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仁貴有心想要不插手這灘渾水,此刻也不得不做出抉擇。
在神武雷霆攻勢下,鎮禹軍是有意要撤離,玉揚府幾乎是他拱手相讓過去的。
為的,就是相讓神武跟正天教兩敗俱傷。
但現今方休的命令,徹底絕了他這個念想。
韋仁貴現在才完全清醒過來,他心中的打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如若不按照方休的意思去做,他可以肯定自己這個鎮禹王,不會再見到明天的太陽。
至于摒棄正天教,轉而投靠朝廷的想法,韋仁貴連想都沒有想過。
別人不了解皇甫擎蒼,他卻是極為了解。
對于背叛者而言,對方不會有半點的心慈手軟。
聽從正天教的命令,還能當一個鎮禹王逍遙一下,可要是向朝廷低頭,下一瞬就是鍘刀臨頸,十死無生。
這是一個沒得選擇的選擇。
“方休…”
韋仁貴眼神冰冷,隨后又嗤然一笑。
他這鎮禹王,又何嘗是真正的鎮禹王。
正天教不滅,朝廷的威脅不除,他就始終是兩者之下的附庸。
良久,韋仁貴神色恢復如常,高聲喝道“來人!”
話落,一人推開殿門進來。
看到如同廢墟般的畫面時,也是神色一怔,臉上露出惶恐,單膝跪下低頭垂首“王上有何吩咐!”
“傳本王命令,召集眾將議事!”
“小的遵命!”
方休給了最后通牒,韋仁貴也不敢再有所遲疑。
這么多年在禹州經營,鎮禹軍也非是不堪一擊。
在得到韋仁貴的命令后,近一百八十萬的鎮禹軍頓時將玉揚府給圍的水泄不通。
鎮禹軍的動靜,自然也被所有人察覺。
這邊肖不易前腳回來復命,后腳鎮禹軍的動向,就有人向方休稟告。
看完手中的信箋內容,方休手掌微震,將之化為灰燼灑落“一百八十萬鎮禹軍已經全部出動,神武的力量暫時被攔截在了玉揚府中。”
其余人聞言,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韋仁貴這個鎮禹王,在其他人面前,算是坐鎮一方的王者。
可在正天教面前,也只是披著虎皮的羊。
如今方休親自下令,韋仁貴沒有不遵從的道理,不然的話,他這個鎮禹王也就算是當到頭了。
在現在的局勢,一旦離開了正天教的庇護,神武可以將其輕而易舉的碾壓成渣。
所以為了保命,韋仁貴也一定會遵從命令。
“不過!”
頓了頓,方休接著說道“憑借韋仁貴的實力,想要將神武大軍攔截在玉揚府內,這個可能性并不大。
現在禹州當中,除卻神武一方外,其他人也未必就跟我們一條心。
如若在我們跟神武交戰的時候,有人背后捅一刀子,那造成的傷害可就麻煩了!”
“圣子是擔心千機門跟戰神殿的人?”
“不錯,千機門跟戰神殿是一方面,就算是北影宗也未必是沒有想法!”
方休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
千機門跟戰神殿,幾乎跟正天教已經完全撕破了臉皮,如若有機會的話,這兩家勢力必然會狠狠的撲上來撕咬。
可藏在暗地里的北影宗,也不是易于之輩。
方休可不曾忘記,之前韋仁貴背后,就有北影宗活動的影子。
這個宗門,也不是跟外界流傳的一樣,那般脫離紅塵。
提到北影宗等勢力,也讓翁旬等人眉頭深皺。
任何一個頂尖門派,都不容許小覷。
如果是平時的話,就算這三家勢力聯手,正天教也是怡然不懼。
可在如今的局面上的話,要是這三家勢力背后暗中出手,那么對他們來說,可就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隨后,方休看向大殿之中的眾人。
因為神武兵鋒降臨禹州的緣故,正天教的力量全部收縮回禹州本土。
二十八星宿,天罡三十六堂主等強者,此刻都匯聚于此。
其中,能夠位列二十八宿的,絕大多數都是武道金丹境的宗師,少部分武道顯化層次的存在。
至于天罡三十六堂主,則每一個都是先天極境的高手。
除了沒有真仙強者坐鎮之外,以這一股力量,足以將整個禹州都給顛覆。
一念及此,方休當即下令“二十八宿長老,以陸千膺陸長老為主,留下五位武道金丹境宗師坐鎮閩江府。
天罡三十六堂主,留下半數協助陸長老。
其余者,皆隨本座一同,前往玉揚府會一會神武的高手!”
“我等遵命!”
命令下達之后,整個正天教也動了起來。
作為一個鎮州門派,單說武道宗師一級的強者,也不單單只是有二十八宿等人。
能夠列入二十八宿的,只是武道宗師中,最強的二十八人罷了。
在二十八宿之下,尚且還有不下于二十之數的宗師強者。
這些人,有半數是要跟隨方休一同前往玉揚府的。
至于武道宗師以下,那些先天境界的武者,更是不用多說。
天罡三十六堂堂主,每一位都是先天極境的強者,但卻不代表,只要修為進入了先天極境,就能夠成為天罡堂主。
這也意味著,正天教中先天極境的強者,遠不止三十六位之數。
至于先天極境以下的先天武者,那更是數量難以估計。
很快,以方休為首,一行二十四位武道宗師,以及三十位先天極境強者,上百位先天武者一同御空而行。
氣勢就算沒有爆發出來,可聚在一起,也讓虛空都為之凝結。
如同黑云壓城一般,感受到這股氣息的人,都有種呼吸不過來的錯覺。
到了這一刻,正天教的絕大部分實力,才算是真正暴露在江湖的視線之中。
凡是看到二十四位武道宗師的時候,特別是絕大多數都是武道金丹境的存在,以及更有方休這樣的絕巔宗師壓陣時,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的實力,在沒有真仙的威脅下,哪怕是吹口氣都可能將一個頂尖勢力徹底覆滅。
到了現在,這些人才算是明白。
所謂的鎮州門派,不止是極道強者鎮壓一州。
究其本身的底蘊,就不是他人所能揣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