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道:“投機倒把,危害公眾安全!”
張大仙人啞然失笑感覺這個罪名很有年代感,反正在天坑之外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投機倒把罪了,不過非常適合曹誠光,這貨一直以來在天坑中就干著投機倒把,從中牟利的事兒。
馬達舉起酒杯:“哥,我敬您。”他杯子里其實是水。
張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要不要臉?拿一杯水也好意思跟我喝?”
“哥,局里規定,執行任務期間不能喝酒。”
張弛也沒勉強他,不耐煩道:“你回去吧,別總跟著我,酒不喝,菜可沒少吃。”
馬達笑著點了點頭,屁股卻沒有挪動的意思。
張弛今天看他格外不順眼:“今兒是怎么了?賴上我了?”
馬達道:“上頭交代讓我要貼身保護你的安全。”
一旁老錢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子,這里是天坑基地,還需要你保護?我們這里不知有多安全。”
張弛指了指外面道:“趕緊滾蛋,別惹我發火。”今天有些氣不順。
馬達灰溜溜站了起來,向張弛道:“哥,那我在門口等你。”
張弛抓起一旁的小板凳作勢要砸他,馬達趕緊逃出去了。
老錢往嘴里塞了顆花生米道:“什么情況?我聽說你們要把曹誠光帶走?”
張弛道:“我也不清楚,就是讓我過來全程陪同,沒給我分配具體的任務。”
老錢朝外面看了一眼低聲道:“這小子監視你呢。”
張弛笑了起來,他當然看得出來,肯定是楚江河讓馬達這么干,馬達現在有點身不由己,兩頭受氣。端起酒杯陪著老錢又喝了一杯道:“曹誠光被關在基地?”
老錢搖了搖頭道:“深井!”
張弛聞言一怔,他從未聽說過這地方:“什么深井?”
老錢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深井是天坑的秘密監獄,是用來關押一些重犯的,在天坑沒有作為靈氣倉庫之前就已經存在。本來曹誠光是不至于被送進深井的,上次出去不知犯了什么過錯,回來之后就被打入深井,我們都感到非常奇怪,聽說是得罪了安崇光。”
張弛現在總算明白了一些狀況,曹誠光過去是個流民,即便是困在天坑,好歹在相對自由,沒耽誤他招搖撞騙,現在無疑身陷囹圄。看來上次去中州墟救人,非但沒有戴罪立功反而罪加一等。雖然張弛對曹誠光沒什么好感,可是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如果不是曹誠光出手相助,他們很難順利逃出地獄谷。從他現在的遭遇能夠看出,是安崇光出爾反爾在先,不知安崇光和曹誠光有什么積怨,為何會利用手頭權力對他進行這樣的打擊報復 難道曹明敏已經知道了曹誠光在天坑內的困境,所以才鋌而走險,不惜以學生的安全作為交換條件?只是這件事禁不起推敲,曹誠光的處境她又是如何知道的?上次曹明敏還找自己打聽曹誠光的狀況呢。
張弛從食堂離開的時候,看到馬達仍然在門口等著,張弛揮拳作勢要揍他,馬達嚇得抱住頭:“哥,別打,我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我們有紀律。”
“紀律個屁,沒聽說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我就是一新人,等我當上將軍我也敢這么硬氣。”
翌日清晨,他們動身前往深井,除了此次前來押解曹誠光的小隊,基地特地派出了二十人的護衛隊,全程保護他們,護衛隊由薛弘光親自率領,負責他們一行的安全。
前往深井的道路崎嶇難行,全程需要步行,張弛發現這條道路自己曾經來過,還是上次來天坑見習,他被薛弘光拒之門外,流落曠野中,遇到了何東來,當時何東來就帶他走過這條路。
張弛記得這條路應該通往廢墟,最早儲存靈氣的倉庫,因為靈氣爆炸而淪落成為一片廢墟,何東來就住在那里。
中途休息的時候,白小米悄悄向張弛道:“知道去什么地方嗎?”這還是來到天坑之后,她第一次主動和張弛說話,張大仙人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張弛搖了搖頭,故意向楚江河道:“楚隊長,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楚江河一如既往的冷酷:“你不用多問,跟著統一行動就是。”
“那我們也得有知情權啊?你要是不說我們可就不去了。”
楚江河冷冷道:“沒人要你們跟著!繼續出發!”他從一開始就對張弛和白小米充滿警惕,畢竟他們兩人是學院的人,現在學院和神秘局已經劃清界限。
張弛和白小米有些郁悶地相互看著,這次的行動從頭到尾都被無視了,畢竟這群人中只有他們兩人來自于學院,他們也鬧不明白,為什么學院要派他們過來,曹明敏為什么一定要指定他們兩人過來接曹誠光?
