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面的停車場上,林弈流和那位荊山學宮學子彼此相隔十米左右的距離相互對峙。
白云城禁止修士之間刀劍相向,若有什么恩怨需要解決,那就去城外找那些海獸廝殺,勝負就由廝殺海獸的數量和質量來決定。
雖然黑海的根源問題在百多年前便已經被域外修士暫時解決,如今云不留他們的修為也到了洪級境,可以說殺戮之主想要輕易從封印中重新掙脫出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雖然云不留他們沒辦法徹底解決這些上古遺留問題,但暫時性解決卻是沒有什么問題。
但在黑海之中,依然存在著數量龐大的海獸,這些海獸依然還在繁衍他們的后代,黑海中的黑暗能量雖然在逐漸消散,但消散的速度顯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快。
事實上,水能聚陰這一特質,讓這片黑海想要自行恢復成正常的海域,需要的時間可能會很長。
也因此,在人類與妖類和睦共處的大環境下,黑海的存在,卻是給了如今的修士們一個暴力宣泄口。
有本事,想打架,那就去找這些海獸打。
狩獵回來的海獸還可以交給白云城官方,換取元炁珠。
有了這些元炁珠,修士就可以去購買一些所需的修行物質,讓修士的修行可以走上一個良性循環。
一些散修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修行資源問題的。
也因為白云城內禁止私斗,是以像這樣的對戰,自然也就沒有合適場合了。畢竟以前也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大家都遵循著白云城的規矩,并沒有人去鉆這個規矩下面存在的漏洞。
是以現在也只好臨時選擇這么個簡陋的場地,畢竟他們不可能跑到炎展為了這次交流大會專門設立的小城中心廣場的擂臺上去。
“舍刀崖,杜弈流!”杜弈流很有風范地朝對方抱了下拳。
相比他曾祖父杜一刀,杜弈流顯然要講禮的多,想當初云不留碰到杜一刀的時候,這家伙可是直接就給云不留來了一刀的。
但即便是杜一刀這樣不講理,云不留還是沒有殺他,如果當時云不留殺了杜一刀,那就沒有現在九大修行圣地之一的舍刀崖了。
“荊山學宮,荊希!”那少年也同樣抱拳還禮。
但兩人卻沒有直接開打,而是依然彼此對峙,尋找對方的破綻。
別看兩人在一些高手們的眼中是兩只菜雞,但是他們的這份沉著冷靜,卻是頗給人一種高手風范的錯覺。
不少圍觀的吃瓜群眾就在一旁嘀咕起來了。
“聽說舍刀崖都是用刀高手,修士向來刀不離手,沒了刀,那杜弈流能贏?荊山學宮這邊要是輸了,可是面子里子都沒了。”
“荊山學宮連這個便宜都占,可能真是輸不起吧!”
“確實有點輸不起。想想舍刀崖和那些學院學宮相比,他們的弟子門人連人家的零頭都比不上,就算輸了,也并不代表舍刀崖就比荊山學宮差,只是天才不足罷了,這已經算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嗤!你們懂什么?你們知道什么叫高手嗎?”有人忍不住語帶嘲諷道:“真正的高手,渾身上下都可以成為武器,劍道高手可以并指如劍,指發劍氣,刀道高手難道就不能以掌化刀了?”
被嘲諷一通的吃瓜群眾看向這個語帶嘲諷的家伙,原本想要怒懟回去的,可看到對方穿著的是萬劍學院的服飾,立馬就閉嘴了。
論用劍,沒有誰能比萬劍學院出來的人更具權威了,這個學院原本就是立足于劍道,用劍說話的學院。
據說一些用劍高手可以做到‘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甚至是‘手中心中皆無劍,但萬物皆可為劍’的境界。
跟這些人論劍,那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于是,他們只好閉嘴了,既然打不過對方,被辱一下就算了。
相比起來,天蒼學院的發展就有點平均了,沒有哪一點顯得特別突出,但他們教導出來的弟子,卻又是最拔尖的。
由此有些人就能看得出來,這里指的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指的是學院當中的每個院系之間相比較。
若是和其他學院相比,天蒼學院不論是煉藥,煉器,還是陣法之道上,都要比其他學院強出一截。
白云城的兩位正副城主,就是最好的證明。
夾雜在人群中的小天香拿著瓜子啃著,一邊將包著瓜子的紙包送到小香姬面前,一邊低聲問小白:“師娘,你說這兩人誰能贏?”
