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良子手中的紅傘在雪中旋動,如同一團火燃燒在雪中,隨著傘轉動得越來越急,仿佛漫天的飛雪都燃燒了起來。精致的面龐上流露出妖冶的笑容,一雙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兒,可目光中卻充滿了瘋狂的殺機。
黃春麗向吉野良子微笑道:“你想殺我?”
吉野良子柔聲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可有些時候卻不得不這樣做。”
黃春麗環視周圍,白無涯負手站在湖邊,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黃春麗道:“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吉野良子點了點頭道:“知道,是你姐姐姐夫的舊宅。”
黃春麗補充道:“不僅如此,這里還是我的重生之地!”
“有生就有死!重生同樣會死!”吉野良子的這句話說完,就進入了進攻狀態,身體如同一只離弦的利劍,紅色的雨傘脫手飛出,向黃春麗高速飛旋而去。
吉野良子雖然嫉恨黃春麗,可她出手的目的并不是要將黃春麗置于死地,因為黃春麗還有利用的價值。
她和黃春麗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二十米,對吉野良子而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跨越這樣的距離,她相信在自己抵達之前,飛旋的紅傘已經先行擊倒了黃春麗。
紅色雨傘在空中旋轉,紛紛揚揚的雪花圍繞雨傘瘋狂旋動,空中形成了一個白色的漩渦,漩渦中的雪花不停聚集,形成了一桿桿銳利的冰矛,矛頭直至地面,如果這些冰矛同時墜落,其籠罩范圍內的任何生物都難以躲避被萬箭穿心的下場。
吉野良子的眼中只剩下了唯一的目標,黃春麗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做好了束手就擒的準備,可是吉野良子很快就意識到不妙,因為她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努力她都無法拉近和黃春麗之間的距離,她們之間始終保持著最初的距離,而黃春麗明明沒有移動。
吉野良子用力眨了眨眼睛,認為自己產生了幻覺,抬頭望去,空中紅傘還在旋轉,白色漩渦不斷擴展,越轉越大,籠罩在她的頭頂。
吉野良子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循環往復的困局,她放慢了腳步,可同時空中那把旋轉的雨傘攜帶著雪花形成的冰矛漩渦向下方墜落,吉野良子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向前繼續飛奔,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她進入狂奔狀態,旋轉的紅傘緩緩升騰而起。
作繭自縛這個局竟然是她為自己而設。
白無涯望著眼前的一切內心中充滿了震驚,他對黃春麗的了解只限于過去,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略懂幾手功夫,并無任何的超能力究竟是時間改變了一切,還是黃春麗從一開始就對他有所隱瞞?
吉野良子尚未發動攻擊就已經陷入居中放棄奔跑,她發動的殺局就會轉而對付她自己,白無涯今晚已經是第二次感到震驚了,開始是在黃春麗的住處,那小矮胖子表現出的實力已經勝過了自己。
現在又是黃春麗黃春麗剛才利用握手的機會就已經控制住了他的心神,窺探了他心中的秘密,現在又輕易禁錮了吉野良子,通天經!如果不是通天經她怎么可能獲得這樣的蛻變?
黃春麗向白無涯道:“你現在還想攔我嗎?”
白無涯道:“既然留不住又何必勉強。”這句話說得無奈且苦澀,在黃春麗展示出的絕對實力面前他不得不選擇屈服。
黃春麗道:“這別墅是我姐姐的,我要收回。”
白無涯道:“我做不了主。”別墅是吉野良子通過正規程序從齊冰手里買下來的,一切合法合規,黃春麗的要求有些不通情理了。
吉野良子聽得真切,大聲道:“休想!”
黃春麗淡然一笑,目光在那紅傘之上掠過,紅傘旋轉得越發迅速,空中白色巨大漩渦中一支支冰矛寒光閃爍,吉野良子為了平衡上方的力量,不得不發足狂奔,一雙木屐早已跑掉,可她卻不敢停,只穿著白色的襪子在雪地上狂奔不已,生怕一停下,空中密密麻麻的冰矛就墜落到她的身上,到時候只怕她會體無完膚。
黃春麗道:“性命重要還是房子重要?”
白無涯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黃春麗沒有給錢的意思,她是要強行將別墅搶過去。
吉野良子尖叫道:“我跟你拼了!”
