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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誠光道:“張弛,你別插手,我看他敢怎樣?有種一棍子把老子給夯死。”
此時前方傳來馬蹄陣陣,卻見一支二十余人的隊伍在鐵山的帶領下向這邊迎來。
王向陽趕緊將情況通報給謝忠軍,謝忠軍和鐵山并未打過照面,對這幫流民并不熟悉,他也不知道張弛和鐵山之間的恩怨。
鐵山率人將他們的前路攔住。
王向陽大聲道:“鐵山,你想干什么?”
鐵山冷冷望著王向陽道:“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誰是領頭的?”目光落在謝忠軍的身上。
謝忠軍翻身下馬,昂著頭笑瞇瞇望著鐵山道:“在下謝忠軍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不知你有什么事情?”
鐵山點了點頭道:“我叫鐵山,今次前來是找你要兩個人,討一個公道。”
謝忠軍道:“不知你想要哪兩個人?又討什么公道?”
鐵山道:“張弛傷我手下毀我家園,此仇不報非君子,曹誠光對我有救命之恩,大丈夫自當恩怨分明,你說是不是?”
謝忠軍道:“不錯,人活一世若是不能快意恩仇跟一條咸魚又有什么分別?”
鐵山道:“深井靈氣爆炸,連累我食人谷死傷近百人,到現在基地都沒有任何說法,你既是神密局的負責人,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公道?”
謝忠軍點了點頭道:“死了那么多人,你身為食人谷的領袖自當要為他們出頭,要為他們討一個公道,不然以后還怎能服眾?”
鐵山打量著謝忠軍,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難道是被自己的氣勢給震住了,他臉上神情稍緩:“這么說你答應了?”
謝忠軍笑道:“答應,我當然答應。”
鐵山心說你答應最好,免去了一場干戈。
謝忠軍話鋒突然一轉道:“可惜我的一對兄弟不答應。”
“誰?”
謝忠軍亮出一雙白生生胖乎乎的小手。
鐵山虎目一凜,殺氣騰騰,這死胖子居然當著那么多人消遣自己,咬牙切齒道:“好,很好!”他突然一提馬韁,胯下駿馬帶著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向謝忠軍沖了過去。
謝忠軍身材不高,再加上他站在地上并未騎馬和鐵山之間的差距越發明顯。
鐵山縱馬前沖之后,王向陽準備迎上去保護謝忠軍,可謝忠軍卻主動向前跨出了一步,只是一步,一股磅礴的力量就向周圍壓榨而出,眾人呼吸不由得為止一窒,謝忠軍矮胖的身軀竟在頃刻間產生了碾壓一方天地的氣勢。
全速前沖的鐵山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迎面撲來,胯下駿馬在高速奔行中猛然停步,前提高揚而起,發出恢律律的一聲嘶鳴,身體近乎直立,若非鐵山超群的駕馭之術,此刻已經被掀翻馬下。
謝忠軍白白胖胖的右手握掌為拳,以驚人的速度擊打在虛空之中,看似擊落于無形,卻將有質無形的空氣急速壓榨,透明的空間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壓縮形變,又在眾人肉眼無法覺察的狀況下迅速彈回,力量集中拍擊在那前蹄尚未來及落下的黑色駿馬胸前,又如巨浪拍礁,發出一聲沉悶的抽打聲,拳盡隔空傳遞到駿馬的肉體之上。
鐵山感覺胸口如同被重錘擊中,他不得不選擇跳離馬鞍躲避這強大的震力。
雙足落在地上,又被這股力量逼迫得接連后退,共計七步方才停下,胸膛氣血浮動,喉頭一熱,鐵山抿住嘴唇,將這口熱血硬生生咽了下去,再看自己的坐騎,已經無聲癱倒在了地上,周身抽搐不已,口唇中不斷有血沫滲出,顯然無法活命了。
所有人都被謝忠軍一拳的威力給震住,鐵山是天坑流民中的霸主,也是公認的強者,可是這種強者卻在謝忠軍的面前連一個回合都抵擋不住,明眼人都能夠看出謝忠軍并未使出全力,不然他完全有能力將鐵山一拳擊殺。