小白微笑道:“誰輸誰贏,對于我們這種旁觀者來說,其實一點都不重要。真正對我們有用的是,我們能否從其他人的較量中,汲取到對我們有益的經驗。如果不能汲取到經驗,那就算白看了。”
小香姬隨手從紙包中掏出一把瓜子,默默啃了起來。
站在她們身邊的一些吃瓜群眾聽到這話,都不由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小白,覺得這個女人很有思想和眼光。
同時開始猜測她來自哪個修行圣地?還是她也是散修?可是這么有見識的散修,不可能籍籍無名吧?!
小天香也不由愣了下,但并沒有放下手中的瓜子,而是在思索了一番之后,重新問道:“師娘,那我該如何看呢?”
小白這個時候顯示出了一個師娘應有的風范,伸手揉了揉小天香的小腦袋,指點道:“你可以看他們的出手時機,以及出手招式。其實修士在前期修為低微,術法威力不夠時,彼此之間的戰斗,更多的還是靠身體反應。在電光火石之間,捕捉到對方身上的破綻,并思索用什么樣的招式來出手。又或者在對方出招的瞬間,料敵先知,想到用什么樣的招式來破解對方的招式…”
“可是師娘,修士之間對決,出手如風似電,又如何能有時間讓我們去思考這些問題?”小天香擰著眉頭問。
周圍不少圍觀群眾也跟著點頭。
此時,場中的兩個身影同時動了起來,雖然只有玄級,但在許多人眼里,他們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可謂動如雷霆。
仿佛他們就是在為小天香所提出的問題做注角似的。
小天香看到這個,就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仿佛眼里看到的都是一道道快如閃電似的影子,連他們的動作都看不清楚。
小白微笑道:“所以才需要人們把那些招式練熟,熟到仿佛就像烙印在自己的骨子一般,然后去與人交手積累經驗,當經驗多了,許多時候都不需要過多考慮,身體的本能就會告訴你該如何應對。”
小白在給小天香現場教學,旁邊的吃瓜群眾們卻是有種‘這回真的賺大了’的感覺。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看熱鬧居然還能得到高人的指點。
或許這種指點對于那些修行圣地中的學子們來說微不足道,但對于那些對修行沒什么門路的人來說,卻無異于醍醐灌頂,令他們茅塞頓開,曾經不明白的道理,現在卻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呯呯呯…
場中,兩人對了一招,杜弈流以掌為刀,荊殺則化掌為爪,硬拼了一記之后,兩人的身影先是后退,而后再度纏到一塊。
小天香沒有再問,而是瞪大了雙眸,原本她覺得完全看不清楚的兩道身影,這個時候在她眼里,卻仿佛放慢了無數倍。
她那天生就比常人強大無數的神魂之力,終于開始起到了效果。
然而,當這兩道身影在她眼中不再是看不清楚的影子時,她又不由有些發愣,她發現自己要是處在對方的位置,依然無法解決對方。
她在巨荷湖跟隨她的師父云不留修行這么久,所學的,不是提煉源炁,就是煉字讀書,并沒有練過什么招式。
小天香發現,自己要學習的東西,確實還有很多,她現在不過是剛剛邁進這條修行之路而已。
雖然她的天賦很高,記憶力好,學什么都很快,但她畢竟學習的時間太短了,用在修行上的時間,也確實有些少。
現在回想起前段時間她的師父云不留對她的那些嘲諷,小天香就不由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過于懶散了?