馬達過來勸道:“走吧!”
張弛道:“特么什么態度,都是一起來執行任務的,甩什么臭臉啊不是院長非要我們來,我們還不來呢。”
馬達道:“他就那樣,脾氣怪了點,人不壞。”
白小米拍了拍張弛的肩膀:“走吧,最重要是救人。”
想想十五名生死未卜的同學,張大仙人決定暫時忍耐,救人要緊,犯不著和楚江河一般見識。
中午的時候,他們經過了那片廢墟,張弛四處張望,其實他這次來天坑希望能夠見到何東來,他對何東來的印象非常不錯,只是在目前這種狀況下,就算何東來看到他,也不會主動現身和他相見。
下午三點,進入預定區域,所有人提前換上防護服,沿著一條狹長的地縫傾斜下行,步行約三公里后,在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幕,淡藍色的光幕從上到下如同瀑布般流淌,速度緩慢,光波浮掠,乍看上去跟水幕電影似的,在光霧的中心有一個漩渦正在逆時針緩緩轉動。在充滿靈氣之地到處都是奇怪的現象,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薛弘光提醒他們,那道藍色光幕是靈氣聚集形成的靈能屏障,屏障中的靈能漩渦對超能者擁有強大的殺傷力,超能者在沒有防護服的狀況下靠近或穿越屏障,體內的靈能就會被靈能漩渦瞬間抽吸出去,造成超能者重傷甚至死亡。
薛弘光選擇第一個走了,張弛來到屏障前方,先伸手探入屏障,眼前的光幕如同水面一樣泛起漣漪,應該是進入了深井的范圍,他認為這里應該也是某種自然形成的結界。天坑基地發現了這個特殊的地方,利用這獨特的環境囚禁超能者,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身后忽然傳來動靜,卻是白小米雙腿一軟坐倒在了地上,幸虧馬達及時將她扶住,不然只怕要摔得不輕。
張弛把手抽了出來,轉身回到白小米的身邊,查看她的狀況,白小米的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捂著不咋大的胸口道:“不知怎么了,我心好慌,好難受。”
楚江河走過來,檢查了一下白小米的情況,發現她的心跳已經到了每分鐘一百二十次,當下做出決定,白小米目前的狀況并不適合繼續參加行動,他讓馬達和另外一名隊員陪同白小米在外面等候,其余人繼續執行任務。
白小米將通行證遞給了張弛,只有憑借通行證才能夠進出深井,執行這次任務之前,屈陽明將兩人的通行證都交給了白小米,張弛都不知道通行證的事情,如果不是白小米身體發生了異常狀況,恐怕她還不會痛痛快快地拿出來。
張弛看了看屬于自己的那份通行證,上面蓋著神密局的印章,還有一個人的簽字——岳乘風,張大仙人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個人的名字,心中暗忖神密局不是安崇光說了算嗎?這個岳乘風又是什么來頭。
白小米小聲道:”盯住楚江河,千萬不要讓他搞花樣。”又遞給了張弛一把鑰匙,鑰匙共有兩把,楚江河有一把,白小米有一把,只有兩人同時開啟鑰匙才能打開牢門將人放出。曹誠光人被關押在深井,可囚室的鑰匙卻在神密局分別存放,深井的護衛只負責看守,沒可能私自釋放人犯。單從這從從關卡,種種防御措施就知道深井防守之嚴密。
張弛讓白小米好好休息,起身離開之時,卻聽白小米又道:“張弛,保重!”
