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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虹口道場

熊貓書庫    生活在港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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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這是從哪兒找來一堆奇形怪狀的洋人呀?”

  “瞧他那胡子,像兩根掃帚疙瘩一樣。”

  “哈哈!太逗了!”

  電影放的是卓別林的幾部新片輪播,電影院中笑聲不斷,十分熱鬧。

  這個時期的電影都是默片,畫面是唯一的信息來源,笑聲更是喜劇片最好的催化劑。

  即便費南已經看過許多遍,但在這種環境下,他也看得興致勃勃。

  反響最熱烈的是《從軍記》,身處在動亂中的觀眾們對影片中發生的故事格外有共鳴,一直到出了影院還在討論個不停。

  看完了電影出來,已是中午。

  馮程程意猶未盡,忍不住感慨:“卓先生真是太厲害了,咱們中國人什么時候也能拍出這樣的電影啊?”

  “要不了多久的。”

  費南笑了笑,但語氣肯定。

  馮程程歪著腦袋看他,笑著說:“你請我看電影,那我請你吃飯好了。”

  “你不用回家陪家人嗎?”

  費南疑惑問。

  “沒關系,家里今天有好多客人登門,我爹要忙著陪客人,二娘她們也忙著打麻將,我回去也是一個人。”

  說著,她拉了下歡歡的手,笑著說:“而且,我和歡歡說好了,要請她吃東西的,怎么能說話不算數?”

  “那好吧!”

  費南笑著說:“去哪里吃?”

  “我知道有家法國餐廳,離這里不遠。”

  馮程程說著,率先跳上了車,像一頭靈巧的小鹿。

  三人上車,來到了她所說的餐廳。

  這家餐廳是個法國人開的,來這里吃飯的也多半是洋人。

  找了個靠窗的座位,三人點了些東西,隨意閑聊。

  鄰桌坐著兩個商人,像是喝多了酒,聲音有些大,飄了過來。

  “聽說又快打仗了。”

  “真的假的?哪兒打哪兒啊?”

  “誰知道呢?甭管是哪兒打哪兒,反正又打不到尚海來,怕什么?”

  “唉!就怕是又來一次八國聯軍呀!現在是個洋人,就敢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現在做生意不容易噠!各方面都要照顧到,天天裝孫子呀!”

  “是呀!我那天去銀行,碰到個霓虹國人,插了我的隊,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更可氣的是,我還不敢還嘴,你說多憋屈?”

  “能忍則忍吧!和氣生財,咱指著人家掙錢嘛!難道像個武夫一樣和人家比劃拳腳嗎?就算比劃拳腳,也打不過呀!你看報紙了嗎?前些日子,不是有個姓霍的拳師,和俄國大力士比武,叫人家給打死了嘛!”

  “那能怎么辦?在租界里死的,打死也白死,能管到洋人頭上去?誰敢?”

  “就是說呀!唉!依我看呀!現在是洋人的天下了,人家有槍有炮,還怕咱的拳腳?刀劍都不怕!那都是給人家喂槍子兒的。”

  “老實過日子吧!掙點錢,只要別打仗,什么都好說。”

  “是呀!只要別動手,錢算什么?沒了再掙嘛!”

  “就是!洋人有怎么樣?咱們花了錢,他們不照樣得給咱弄牛排吃?”

  “哈哈!來干一杯!”

  “干了!”

  “你生病了嗎?怎么心不在焉的?”

  馮程程伸手在費南眼前晃了晃。

  “嗯?”

  費南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我說,我打算去法國留學。”

  馮程程認真說:“在北平的這幾年,我見過太多,讓我有些失望,也許接觸些新鮮的環境、人和事物,能讓我重新找到方向。”

  “無論你怎么選,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費南喝了口咖啡:“你想去學什么?”

  “藝術,文學,最好是電影。”

  馮程程眼中生出一絲憧憬:“我想要成為一個偉大的電影藝術家。”

  “祝你成功。”

  費南用咖啡敬了她一下,低頭啜飲。

  餐點送了上來,三人用餐,一邊閑聊。

  馮程程興致勃勃的說著她的電影夢想,費南只是默默的聽著,時不時應和兩聲,心中有些疑惑。

  難道是因為他的原因,馮程程才想要從事電影行業的?

  為什么沒有觸發相應的任務?

  一頓飯吃完,馮程程依然有些意猶未盡。

  “費先生,你真會聊天。”

  聽著她的夸贊,費南更是一臉古怪,他明明都沒說幾句話。

  “一起走走吧?”

  出了餐廳,馮程程依然談興十足,便讓祥叔先回了家,又邀請費南一起散步。

  費南有事要和她商量,便答應了下來,陪著她往法租界方向走去。

  今天的電影讓他萌生出了一個想法。

  嶄露頭角的任務要求中,后一個條件對他而言要相對簡單些,但并不是完全沒有難度。

  一百萬塊銀元不是個小數目,即便是馮敬堯也沒辦法一下拿出來。

  他眼下身上只有不到三千塊的啟動資金,想要快速增加資本,最容易的方式就是賭。

  尚海有很多賭檔,就連馮敬堯也經營著幾家。

  但賭檔的生意來錢并不算快,流水也遠沒有其他娛樂項目來得多。

  而且,靠賭很難弄到這么多的錢。

  哪怕是當前尚海最大的賭檔老板,也就是龍四的第一個對頭,尚海賭王董其善,身家也不過二十多萬。

  而這,就已經是整個尚海賭壇的霸主了。

  就算費南先一步截胡,把董其善的身家搞到手,也才二十多萬塊,離一百萬還差得遠。

  而且當他的名頭打響之后,再想靠賭來贏錢就很難了,沒人會主動給他送錢。

  所以說,如果他想在短時間里賺到一百萬塊大洋,那就只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逮肥羊,敲竹杠。

  誰有錢,掙誰的,包括馮敬堯在內的這些個大亨,商人,乃至四國領事,甚至是北洋政府,都可以是他的目標。

  這個渠道的收益最高,但風險也最大,操作起來比較有難度。

  另一個方法,就是割韭菜。

  最賺錢的生意,往往都是薄利多銷的生意。

  這種錢來得容易,只是比較喪良心。

  不過他琢磨出了一個方法,可以將這兩種方法結合起來,多方共贏,各取所需,只是需要一定的啟動資金和人手配合。

  眼下能幫他的,就只有馮敬堯一人。

  而想要搞定馮敬堯,就要通過馮程程。

  聽著馮程程的高談闊論,費南思索著該如何向她開口,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一處道場的門口。

  “吼!喝!”

  道場中,有呼喝聲傳來,像是有人在操練。

  費南仰頭看了眼,那道場的正門上方寫著幾個大字,虹口道場。

  正門處,有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正一臉嚴肅的看著道場大門,雙拳緊握。

  盯著牌匾,他哼了聲,邁步便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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