如果云不留知道,讓小天香跑來湊這次熱鬧,居然能夠讓自己這個好吃懶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散弟子生出這種想法,估計就不會怪小白當時胡鬧拆他的臺了。
呯呯…
場中的比斗還在繼續,杜弈流用手刀斬出一道刀罡,而他的對手則是用手爪抓出一道虎爪,旁觀者甚至能夠聽到一聲虎吼聲,震得他們不由紛紛搖頭,仿佛覺得自己像面對一頭巨虎似的。
刀罡與爪影在兩人之間相撞,紛紛碎成靈光,激蕩起來的氣浪朝著四面方席卷開去。
但不等這股氣浪席卷向旁邊的那些圍觀吃瓜群眾,便有修士輕輕一拂袖子,便將這些氣浪送上高空。
這么干的,自然是荊山學宮和狐丘學宮出來的人。
他們也能看得出來,林弈流和荊希之間,其實半斤兩,最終誰勝誰負,就看雙方的應敵經驗和耐心了。
但就在此時,一根鐵柱從天而降,轟在比斗雙方面前,鐵柱如海碗粗細,高有七丈,上面帶著龍鱗紋路。
在這根鐵柱上方,站著一只渾身金甲的猴子,猴子背上的赤色披風此時正隨風獵獵,頂上的兩根錦翎分別垂向兩邊。
“白云城內禁止私斗,你們是想挑釁白云城的威嚴嗎?”
猴子金眸微瞇,嘴角露出獠牙,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荊山學宮的那個中年人和狐丘學宮的大師兄,立馬站了出來,朝猴子躬身行禮,“古平,見過副城主大人!”
禮畢之后古平挺身道:“我等并無挑釁白云城之想,我等只是比劃一下拳腳,純粹切磋一二,并未刀劍相向,還請城主大人明鑒!”
猴子腳下的鐵柱緩緩隆低縮小,他從上面跳了下來,隨手將變成鐵棍的如意金箍棒收回手中,隨后化成一根細針放回耳朵。
“我不管你們有什么理由,既然來了白云城,那就得遵守白云城內的規矩。你們雖然沒有動刀劍,但已經動用了源炁,要是傷害到無辜人士怎么辦?就算沒有傷害到人,傷害到花花草草也是錯!”
他說著,隨手一探,就將杜弈流和荊殺抓了過來,“這兩人我帶走關押三天以示懲戒,若有不服,可到城主府申訴,告辭!”
猴子說著,像拎雞仔一樣拎著這兩個家伙的后脖頸,駕馭著筋斗云直接飛掠而去,看得一干吃瓜群眾們面面相覷。
“哎呀!猴哥真是掃興呢!”
看得有滋有味的小天香見此,有些不滿地嘟喃起來。
旁邊的吃瓜群眾聽了,不由對其側目,這女娃,可真大膽!
“猴哥?這個稱呼確實不錯,以前有人叫悟空城主美猴王,但這個稱呼卻是沒有‘猴哥’來得親近自然。”
“話說,這美猴王,不,這猴哥的戰斗力,確實很可怕。有一次我出城去狩獵海獸,遠遠的看到猴哥和一只天境巨獸搏斗,那個時候的猴哥還沒有晉升荒境,但是那根如意金箍棒揮舞起來…那只天境巨獸的腦袋最后生生被他用一根鐵棒給砸個稀爛。”
“有人說,其實美猴,猴哥,有人說猴哥的實力,可能要比城主大人還要強,只不過猴哥不喜歡管事,所以…”
“屁!你來這白云城沒多久吧!城主大人炎展來這白云城當城主的時候,就已經是天境巔峰的存在了。當時有天境巨獸沖到城外,是炎展大人站了出來,一劍斬掉了那只天境巨獸的腦袋。當時的美猴王就在邊上。而且,城主大人也比美猴王先入荒境…”
于是,炎展的擁躉和猴子的擁躉便開始為此辯論起來。
至于荊山學宮和狐丘學宮,已經被人扔到一邊去了。
相比這片大陸上的天蒼學院,荊山學宮和狐丘學宮,畢竟是其他大陸過來的學院,而且他們都還是仿照天蒼學院建立起來的。
其實他們并不清楚,荊山學宮,其實也在這片大陸上。只不過荊山學宮在大沼澤西南方向,和水鏡學宮同處一片大陸。