張弛轉身看了看白小米,向她笑了笑,看來這妮子心中還是關心自己的。
重新來到靈能屏障前方,張弛深深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隔離服阻隔了靈能漩渦的影響,所以他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礙和異常,也許越是體內靈能強大的人對這道屏障的感應就越強烈,像他這種靈壓值為零的人,可能不穿防護服也沒什么事情。
楚江河和隊員在他身后通過了屏障,在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條吊橋,薛弘光已經率先通過了吊橋,在另外一端等候。
張弛踩著搖搖晃晃的橋面,向下望去,卻見下方全都是藍色的光霧,迷霧封谷深不見底。通過吊橋,看到橋墩上刻著一行字,上面字跡模糊,不過仍然分辨出其中有康熙二字,張弛心中一怔,難道這吊橋是康熙年間建造的?不是說因為中州墟靈氣泄漏,所以才將天坑作為新的儲能之地。不過轉念一想,在神密局選定這里儲存能源之前,天坑就早已存在,不排除過去有人在這里生存的可能。
再往前行,出現三座石頭砌成的碉樓,呈品字形分布,三座碉樓圍護的中心有一個直徑可達五米的黑洞,這里就是被基地稱為深井的地方。有二十人長期駐守在這里,負責守護深井,正中碉樓有用來升降進入深井的吊籃,全都依靠人力轉動絞盤升降。
每只吊籃可以容納兩人,張弛望著那黑漆漆的洞口,心中暗自感嘆,什么深井,根本就是地牢,要犯下多嚴重的罪行才會被投入其中。
進入深井之前,守衛者重新核實了一下所有人的身份,可并不是允許所有人進入深井,即便是引領他們前來的薛弘光也必須在碉樓等。楚江河將神密局的秘密文件交給了守衛者,這份是移交曹誠光的文件。
守衛者仔細檢查文件之后,又開始檢查他們的通行證,擁有通行證的一共有五人,楚江河和兩名部下,還有就是白小米和張弛。米小白因為身體原因留在了屏障外面,現在學院方面就只剩下了張弛。
張弛和楚江河同乘一只吊籃,他們帶上了一件小號的防護服,這是留給曹誠光離開時使用的,吊籃一點點下降,他們的身體逐漸進入深井之中,楚江河點亮了熒光棒,張弛望著他的面孔道:“你怕啊?”
楚江河道:“是你怕吧?”
張弛笑了起來。
楚江河道:“真不知道為什么要派你們過來添亂。”
“你當我想來啊!”如果不是曹明敏指名道姓地要求他和白小米參與這次的押送行動,他才不會主動參加呢,臨行之前,院長屈陽明還特地交代,讓他務必要盯緊神密局方面的人,避免對方搞花樣。屈陽明和安崇光之間的矛盾很深,上行下效,導致神密局和學院之間都充滿著不合的味道。
在楚江河的眼里,張弛和白小米只不過是學院新生,這次的任務帶上他們純屬累贅。不過上頭將鑰匙分別交給不同的人負責,就是為了讓他們相互監督,相互制約,以防有一方在其中動手腳。
吊籃下降緩慢,張弛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他們還沒有到達深井的底部,時間雖然不長,可因為都是在黑暗中行進,所以顯得格外漫長。
張弛伸手摸了一下牽系吊籃的鋼索:“不知道這東西牢不牢靠。”
楚江河道:“你怕死啊?”隨著吊籃的不斷下降,他的內心也有些緊張。
張弛道:“我不怕死,但是害怕跟你一起死。”
楚江河道:“你能不能說點好話?”他雖然不信邪,可是在這種環境中,心中難免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畏懼。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吊籃方才落在地面上,六名身穿黑色防護服的守衛再次核驗了他們的文件和通行證。
張弛估算了一下距離,他們下降了應該有五公里左右吧,這里就是用來關押重犯的地牢。
在六名守衛的引領下,通過三道靈能屏障,開啟一扇厚重的金屬門,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是深井的守護者紀先生。
楚江河將移交文件遞給了紀先生。
紀先生看了看那份文件,冷冷道:“人在里面,不過你們只能進去兩個,楚江河、張弛!”他點了兩人的名字,這兩人分別代表神秘局和學院。
楚江河讓兩名部下在外面等著,他和張弛兩人繼續隨同紀先生深入,紀先生引領他們,來到關押曹誠光的地方,輕聲道:“就是這里了,接下來的事情全都靠你們自己了。”
楚江河向張弛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取出一把鑰匙插入鎖孔,一起擰動,只聽到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牢門內部機械轉動,緩緩開啟。張弛和楚江河對望了一眼,雖然心中看對方不爽,但是這次他們也只能相互配合才能完成任務,神秘局和學院互不信任,所以才派出了兩套人馬來執行這次的任務。張弛心中暗忖,不知哪個岳乘風又是何許人也,通行證上的最終簽字是他的名字,難道安崇光和屈陽明都要聽命于他?