旁觀者清,張弛從謝忠軍這一拳表現出的實力推斷出,老謝可能已經是五品奔雷境,甚至更多,當然擁有吸收靈氣能力的超能者在靈氣豐沛的地方實力會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不過在離開特定環境之后,還會迅速發生衰減現象,只是張弛目前還無法判斷謝忠軍是來到天坑后的能力暴增還是他本身能力就是如此,畢竟老謝這個人隱藏頗深。
曹誠光贊道:“謝胖子,真是威風啊。”
眾人還都處在目睹謝忠軍出手的震驚之中,熊忠陽尤為如此,看到謝忠軍的出手,他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敢就趙磊死的事情向謝忠軍發難的原因了,謝忠軍雖然面相慈和,見誰都笑嘻嘻的,可是他的身上擁有著一股無法描摹的氣息,熊忠陽過去一直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在謝忠軍一拳擊退鐵山之后,他忽然意識到這是煞氣,前所未見的煞氣。
鐵山一行轟轟烈烈而來,灰頭土臉離去,鐵山從部下手上接過一匹馬,話都不多說轉身就走,一眾部下跟著他迅速離去,直到看不見謝忠軍一行的身影,鐵山方才放緩馬速度,翻身下馬,沉聲道:“你們等著。”
獨自一人走入林中,確信周圍無人跟上,方才扶著松樹,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謝忠軍的一拳震傷了他的心脈,鐵山擦凈嘴上的血跡,胸口仍然隱隱作痛,他表面雖然鎮定,可內心中仍然驚魂未定,如果當時他沒有及時從馬背上逃離,謝忠軍的這一拳恐怕已經將他打死了。
鐵山對神密局的幾個人還算有些了解,可謝忠軍卻是從未有過接觸,如果他對謝忠軍的實力有所了解,也就不會犯下今日的錯誤,吃這么大的虧,命雖然保住了,可通過這件事之后,自己在流民心中的地位恐怕又要下降不少。上次被張弛和白小米潛入食人谷就弄得他灰頭土臉,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鐵山嘆了口氣,隨即他的身后也傳來了一聲嘆息。
“誰?”鐵山霍然轉過頭去,身后卻空無一人。
耳邊同樣響起了一聲:“誰?”
鐵山毛骨悚然,他能確定自己不是幻聽,而是有人在故意模仿他說話,慢慢轉過頭去,看到自己就站在對面,鐵山愣了,這是樹林怎么會有一面鏡子?伸手指向對方,對方也和他保持著一模一樣的動作。
鐵山怒吼一聲向對方一拳打去,一拳揮出打了個空,那和他一模一樣的鐵山以驚人的速度來到了他的身后,手中一把冰藍色的透明匕首噗!地插入了鐵山的后心,然后又以同等迅速的速度抽了出來,他出手太快,快到鐵山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鐵山低頭望去,看到自己胸口一個透明的藍色刀痕,刀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很快就擴展成為一個洞口,鐵山發出一聲惶恐的大叫,同樣的叫聲從他身后傳來,透過胸口的大洞,他看到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
鐵山想要轉身向對方撲去,他要和對方同歸于盡,可他轉身的速度還比不上身體融化的速度,肉體的坍塌就在瞬間。
鐵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他的頭顱,碩大的腦袋滾落在了地上,落在那人的腳下,對方輕輕將頭顱踢回到地上那一灘藍色的液體之中,望著鐵山的肉體慢慢融化。
外面傳來腳步聲,冒牌鐵山搖晃了一下脖子,頸部的骨節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他大步迎了出去。
魯大力幾人見他出來,慌忙低頭行禮,魯大力關切道:“大哥,您沒事吧?”