只不過水鏡學宮離大沼澤不遠,荊山則處大沼澤西南方面,離南海更近許多。
也正是因為離南海不遠,所以荊山虎王和南海鷹王玄侖,以及飛魚妖王汯風的關系更近。
當初他沒有前來參與和域外修士的大戰,多少有受玄侖和汯風這兩位妖王的影響。
也因為這個原因,荊山虎王表面上雖沒有責怪汯風和玄侖,但他和這兩位妖王之間的關系卻也因此疏遠了不少。
虎天嘯也時常在想,當初要是沒有受別人的影響,自己也許…不,不是也許,而是肯定,肯定也已經是洪級境修士了。
受天道賜福的那些當初的同道們,在渡洪境劫的時候,即便過程再兇險,最終都能安然渡過,這點已經得到了證明。
只是這種事情不好怪別人,畢竟選擇權在自己手上,自己受別人的影響,只能怪自己沒膽,不敢拼命。
他知道,像海老鬼他們,當初完全就是準備去赴死的。
所以他雖然羨慕,但卻并不嫉恨,這畢竟是他們拿命拼來的。
眼看沒有熱鬧可瞧,小白他們三女只好離開此地,繼續逛街。
白云城是一座不夜城,因為來這里旅游的人口漸漸增多,是以許多酒肆都會通霄營業,而在一些出名的酒肆邊上,一些來此討生活的平民便會支起小攤,做點宵夜,賺取一點生活所需。
事實上,現在許多城市已經漸漸往不夜城發展了,隨著科技發展越來越快,各種基礎設施漸漸跟上,當夜幕降臨之后,城中便會亮起萬家燈火,使得整個城市變得燈火通明。
另一邊,杜弈流和荊殺被猴子拎去城主府大牢時,杜弈流便和猴子套起了近乎,“美猴王大人,這次交流盛會,云先生會來嗎?”
這個世界上,原本除了云不留這位先生之外,就沒有姓云的了。
可是后來有不少人崇拜云不留這位傳奇先生,于是也改姓云,云不留對此也沒有阻止,畢竟這是他們的自由。
但是能夠被貫以‘云先生’這個尊稱的人,唯有那位傳奇先生云不留,這是大家對他的尊敬,感念他對這個世界所做的貢獻。
猴子鳥都沒鳥杜弈流,別說他也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把云不留的行蹤透露給一個不熟悉的外人。
荊希看了眼套近乎的杜弈流,嘴角浮起一絲不屑。
杜弈流又道:“我是來自舍刀崖的杜弈流,舍刀崖宗主杜一刀是我的曾祖,來之前,我家曾祖讓我帶話給云先生,所以…”
他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猴子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條冷傲的弧線,“帶話?怎么?你家曾祖想要挑釁先生?”
“…”杜弈流聞言,不由愕然,回過神來后,急忙道:“不不不,我家曾祖怎么可能會挑釁先生?美猴王城主誤會了!”
看杜弈流那副著急的模樣,荊希差點失笑,叫你套近乎,叫你裝逼,看不嚇死你。
猴子搖頭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逃掉被關三天的懲戒。”
“是是是…”
一旁的荊希看著點頭應是的杜弈流,其實也頗有些意外,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家伙的曾祖,居然真認識那位傳奇先生。
不過說起來,他們荊山學宮也能和云先生扯上點關系啊!
畢竟當初山長虎王也同樣在天荒學院當過教授,荊山學宮的模式就是仿照天蒼學院的,所以他們的山長自然和云不留認識。
只不過在他們這些學子看來,他們的山長虎王可能是覺得自己的修為低云不留他們一個檔次,覺得不好意思和他們套近乎吧!