借著馬燈的光芒,看到曹誠光孤零零坐在小床上,雙手托腮呆呆望著門外,看到了光亮,臉上露出一絲驚喜。所有被關進深井的人都被屏蔽了體內的靈能,在這里他們和普通人沒什么分別,曹誠光雖然有遁地之能,可在這里也無用武之地。曹誠光的精神狀態不錯,笑瞇瞇道:“我就知道會有人過來接我。”
張弛向曹誠光微笑道:“曹先生別來無恙?”
曹誠光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居然是你。”
“曹先生被關在這里感覺如何?”
曹誠光笑道:“你親身體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楚江河冷冷道:“少廢話,帶上你的東西,跟我們走!”
曹誠光打量著楚江河道:“年輕人,真是沒有禮貌,你是楚滄海的兒子吧?就算是你老子見我也不敢如此粗魯無禮。”
楚江河道:“如果你不打算永遠留在這里,那就不要說毫無意義的廢話。”
曹誠光呵呵笑了起來,環視了一下這狹小的囚室道:“楚滄海啊楚滄海,你機關算盡,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一股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逼迫而來,張弛感覺有些不對,伸手去摸隨身攜帶的組合刀,卻聽到一陣冷哼,眼前的一切旋轉了起來,張弛暗叫不妙,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轉身向外逃去,不等他離開囚室,一股強大的威壓將他的身體凝固在原地,猶如被人使了定身術。
頸后被人重重一擊,張弛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小床下方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里面爬了出來,卻又是一個曹誠光,曹誠光向那人恭敬道:“白先生真是厲害。”
先前囚室中的曹誠光發出一聲冷笑,他的目光投向昏迷不醒的楚江河,周身骨節發出爆竹般噼里啪啦的聲音,很快他就變成了張弛的模樣,此人非但沒有失去靈能,反而擁有強大的擬態能力。
囚室的一角,一個魁梧的身形也出現在那里,那人打量著張弛,輕聲道:“奇怪,他居然修煉了煉體真經。”
“大哥,我們走吧!”
張弛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囚室之中,防護服被人扒掉,周身只剩下一條褲衩,他向門前沖去,發現那鐵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住,張弛心中大駭,整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他被人一步步誘入深井,背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布局,讓他前來天坑,真正的用意卻是用他換走了一個人。
楚江河呢?難道楚江河也是布局者之一?
此時張弛聽到楚江河惶恐的聲音從小床下方傳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張弛將小床移開,看到床下藏著一個地洞,楚江河的聲音就是通過地洞傳來,張弛沖著地洞叫了一聲楚江河的名字。
楚江河聽到張弛的聲音,停下大叫,驚聲道:“張弛?是你嗎?”他蘇醒之后和張弛也是一般想法,認為這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局,所有人都在設計自己,兩人聽到彼此的聲音頓時明白,他們都是受害者。
楚江河還有熒光棒,他點亮熒光棒,看到室內角落的地洞,張弛的聲音從地洞傳來,楚江河照亮地洞,從地洞小心爬了過去,其實張弛就被困在隔壁的囚室。
張弛看到光亮,向下望去,看到楚江河正通過地洞爬了過來,他伸出手去,將楚江河從地洞中拖了出來,兩人現在都是一般模樣,只剩下一條褲衩,其他的衣服都被扒得干干凈凈,不用問有人穿走了他們的衣服,冒充了他們的身份,而他們兩個倒霉蛋稀里糊涂地變成了某兩個人的替罪羊。
剛才還在相互敵視的兩人,現在已經是同病相憐,內心中甚至感到些許的安慰,幸虧不是自己一個人被關在深井之中,好歹有個人陪著。
楚江河認出這間小屋是剛剛關押曹誠光的地方,他沖過去用力拍打鐵門,大喊道:“紀先生,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張弛坐在小床上,默默看著楚江河大喊大叫,楚江河叫得累了,轉過面孔望著張弛道:“你怎么不幫忙?必須要讓他們知道有人冒名頂替逃離了深井。”
張弛嘆了口氣道:“沒用,你以為紀先生不知道嗎?”