鐵山呵呵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
魯大力幾人心中暗自好笑,剛剛看到他被謝忠軍一拳擊敗,現在卻又在他們面前打腫臉充胖子,不過鐵山向來如此。
魯大力道:“大哥,怎么辦?”
鐵山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按照原計劃行事。”
魯大力幾人對望了一眼,面露惶恐之色,鐵山簡直是自不量力。
鐵山道:“真是夠笨,聲東擊西,你們真以為謝忠軍能夠打敗我?笑話!我剛才只不過是迷惑他,大力,召集弟兄們,咱們聲東擊西,先將基地拿下。”
魯大力愕然道:“大哥,您這是要造反?”
鐵山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要造反,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老子受夠了神密局那些人的壓迫。”
魯大力道:“可是…以咱們目前的力量只怕無法和基地抗衡。”
鐵山冷笑道:“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強攻自然是攻不下,里應外合就可以輕松破圍。”
王向陽勒住馬韁,向謝忠軍道:“謝局,前方就到了靈能禁地。”
謝忠軍瞇縫著小眼睛道:“靈能禁地是什么?”
王向陽恭敬道:“靈能禁地遍布靈能屏障,通常在這種地方無法運用靈能。”
張弛和楚江河過去曾經領教過,對張弛來說這種所謂的靈能屏障沒有什么作用,對楚江河這種超能者來說,到了這種地方,他們自身的異能就失去了作用,和一個普通的武者無異。
曹誠光道:“都到了這種地方,是不是可以幫我將頭盔打開了,我反正也逃不掉?”
謝忠軍笑瞇瞇望著曹誠光道:“這帽子倒是很襯你。”
曹誠光咬牙切齒道:“等將來我取下這帽子染成綠色送給你。”
馬達一旁聽著,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謝忠軍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馬達趕緊止住笑聲。
謝忠軍舉目向前方望去,前方是一片黑色的森林,亭亭蓋蓋郁郁蔥蔥,森林在視野中向前方蔓延,說來奇怪,明明是植被茂盛之地,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生命力,謝忠軍閉上雙目,用力吸了口氣,似乎聞到了一股死寂的氣息。
王向陽道:“進入森林之后,馬匹就用不上了,不如將這些馬留在這里,不然進去后反而成了累贅。”
謝忠軍點了點頭,讓眾人下馬,將馬匹留下,同時安排一名隊員在外面留守。
一行人進入森林后不久,地面就變得泥濘起來,空氣中充滿了一股腥臭的氣息,這氣息來自于隨處可見的沼澤。
王向陽提醒大家小心腳下,避免陷入沼澤中。
曹誠光走得緩慢,熊忠陽忍不住催促道:“快走,像你這樣磨嘰,什么時候才能到目的地?”
曹誠光嘿嘿笑道:“趕著去死啊?”
