院城區僅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