他們怎么會知道,云不留漸漸對荊山虎王他們不待見,完全就是因為荊山虎王他們怕死造成的。
當初在天蒼學院學習的五位妖王,水境老蛇妖、雪原老白雕、荊山虎天嘯、狐丘老妖、白海鱷白甲,這五個當中,最終白海鱷并沒有建立起它的學宮,只不過收了一些妖類當弟子。
白甲收弟子相當隨性,至今弟子也沒有超過十位。
但是當初在域外修士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除了荊山虎王外,其他四位妖王都來了,同來的還有海老鬼和粉夫人,以及老猿袁山。
那些老妖當中,除了這七位妖王,其他妖王因為這個事情,全都被云不留不待見了。
所以荊山虎王不是覺得修為低不好意思見大家,而是因為自己的貪生而錯失了不少機會,覺得沒臉見云不留他們。
原本他就比其他妖王先走了一步,和云不留他們打好了關系。
可是后來那一步走錯,卻錯失了晉升洪級境的大好時機,虎王早就把腸子給悔青了,現在又哪好意思出去見人。
也就是海老鬼比較厚道,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否則荊山虎王估計都要羞愧得自殘謝罪了。
這種事情,荊山虎王又怎么好意思和自己的弟子學員講?
好在云不留雖然不待見那些妖王,但也沒有對他們落井下石,沒有把他們的貪生怕死廣而告之。
畢竟怕死是萬物的本能,不是誰都像平頭哥那樣天賦異稟的。
回到城主府,猴子將荊希交給手下,押到牢里關起來,然后帶著杜弈流,來找城主炎展。
炎展聽到杜弈流居然還有這樣的任務,便道:“先生沒來,但是先生夫人卻是來了,你等著吧!等先生夫人回來,我帶你去見她。”
杜弈流聞言,點了點頭,表面很平靜,但暗地里卻很興奮。
沒法見到那位傳奇先生,可能見到那位先生的夫人,也是一種殊榮啊!走出去,吹牛都吹個好幾年呢!
而且聽說那位夫人還帶著傳奇先生的弟子來呢!
到時候,倒是可以和傳奇先生的弟子認識認識,有機會切磋一下那就更好了,不過聽說那位先生的弟子是這位城主大人的妹妹。
杜弈流看了眼炎展,心里暗自搖頭,將那點小念頭掐滅。
雖然他的模樣也是偏向于今人的粗獷模樣,但不知是不是受到祖先基因的影響,他反而覺得上古人類的模樣更加符合他的審美觀。
他覺得自己以后要找媳婦的話,一定要找一只女妖精。
反正人類和妖類之間也沒有禁止通婚。
只不過,現在的妖類當中,能夠化型為人的女妖,好像也就兩位。
據說一位是洪級境的老妖王,另一位就是如今那位傳奇先生的夫人白娘子。其他妖王,就全都是雄性了。
而那些雄性妖王,幾乎全都沒有妻子,好像都是獨身主義,他們的后代也不是親生的后代,而是將自己的族群當后代。
所以,想要找一個妖精做妻子,可不是件容易之事。
杜弈流坐在城主辦公室外面,一邊等待著白娘子出現,一邊捧著茶杯胡思亂想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杜弈流覺得自己都快睡著了,才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個護衛走了進來,“城主大人,云夫人她們回來了。”
辦公室的大門拉開,炎展從里面走了出來,朝杜弈流招了招手。
杜弈流飛速站了起來,快步跟上,同時整了下自己的衣襟,然后吐了唾沫,搓了下手,抹了下兩邊耳鬢角。
才一出辦公室,便見三個身影從外走了進來,白粉紫,看得杜弈流有些頭暈目眩,仿佛整個魂都被勾走了似的。
太美了!
回到城主府附近,三女便將自己的容貌恢復了過來。
改變容貌只是方便出去逛,回來之后肯定得變回來,否則非得被人當成閑雜人等趕出去不可。
“夫人,香姬老師!”炎展朝他們行了一禮,照常忽略小妹。
一旁的粉衣小女孩叫道:“大哥,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們就去休息了,已經很晚了,我有點困了!”她邊說邊打了個哈欠。
至于站在炎展身后的杜弈流,直接被她給忽略了。
炎展朝小白點了下頭,將杜弈流讓了出來,道:“這位是來自舍刀崖的杜弈流,他的曾祖是舍刀崖宗主杜一刀杜宗師,聽他說,他替他曾祖帶話給先生,先生沒來,我想還是讓夫人聽聽他想說什么吧!”
