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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葛文修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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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張弛打車送齊冰去機場,剛剛走到半途,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主動說明身份,張弛才知道她是葛文修的母親閆萍,張弛有些奇怪,畢竟和她不熟悉,這個電話有些突然。

  閆萍道:“張弛,你是不是和文修在一起?”

  “沒有!”

  閆萍的語氣有些焦急:“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他在省城還有沒有其他同學?”

  張弛也說不知道,估計葛文修和家里鬧了別扭。

  閆萍有些失望,很快掛上了電話。

  齊冰一旁聽著,讓張弛給葛文修打個電話,畢竟朋友一場,千萬別發生什么事情。張弛聯系了一下葛文修,他的手機關機了,難怪閆萍這么著急。用QQ威信都聯系了一下,這貨也沒回復,正準備放棄的時候,葛文修回了條消息:“找我干什么?”

  張弛回復了一條——你媽找你,你在什么地方?

  葛文修停了一會兒,又發了一條長江大橋。

  張弛嚇了一跳,臥槽!這貨沒事跑大橋干什么去,該不會想不開跳江吧,不過以葛文修一貫的心態來看應當不至于,可張弛還是有些擔心,給他發了條消息,告訴葛文修自己要去找他。

  葛文修表現得很正常,說自己就在大橋上等他。

  張弛把事情簡單告訴了齊冰,齊冰讓他別送自己了,趕緊回去找葛文修,別管他跑樓頂干什么,總而言之先把人找到再說,千萬保證他別出事情。

  張弛中途就下了車,下車前,齊冰又拽著他的領子讓他回來,在他脖子外露的部分狠狠吸了一口,吸得就快窒息,發現還是沒有留下丁點兒淤痕,齊冰都有點懷疑人生了,這貨的皮也太厚了,想給他留個記號都無法得逞。

  張弛拍了拍她的俏臉,幫著關上車門,擺了擺手,目送出租車遠去,小妮子跟我斗智斗勇啊,這是要宣示所有權,要是讓你輕易就能吸出一個唇印,我真火煉體不是白煉了?好歹也是皮糙肉厚的境界,雙立人都拉不透。

  張弛想起未來丈母娘薛慧珍說過的話,有種幸福是自己裝出來給別人看的幸福,那不行,說什么都不能讓齊冰步她老媽的后塵,必須要讓她身心都感到幸福,自己有這個能力。

  張弛叫了輛出租車,前往大橋偏偏趕上大堵車,趕過去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途中閆萍又打電話過來,問他葛文修有沒有跟他聯系過,張弛沒說,既然葛文修選擇關機,就是想躲著家里人,自己總不能出賣朋友。

  來到葛文修發給他的位置,遠遠就看到葛文修一個人趴在欄桿上站著,頭發被江風吹得豎起,顯得非常倔強。

  張弛松了口氣,沒尋短見就好,他插著兜,慢慢溜達到葛文修的身邊,看到葛文修的手里居然夾著半顆已經熄滅的煙,在張弛的記憶力,葛文修是個方方面面都嚴于律己的乖學生,身上沒有沾染任何的不良習氣,他們認識這么久,都沒見過葛文修抽煙。

  “來了!”葛文修招呼了他一聲。

  張弛點了點頭:“你沒事吧?”

  葛文修搖了搖頭:“沒事。”他把那半截煙頭給點上,江邊風大,點了三次才點著。

  張弛看他抽煙的樣子非常熟練,不由得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會抽煙。”

  葛文修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他從兜里掏出半包煙。

  張弛道:“我又不抽煙。”總覺得葛文修今天跟變了個人似的。

  葛文修道:“齊冰沒跟你一起來。”

  “回老家了。”

  葛文修點了點頭道:“耽誤你們了。”

  “自家兄弟,跟我這么客氣干什么?”

  葛文修望著下面滾滾江水,忽然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擔心我會跳江?”

  張弛搖了搖頭道:“沒擔心過,你心理素質相當過硬,而且將來主動是當大官的人,遇到一丁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的,以后還能做什么大事?”

  葛文修道:“我沒想過當官,我做不到那么虛偽。”

  張弛心說這貨莫不是在發泄對他老子的不滿,也不方便對葛文修家里的事情發表什么意見,趴在欄桿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蕭九九,那妮子有個天橋情節,只要腦子一抽風就喜歡往天橋上竄,祖傳神經病,聽起來還是蠻瘆人的。

  葛文修道:“鐘老師來我們家了。”

  張弛愣了一下,鐘向南倒是蠻能耐的,居然能摸到葛文修的家門,肯定是生意上的事情,葛文修不愿意幫忙,鐘向南只好厚著臉皮自己來了。看來葛文修生氣還和鐘向南有關,低聲道:“你爸把鐘向南的事情算在你頭上了?”

