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留覺得,這條小白蛇,比毛球那只古怪小獸,還要古怪。
不過想想,它才剛出生就能讀懂他的表情情緒,這么妖孽的事情都出現了,那現在出現這種事情,其實也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也許這條小白蛇是一個重生者呢?
想到這,云不留不由失笑,而后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切實際的天馬行空想法甩出腦海,然后用青草墊手,端起陶盆。
他輕輕吹著陶盆中冒著熱氣的肉湯,美美的品嘗了口。
雖然依舊是能淡出鳥來的湯水,但卻帶著鵝肉的新鮮味道,還有一絲野生姜的味道。
事實上,如果沒有這塊野生姜的話,鵝肉的腥味會更重。
“如果有鹽,這種生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嘛!”
云不留覺得自己的追求越來越低了。
可有什么辦法呢!
雖然是淡出鳥來的肉湯,但他還是慢慢品著,一副吃出世界頂級美食的感覺,喝一口湯便瞇起眼來感受一番。
陶盆中的肉絲,被他用草莖一根根挑出,慢慢咀嚼著。
細細感受了一番,確實感覺到自己不是食欲有問題之后,他才松了口氣。
想想也對,雖說鹽分確實緊缺,但肉類食物當中卻可以提供一些。
否則那些沒有鹽吃的遠古人類,豈不早就死絕了?
云不留之所以擔心缺鹽,更多的擔心找不到足夠的肉食,畢竟他不是捕獵高手,抓一只天鵝都要費好大的勁。
當然,這些鵝村勇士們,顯然也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弱。
而且,就算他能像現在這樣,找到不錯的肉時,可長期吃肉食也容易造成營養失衡。短時間內沒事,但時間一長,肯定容易生病。
所以,尋找食鹽,確實是必須要做的事。
而有了鹽,他就可以多吃點蔬菜,多補充點維生素之類的。
他一邊思索一邊喝著肉湯,思維亂飄。
等喝掉這盆肉湯之后,他便拿著陶盆,拎起那條兩米多長,重達十二三斤,看起來有點像小蟒蛇一樣的菜花蛇,朝湖邊走去。
當云不留來到湖邊,準備宰殺這條菜花蛇時,發現有一根黑柴在湖面上飄著,并朝著他緩緩靠近。
云不留朝那根黑柴看去,頗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湖邊的湖水很清澈,這根黑柴雖然小心翼翼地接近,可站在湖邊的云不留,卻是一眼就能看清湖里的東西。
那是一條有三四米長的鱷魚,整個身子都藏在水中,只有后背露出一小截,看起來像一根黑木柴飄在水面上。
云不留心想,要不要把它引到草地上,想個辦法把它給滅了,當一回屠鱷勇士的同時,也可以解決很長一段時間內的食物問題。
就在云不留心里頭琢磨著這個事情時,那條大鱷魚不知是發現了自己的愚蠢,還是什么原因,居然轉身游走了。
湖面很平靜,除了飄著幾段枯木柴之外,沒什么異常。
然而昨天毛球的古怪舉動,卻讓他不敢輕易下湖。
他相信,此湖底下,肯定是有什么東西讓毛球感覺到了威脅,它才會逃走。否則以毛球那可以放電的本事,它完全沒必要害怕。
看著那條鱷魚遠去,他走到湖邊,開始處理起那條菜花蛇來。
割掉腦袋,將其埋進泥中,然后扒下蛇皮,將內臟清理掉。
這一次,他把這張蛇皮留了下來。他準備回頭將曬干的艾草弄成粉沫裝在里面帶走,也不用擔心會被河水弄濕。
他將蛇肉纏在木棍上,用草藤綁住首尾,然后將木棍插在地上。
接著,他用湖邊的泥沙搓洗蛇皮上殘留的細碎血肉,一寸一寸慢慢搓磨,順便將蛇皮搓得更柔軟一些。
將蛇皮清理干凈之后,他才用陶盆裝上一盆水,拔出木棍,起身離開。此時,湖中的游魚再一次圍了過來,對那些內臟下口。
聽到身后湖面傳來的聲響,他轉頭看了看,而后雙眸微亮,“或許,我可以試著在這湖邊挖個土坑,引一些傻魚兒進來。”
思索了一會,他一手端著水,一邊扛著菜花蛇返回篝火邊上。
放下陶盆手,將木棍插在篝火邊上,調整了下蛇肉和鵝肉后,又添了些柴火。
眼看著柴火不多了,他又跑到身后的林間去抱了兩捆柴火回來。
往篝火堆里扔了兩根枯柴后,他端著那盆水,爬進山洞,然后在山洞鋪著的青草上,開始制作黏土罐和盆,以及碗。
對于捏這些東西,他沒有多少經驗,但捏出來的東西,在外觀上面也是頗得抽象派精髓,大有自成一脈的大家風范。