楚江河擔心熊忠陽再度發作,先行攔住他道:“他故意刺激你。”
曹誠光道:“不是什么刺激,我是說實話,可多數人都怕聽實話。”
楚江河道:“你走快一點。”
曹誠光道:“我天生腿短,頭上還扣著一頂鐵帽子,怎么可能走快?”他停下說話,望著熊忠陽,眼睜睜看著熊忠陽一腳踩到前方枯葉覆蓋的地面上,方才慢悠悠道:“小心腳下。”
曹誠光發出提醒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故意慢了半拍。
熊忠陽聽到他提醒的時候,右腳已經陷入了沼澤,他想拔出右腳,左腳卻又陷了進去。
楚江河大聲道:“別動!”他從身后取下繩索向熊忠陽扔了過去,這么短的時間內,沼澤已經淹沒到了熊忠陽的膝蓋。熊忠陽暗暗松了口氣,幸虧有同伴在,如果是他一個人遇到這種狀況,恐怕必死無疑了。
楚江河將熊忠陽向外慢慢拖動,張弛本想過去幫忙,曹誠光伸手攔住他道:“不想死的就別過去,沼澤下有東西。”
眼看熊忠陽的小腿慢慢露了出來,張弛以為沒什么事情了,曹誠光只不過是在危言聳聽,可突然楚江河腳下的地面也變軟了,他的一雙足踝沉入沼澤之中。
馬達叫道:“將繩索扔給我。”
楚江河將多余的繩索扔給了馬達,稍一發力,身體下沉的速度明顯加快,再看熊忠陽,又被沼澤淹沒到膝蓋處了。
馬達接住繩索,張弛提醒他道:“從樹枝上繞過來。”
馬達點了點頭,將繩索從大樹的枝丫上扔了過去,張弛一把接住,扯著繩索在樹干上繞了一圈,遇到危險狀況的時候,他的頭腦比多半人都要清醒一些。
謝忠軍站在原地不動,目睹這幾人相互救援的行動,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還沒到血靈湖就遇到了危險,看起來鋪滿落葉的地面下方居然暗藏沼澤,天坑之中步步危機。
王向陽道:“大家小心。”
張弛和馬達確信腳下是實地,這才開始發力,先將楚江河從沼澤中拖拽出來,楚江河的身體獲得自由之后,他攀著繩索來到樹干處,貼著樹干落在了實地,三人一同發力拖拽繩索將已經陷入沼澤大半個身體的熊忠陽一點點拉起。
曹誠光抱著雙臂冷眼旁觀,陰陽怪氣道:“好臭,好臭,熊忠陽,爛泥塘的滋味如何?”
熊忠陽尚未脫離險境,哪里顧得上搭理他,集中精力脫離困境之時,卻聽曹誠光又道:“你們對這里的地形太不了解了,給你們帶路的王向陽也是個棒槌,他只能看到地表的狀況,對地下卻一無所知,這里的沼澤地最是奇特,看上去和普通地面沒有分別,可越是看著沒問題的地方,越是暗藏危機。”
謝忠軍道:“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曹誠光道:“我本來不該說,可不說又覺得于心不忍,難道你們看不到這沼澤下面有猛獸正在移動過來嗎?”
眾人聞言都吃了一驚,舉目四顧,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謝忠軍道:“老曹,你休要危言聳聽。”
曹誠光道:“我都慘到這種地步了,還有危言聳聽的必要嗎?不如咱們談個條件,你將我這頂鐵帽子摘下來,我就帶著你們走出沼澤地,再幫你們趕走地下的兇獸。”
謝忠軍冷笑道:“你可真會打如意算盤。”
曹誠光道:“你再猶豫恐怕就來不及了。”
熊忠陽的雙膝已經露了出來,雙手抓住繩索向上攀援,力爭早一點離開這片腥臭的沼澤,突然雙足劇痛,他發出一聲悶哼。
張弛三人聽出事情有變,全力牽拉繩索,卻有種突然拉空的感覺,這次將熊忠陽的身體從沼澤中硬生生拖了出來,卻見熊忠陽雙膝以下小腿和足部已經不見蹤影,鮮血淋漓流淌。
熊忠陽低頭望去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爆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
謝忠軍也傻了眼,以他的能力都沒有覺察到沼澤下方的變化,剛才一直以為曹誠光是故意說謊騙他,看到眼前一幕才知道這廝說得全都是實情。
張弛三人將熊忠陽拖了上去,解救到實地之上,熊忠陽雙膝以下的部分全部失去,看傷口明顯是被野獸的利齒切斷。
楚江河趕緊取出醫藥箱為熊忠陽止痛,然后止血清創。
曹誠光道:“不用那么麻煩,傷口有劇毒,他必死無疑。”
謝忠軍將目光投向王向陽,王向陽身為向導將他們帶到了這片沼澤地,應該為現在的狀況承擔責任。
王向陽尷尬道:“我…我也不知道這里會變成這個樣子。”
曹誠光嘿嘿笑道:“你不知道?你怎會不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照我看,這個王向陽有些問題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