白無涯卻道:“好,我答應你。”
黃春麗道:“明天中午,我來收房,一切手續,你們代為辦理,記住我的話。”
望著飄然而去的黃春麗,白無涯心中再也沒興起去為難她的念頭,不是不想,而是能力使然。
那把紅傘仍然在空中旋轉不停,吉野良子不得不沒命狂奔,盡管如此,她的體力仍然難免下降,紅傘緩緩下降,無論吉野良子怎樣努力都無法令它再次升騰而起。
成千上萬的冰矛從天而降,吉野良子發出一聲惶恐凄厲的尖叫。
白無涯也是大吃一驚,黃春麗明明答應饒吉野良子一命,可怎么在最后關頭又改變了想法,白無涯準備沖上前去救援之際,卻發現那冰矛在中途已經紛紛解體,重新變成了雪花。
吉野良子被嚇得呆住了,渾身上下覆滿了白雪,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顫聲道:“她…她究竟是誰?”
張弛回到賓館,發現閃電居然沒在房內,心中吃了一驚,雖然閃電能力強大,可畢竟是在北辰,而且周圍妖族出沒,危機四伏。萬一白氏對閃電下手就麻煩了。
趕緊呼喚閃電,沒多久就感應到了閃電的回復,原來閃電獨自呆在酒店實在太悶,于是去外面溜達,現在正玩得開心,讓張弛只管睡他自己的,不用管它。張大仙人對玩心奇重的閃電也沒什么辦法,只是叮囑閃電要謹言慎行,在外面不要勾三搭四,萬一弄出幾條狗命豈不是麻煩。
張弛洗完澡出來,看到電視機自動打開了,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黑影。
張弛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道:“你就別故弄玄虛了,有本事你從電視機里爬出來啊!”
林朝龍嘆了口氣道:“我一心一意幫你,你卻對我處處隱瞞,做人還能不能坦誠一點。”張弛到黃春麗家之后他就無法跟蹤,對發生過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才會發出這樣的感嘆。
張弛道:“人都得有隱私吧,你這個樣子陰魂不散,到處偷窺搞得我連洗澡的自由都沒有了,要是再這個樣子,咱們也不用談什么合作,我這就把手機給扔了。”
張弛說歸說,可手機仍然放在茶幾上,他沒有扔掉的意思,畢竟老陰貨對他還有很大的用處。
林朝龍道:“黃春麗跟你說什么?”
張弛道:“沒說什么,就喝了幾杯酒,而且也不是我不讓你跟蹤偷窺,是你自己沒本事。”事實上是黃春麗將周圍進行了靈能屏蔽,林朝龍沒能偷窺成功的確和張弛沒有關系。
林朝龍嘆了口氣道:“你終于還是暴露了。”
張弛道:“白無涯應該不知道我的身份,不過白云生那么狡猾,他應該猜到我是誰了。”
林朝龍道:“白云生?”
“就是那個戴老頭帽的家伙。”張弛認為林朝龍應當知道。
林朝龍卻道:“他不是白云生!”
張弛聞言一怔,那老家伙當著自己的面撒了泡尿,騷味十足,不是白云生還有誰?難道自己判斷失誤?轉念一想,那人從頭到尾也沒承認他就是白云生。
張弛道:“你認識他?”
林朝龍道:“我認識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道:“任何人的聲音只要我聽過一次,我就能記得清清楚楚,我過耳不忘。”
張大仙人發現老陰貨也蠻喜歡吹牛逼,向前欠了欠身子:“說說看,那老家伙是誰?”
林朝龍道:“你爺爺!”
“你爺爺!”張大仙人有點火了,怎么突然罵人呢?沒跟蹤成功就惱羞成怒,老陰貨這心胸也夠狹窄的,反擊過后,腦袋又恢復了清醒,按理說老陰貨不至于如此,追問道:“我爺爺?”
林朝龍道:“他是張土根!”
張大仙人哈哈大笑,仿佛聽到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別鬧了,我爺爺早就死了,我初三畢業那年車禍…”說著說著他自己都不說話了,因為這場車禍現在想想疑點太多了,張土根是誰啊?真正的身份是張清風。神密局最強大的靈念師,七位創始人之一,排行老三得厲害人物,綠了老向,也就是自己的親外公向天行。
張大仙人想到這里有些尷尬,親爺爺綠了親外公,這事兒實在是太丟人了。
林朝龍問道:“想起來了,是不是有個爺爺?”
張弛道:“早死了,別胡說。”
林朝龍道:“當年的那場車禍只有你幸存,你以為自己當真那么幸運?”
張弛其實早就懷疑這件事了,不過在林朝龍面前他當然不會輕易表露:“怎么?你還覺得我親爺爺會害我?”
“是不是親爺爺不好說,畢竟你爸你叔叔全都是養子,你和你那位所謂的爺爺并無直接血緣關系。”
張弛心中暗嘆,林朝龍雖然是個老陰貨可和張清風比起來,他還是稍微要嫩了一些,我怎么就跟張清風沒有血緣關系?何東來是我親爹,他才是張清風的親生兒子。
這其中的關系,怎地一個亂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