比如那個看起來一邊高一邊低的泥罐,就是他用行云流水般的氣勢一氣呵成的經典之作。
最終,他用這一大團泥胚,捏出了四個泥盆,三個泥罐,分別都有二十幾厘米高的樣子,其中一個最大的泥罐,有四十厘米高,三十厘米大,正是他的經典之作,幾乎沒做什么輔助性修補。
小白蛇懶洋洋地趴在洞口處,午后的陽光照射在它那煥發著玉潤般光澤的白玉身上,使得它看起來更具美感。
它看著他那藝術性的捏造手法,雙眸之中仿佛帶著某種異樣的崇拜感,這是云不留自己覺得的。
是以,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七件行為藝術品放到角落的陰涼處,準備等陰干之后再燒制。
這一次,他準備挖個簡易的土窯來燒,得保證一下成功率。
為此,他又開始割草了。
他準備用曬干的干草,塞入那些土罐之中,然后土罐外面加上干柴,最終將土窯封上,讓它慢慢燃燒。
不過,在此之前,他又跑了趟湖邊,裝了盆水回來,放到土灶上面燒,他需要補充點水分。
割了一會草,他又挑出不少艾草和野菜,野菜被他拿回洞中存放起來,艾草則放在洞邊曬著。
割了差不多了之后,他跑回篝火堆旁繼續添柴。
經過幾個小時的烘烤,鵝肉大多數地方已經烤得金黃金黃的,有些地方還有些焦黑,因為風的原因,使得一些火舌直接舔到鵝肉上。
原本他還想多烤一會,盡量將整只大鵝都烤到熟透了再吃。
結果沒動幾下,鵝脖子就先斷了。沒辦法,他只好將整只鵝轉移到洗干凈的樹葉上,然后拿起鵝脖子開始啃。
在用鵝肉煮湯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鵝肉的原始味道中帶著一股濃重的鵝腥味,好在當時加了點野生姜。
但燒烤出來的鵝肉,這股鵝腥味卻是要淡得多。
除了因為沒有鹽份,而使得這烤鵝肉的味道打了個折扣之外,鵝肉原本的香味,還是讓他覺得挺滿足的。
吃著熱騰騰的鵝肉,吸著鵝脖骨中的骨膏,云不留覺得,那些嘲笑癩蛤蟆的都是傻子,人家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的美食家。
結果他還沒吃上幾口呢!小白的身影便已出現在他面前,朝他張著小嘴,抖著刺鱗,嘶嘶叫喊,仿佛它也想吃一樣。
云不留愣了下,搖頭道:“這是熟食,你不能吃,會把你的小肚子吃壞掉的,自己去找吃的吧!你已經長大了,別想著靠父母,而且我也不是你媽媽!”
可惜,小白不聽他的,就這么看著他,偶爾張嘴嘶鳴一聲。
云不留見此,只好起身來到山洞,將那塊鵝肉拿出來,用野豬獠牙刮了刮,然后撕成一絲一絲,放到它面前。
“不是我不給你吃,而是你真的不能吃熟食,要是吃壞了肚子怎么辦?你別以為你長得很奇特,很漂亮,就可以改變生物的特性,你又不是食雜動物?再漂亮也不能為所欲為!乖,聽話!”
喂了一二兩肉后,他就停下了,“你不能再吃了,中午吃的估計都還沒有消化呢!人家普通蛇,吃一次可以歇幾天不吃,你才吃了幾個小時,要是撐壞了肚子怎么辦?去休息吧!”
云不留邊說邊朝它揮手,結果它就那么靜靜看著他。
“乖!別任性啊!”
它依然靜靜看著他,且隨著他的動作,輕微轉著小腦袋。
沒辦法,被它看得有些發毛的云不留,只好再次喂了它一兩左右的鵝肉,直到吃得有些圓滾滾之后,它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山洞口。
云不留有些無言以對,包好剩下的鵝肉,重新掛回山洞。然后跑了一趟湖邊,洗了個手后,才回來繼續吃鵝肉。
等吃飽之后,他便發現自己的胃口大到嚇了他一跳。
三四十斤的大鵝,扒掉皮,清理掉內臟,剩下二十斤是足足的。
可他一頓就吃掉了一根大脖子和半子大鵝。
除掉骨頭,起碼也有六七斤的鵝肉入腹。
這個食量,要是以前,他肯定會覺得自己得了暴食癥。
但是現在,他只能歸結于自己變異了。
速度,彈跳,力量,視覺,聽覺…等等這些,都讓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異于常人。
雖然說目前只有恥辱性的一鵝之力。
但是這‘鵝’,它看起來也比普通的鵝要強許多。
“照這個食量去準備的話,我得準備多少食物才能出發啊?”
“而且沒有鹽,食物準備得再多,也會很快腐爛掉吧!”
他有些惆悵,看著隨風搖晃的草浪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