楚江河愣了一下:“你說什么?”張弛的話粉碎了他心中僅存的幻想,如果紀先生知情,那么這件事真是細思極恐了。
張弛道:“我們被設計了,曹誠光根本就不是重點,這個局真是莫測高深。”
楚江河呆呆望著張弛,他也知道他們被設計了,只是他實在想不通,是誰在布局,是怎樣的一個局。
張弛道:“曹誠光的罪行根本構不成送入深井,有人故意安排曹誠光進入深井,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曹誠光遁地的能力,打通周圍的囚室,我如果沒猜錯,這地洞連同的兩個囚室里面全部關得都是一級重犯。”
楚江河點了點頭,他從地洞爬過來,他所在囚室通過地洞和這間相連,同時還連通到另外一個方向。
張弛道:“深井戒備森嚴,而且途中遍布靈能屏障,只有身穿特制的防護服才能從容離開,所以必須有人將東西送進來。”
楚江河道:“所以,曹明敏故意利用學生失蹤事件要挾神秘局,讓神秘局釋放曹誠光作為交換條件,可實際上,她想救的另有其人?”
張弛道:“想救人的未必是曹明敏,有人利用這件事派我們過來,我們兩人不是來放人,而是被別人當成了替罪羊。”
楚江河道:“可是會有破綻的,他們難道能夠瞞過那么多人的眼睛?”
張弛道:“如果我們的人中出現了叛徒,那么一切就容易得多。”他想到了白小米,內心中一陣懊惱,當時他就覺得奇怪,為何白小米在靈能屏障前方突然發病,應該是避嫌,雖然他不愿將白小米想得如此陰險,可事實擺在眼前,白小米無疑是曹誠光的合謀之一。
白小米見過曹誠光,而且不止一次,也許上次在中州墟他們就談好了條件。張弛想起老錢的話,曹誠光是因為被安崇光打擊報復,方才淪落到被關進深井的境地,現在看來這是一次陰謀而不是報復,一手將曹誠光送入深井的安崇自然成了最大的疑點。也只有安崇光可以策劃這件事,先將曹誠光送入深井,再策劃學生失蹤事件,由曹明敏提出條件釋放曹誠光。
曹誠光進入深井之后,利用他的能力打通兩間囚室救出兩名重犯,他們三人接下來要做得就是守株待兔,等到張弛和楚江河兩個倒霉蛋自投羅網。
至于負責看守深井的紀先生十有八九也是合謀之一,那兩名重犯應該和白小米一樣擁有強大的擬態能力,他們穿上防護服,偽裝成張弛和楚江河的樣子,然后堂而皇之地離開了深井,離開了天坑,白小米,也許還有其他人在外面負責接應。
張弛想透了其中所有的環節,內心又是懊惱又是傷心,他和白小米雖然并非情侶,可他也認為白小米是自己的紅顏知己,甚至比起齊冰還要了解自己的知己,因為白小米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他們多少次共患難同生死,可關鍵時刻仍然被白小米擺了一道,蝮蛇舌中口,黃蜂尾后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難怪她之前會問自己如果他像曹誠光一樣被困天坑幾十年,齊冰會不會等他?難怪臨行之時,她會跟自己道聲珍重。是自己大意了,只顧著提防楚江河,甚至對馬達都生出警惕之心,卻沒有懷疑最應該警惕的白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