小白有些奇怪地看向杜弈流,直接問道:“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她的神情有些疑惑,舍刀崖杜一刀她當然聽說過,不過她所聽到的那些故事中的主角杜一刀,可是被云不留和粉夫人整得很慘的。
難道杜一刀不甘受辱,準備對他夫君放狠話?
這人不會那么傻吧!
杜弈流回過神來,朝小白他們行了一禮,道:“來之前,曾祖曾吩咐晚輩,若是晚輩有幸得遇云先生,便代他向云先生說兩句話,一句是‘對不起’,另一句則是‘謝謝’。”
“沒其他的了?”小白好奇問。
杜弈流搖起頭來,然后看了眼小天香,心里同樣疑惑叢生。
小白問道:“你曾祖有沒有告訴你這兩句話的意思?”
杜弈流搖頭道:“沒呢!我曾祖父說,先生聽了一定會懂!”
小白點了點頭,擺手道:“明白了,你的話,我會帶到的。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就去忙你的吧!”
杜弈流點了點頭,轉身朝旁邊等待拿他的護衛走去,心里卻是在不停嘀咕,白娘子確實美的不像話啊!還有那個紫衣女孩,她應該就是云先生的侍女小香姬了吧!聽說也是個荒境修士呢!
倒是那個叫城主大人大哥的那個女孩,她怎么會是炎展城主的妹妹?不可能是親妹妹吧!除了頭發,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啊!
炎展擁有一頭火紅的長發,而那女孩則是淡一些的粉紅。
可是,上古人類,包括他的曾祖父在內,這個世界貌似好像也就只有五個吧!這個女孩是怎么來的?
難道這個女孩其實是只荒境老妖?
杜弈流想不通了,但是心里對她的愛慕,卻是難以抑制。
他覺得,這可能就是曾祖曾和他說過的一見鐘情吧!
炎展想要送小白她們上樓,但被小白拒絕了,“不用客氣,你自己去忙你的吧!如果你一直這么客氣,我們就不住這了。”
炎展聞言,只好苦笑躬身告退。
回到樓上,小天香就忍不住好奇道:“師娘,剛才那家伙…”
小香姬在一旁糾正道:“他叫杜弈流!”
小天香嘻嘻笑著擺手道:“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話什么意思?他的曾祖父和師父之間,是不是有什么恩怨?難道他的曾祖曾經得罪過我師父?要不怎么要說‘對不起’呢?師父那么小氣…香姬姐姐別打我,我不敢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小天香一個五雷轟的小香姬,緩緩縮回素手,看了眼小白,道:“編排自家師父,這是欺師滅祖!”
“哎呀!香姬姐姐不要這么嚴肅嘛!我就是開個玩笑…”
小白伸手揉了下她的小腦袋,笑道:“你說的沒錯!你家師父就是個小氣鬼。不過這種話,你和師娘說說就行了,可不能在外面說。”
小天香聞言,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嗯嗯嗯…”
小白也有些疑惑,說道:“據我所知,你師父和這位杜宗主其實也沒什么交情,所以這兩句話,我也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于是,小天香掏了掏手機,末了沮喪道:“可惜師父沒手機!”
如今這個世界科技發達,無線通訊早就已經架設起來,遠距離可以用手機勾通,像小白他們這種荒境修士,從白云城到巨荷湖,只需要用精神力就可以和云不留勾通。
如果是云不留想主動和誰勾通的話,那距離可就遠了,手機對云不留來說,根本沒什么用。
小白微笑道:“看我的吧!”
她說著,閉上雙眸,精神力延伸了出來,這三五萬里的距離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更何況她身上還有精神增幅珠。
當云不留接到小白的精神連線時,正對著一副機甲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