  葛文修道:“不提了,反正跟我沒什么關系。”他把煙頭直接扔了下去,這和張弛過去對他固有的印象完全不同。

  葛文修舒展了一下雙臂道:“我真羨慕你,無拘無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也羨慕你有個好爹。”

  葛文修道:“你真生活在我這樣的家庭里,你就不會這么說了,我姐訂婚了。”

  張弛感覺今天葛文修說話東一桿子西一棒槌的,缺乏主題。

  “好事啊!”葛文修不說,張弛甚至都不知道他還有個姐姐。

  葛文修道:“我一直以為我爸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一直以為他是個尊重我們選擇的人,現在我才知道,他做很多事都是在為自己考慮。”

  張弛沒說話,當兒子的對當父親的發牢騷自己這個外人更不好插話,現在最好就是當個耐心的傾聽者,讓葛文修發發牢騷,吐吐槽,等他心情平復了,再把他給送回家,朋友就應該這樣。

  張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已經是閆萍第三次給他打電話了,張弛能夠體諒一個母親的苦心,他向葛文修道:“你媽!”

  葛文修點了點頭,示意張弛可以接電話,但是別說他在什么地方。

  張弛接通了電話:“阿姨,您還沒找到文修嗎?”

  電話那頭閆萍帶著哭腔:“張弛,他沒有聯系你?他姐姐進了醫院…”因為張弛開了免提,所以葛文修聽得清清楚楚,葛文修頓時急了:“媽!我姐怎么了?”

  張大仙人這個郁悶,你丫好歹也等會兒打回去行不?這特么等于直接就把我給出賣了,我以后還怎么面對你家人?

  閆萍道:“文修,文修,你姐去醫院了…”她哭了起來,一聽就知道不是小事。

  葛文修慌了神,問清楚姐姐在省人醫,慌慌張張去攔車,這兒沒有停車點,他大步向橋頭跑去,張弛擔心這貨出事,趕緊跟上他,陪著他打了輛車,跟他一起去了省人醫。

  前往醫院的途中,張弛大概搞明白了怎么回事,葛文修的姐姐叫葛文琴,文學碩士,在省作協工作,葛文琴談過一位男朋友,可父母認為兩家門第懸殊并不同意,尤其是她的爸爸葛公南,做主給她介紹了一位領導的兒子,兩人也處了幾個月,眼看談婚論嫁了,葛文修平時在學校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他姐姐性格有點文青,多愁善感,非常內向,有什么話也不往外說,這次回來才跟弟弟多聊了幾句。

  葛文修認為父母對姐姐的感情問題干涉太多,他為姐姐鳴不平,跟父母吵了起來,所以才有了這次的離家出走,可沒想到在他走后,姐姐居然服藥尋了短見。

  張大仙人暗嘆,以葛公南的級別和身份也能干出這種事情,難怪葛文修要生氣,從他了解到的情況,葛公南是想門當戶對,是想強強聯手,甚至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為他自己的仕途鋪路,這就有了政治聯姻的意思。只是誰也沒想到,一直都是柔弱乖乖女的葛文琴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對抗。

  兩人趕到醫院,見到了閆萍,眼睛紅紅的,葛文修沖上去抓住媽媽的肩膀問:“媽,我姐怎么樣了?”

  閆萍讓他小聲一點,畢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連司機都沒敢驚動,就叫了哥哥幫忙,親自開車把女兒送來的,已經洗過胃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葛公南到現在都沒露面,也是考慮到影響。

  張弛一旁看著,心中暗嘆,這葛公南的心腸真是夠硬的,按照正常反應,聽說女兒服藥自殺,當爹的還不是第一時間出現?這樣的人對自己女兒都如此冷漠,誰還能指望他對老百姓好?

  葛文修去觀察室看姐姐,張弛沒進去,一來他跟葛文琴不熟,二來人家也不想他這個外人了解太多內情。

  閆萍向他笑了笑,女兒沒事,兒子回來了,她的情緒馬上就穩定了:“謝謝你張弛,幫我找到了文修。”

  張大仙人臉皮有點發熱,畢竟剛才跟她撒謊來著。

  閆萍道:“張弛,今天的事情千萬不要往外說,如果傳出去會被一些有心人利用,產生不良影響。”

  張弛點了點頭道:“阿姨您放心,我從不對別人的家事說三道四。”

  閆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看,本來阿姨還想請你去家里做客,可偏偏又遇到了這種事情。”

  張弛聽出她有逐客令的意思,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想來,還不是擔心葛文修有事,可既然來了,我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醫院又不是你們家開得。張弛道:“我下午的高鐵就回京城了,等會兒我跟文修打聲招呼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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