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刀落地，插在了一旁，刀身抖動，發出一陣嗡鳴。
“吼！”
屠悲歡張口大吼，聲音不似人聲。
只見他后背脊柱凸起點點鼓包，整個人的身形再度膨脹了一圈，雙目變得赤紅。
“是你逼我的！”
他死死盯著費南：“我要撕碎你！”
看著他的異狀，費南皺起了眉頭。
這家伙著實古怪，不僅批話多，還會爆種，看來得速戰速決才行。
眼中殺意瞬間爆發開來，他直接切換到了超凡人物面板！
洶涌的殺意鋪開，恍若實質，氣溫仿佛都降低了幾度。
“死吧…呃！”
屠悲歡咆哮著向他沖來，跑到半截，卻猝不及防，一頭扎進了費南冰涼的殺意中。
步伐一頓，屠悲歡像是從炎熱的夏天直接跳進了一片結起厚厚冰層的寒冷湖水中，瞬間懵了。
他茫然的看著不遠處的費南，心臟劇烈的泵血聲占據了他所有的聽覺。
在他的視線中，費南那一雙冷漠卻又不加掩飾的透著一股純粹殺戮欲望的眼睛越來越大，逐漸占據了他所有的視野。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兒時被父親丟棄在動物園中的那晚，獨自坐在獅籠外，被撲向自己的雄獅嚇到后的感覺，一模一樣。
那是種赤裸裸的，不含一點雜質的殺戮欲望，天經地義，讓他難以升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他終于明悟，原來費南所說的沒有使出全力，并不是吹噓，此時的費南，才是他真正的全盛狀態！
“什么？！”
一旁的風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超凡種？這怎么可能？”
艱難維持著意識，費南只覺身體都被洶涌的殺意沖擊得站立不穩了起來。
但這只是一種錯覺，實際中的他正像一頭獵食的雄獅，冷漠的盯著僵直的屠悲歡，伺機而動。
殺了他！
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費南只能用意志強行讓自己保持最后一絲清醒。
費南能夠感覺到，每一次使用殺意之波動，都讓他在失控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步。
他還記得系統的提示，這終將是條不歸路…
相當于全屬性60的強大的力量充斥全身，費南深吸了一口氣，腳下驟然發力，徑直沖向了屠悲歡。
屠悲歡眼睜睜的看著費南沖來，卻渾身僵直，無法動彈。
他像是在面對主人！
憑什么？
不甘涌上心頭。
憑什么我忍辱負重，放棄一切才能得到的力量，你那么輕易就可以擁有？
屠悲歡的身軀在顫抖。
我不甘心！
他忽然攥起了拳頭。
“啊！你給我去死！”
他掙脫了殺意的鎖定，雙瞳緊鎖，牙關緊咬，一拳轟出！
沖到近前的費南不閃不避，同樣轟出一拳。
雙拳相交，發出一聲悶響。
屠悲歡后退一步，但下一刻便再次頂著洶涌的殺意向著費南沖了過來。
見屠悲歡和費南纏斗，風叔想要出手協助，卻無從下手，便取出羅盤，觀察周遭風水氣機，天地靈氣。
羅盤中央，天池內的磁針像是電風扇般，被纏斗的兩人引得轉個不停。
“果然是超凡種，這可怎么辦？”
他掌握的幾種術法要么需要提前布置，要么需要對方配合，以他的身手，顯然無法參與進去。
風叔端著羅盤，焦急不已，見小白在一旁插著口袋看熱鬧，不由問：“你這靈尸王，不是認他做了干爹嗎？怎么不幫忙？”
小白聞言，便抽出手來，一邊拍著一邊大喊：“干爹，加油！干爹，加油！”
“你…”
風叔傻眼了，難道這頭靈尸王是屬于比較笨的品種？
那一邊，兩人的纏斗已經見了分曉。
屠悲歡噴著血倒飛而出，重重撞在了住宅樓的外墻上，將本就快要脫落的瓷磚撞得寸寸斷裂。
他的兩拳關節處血肉模糊，卻是在方才和費南的對轟中吃了虧，皮肉破裂，露出了森森白骨。
“嘔！”
他趴在地上，大口嘔著鮮血，左側腹部塌陷，隱約可以看到后方側方露出一小截斷裂的肋骨。
他被費南下劈踢中了腋下，兩根肋骨瞬間斷裂，其中一根穿透了胃部，另一根則向后位移，穿透了腹腔。
“別打了。”
切換回人物面板，費南來到了他面前，俯視著他說：“我和你沒什么仇怨，上次殺你也是為了自保，你傷得很重，我現在要帶你回警局，你不反抗，就不會再受傷。”
“呵呵…”
喘息著輕笑了聲，屠悲歡口角流涎，長發散落，凌亂垂在面前，顯得十分狼狽。
他的豎瞳在垂發后方顯得更加詭異森冷：“好一句…沒什么仇怨…”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他揚起左手，指尖鋒銳，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左腹。
鮮血噴涌，他卻渾然不知。
咯嘣！
他扭斷了后移的那根斷骨，從腹部抽了出來。
“你很強。”
他又一次將左手插入了腹部，摸索著另一根斷骨：“但你終究還是人類。”
咯嘣！
他將另一根斷骨也扭斷，抽了出來。
“再強大的人類，也還是螻蟻。”
他抬眼看向費南，內眼瞼眨了下：“再弱小的神，也是神，神的力量，你不可想象！”
費南注意到，他腹部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屠悲歡身形閃動，但這一次，他并沒有沖向費南，而是向著另一邊的風叔沖去。
找死！
費南眼神一凝，殺意再次涌現，隨之而動。
風叔見屠悲歡沖來，忙掣出天蓬尺，徑直砸去，口中大喊：“天地自然，穢炁分散！”
然而，屠悲歡在距離他三米遠的地方陡然變向，直接沖向了一旁的小白，探手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
絲毫沒有停留，屠悲歡抓住小白后，馬上再度變向，下一刻，一柄太刀呼嘯而至，插入地面半尺，力道驚人。
擄起小白，屠悲歡向著路口逃竄而去，大軍正在那里等著。
然而，看到他向車旁跑來，車里的大軍居然發動車子，掉頭跑了。
“喂！”
屠悲歡見狀不由愣了下，繼而出離了憤怒。
“我殺了你！”
他沖著車尾燈大吼。
車里的大軍看了眼后視鏡，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將油門踩到了底。
他剛才在一旁看到了全過程，他很清楚屠悲歡的強大，但他居然看到有一個比他更像怪物的人，把他打得半天爬不起來，只能倉皇逃竄。
大軍可不想同時面對兩個怪物，這會兒有個大怪物牽制住了小怪物，正是他逃出屠悲歡魔爪的好時機，此時不跑，何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