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龍道:“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希望你能回答我。”
張弛暗忖終于露出本意了,老林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他笑道:“我一定實話實說。”
林朝龍對張弛的態度表示滿意:“我關注你有一段時間了,你的變化讓我感到驚奇,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當然,這個問題可能涉及你的隱私,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回答。”
張弛道:“林叔叔,不瞞您,我師父您前小姨子曾經給我兩顆藥丸,我服下之后,就長個了,人越來越聰明,而且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好了。”
面對精明過人的林朝龍,普通的答案是不能讓他相信的,所以張弛編出了一個這樣的理由。
林朝龍認為這個理由是可信的,他一直都懷疑黃老將秘密告訴了黃春麗,雖然張弛擁有丹爐,可他并不相信這小子明白丹爐的真正價值,就算懂得也未必會使用,一度認為是黃春麗故意將丹爐藏在他那里。
張弛的這個理由同時是無從考證的,當事人黃春麗已經遺忘了十多年的記憶,她當然不會記得給張弛丹藥的事情。
林朝龍道:“這么你是吃了藥之后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張弛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本來想問問師父,可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一臉難過,不然理由無懈可擊,不然怎么騙過這個老陰貨。
林朝龍端起酒杯和張弛同干了一杯:“張弛,你知不知道五維腦域?”
張弛道:“知道,我們學院正在使用的教學系統就是五維腦域生產的,我聽小雨說,五維腦域是叔叔的公司?”
林朝龍道:“是的,我們只是負責代工生產,所有的設計和系統都是幾位院士提供,這套系統其實是我付給韓大川院士的報酬,他過去幫助我開發了一套智能腦部治療系統。”
張弛暗忖,林朝龍難道對這套教學系統一無所知?只是負責代工?核心秘密都掌握在學院手中?
韓大川院士他聽說過,也是學院的發起人之一,不過在三年前,這位老院士已經因病逝世了,老林是不是打算從自己這里打聽教學系統的核心機密?
林朝龍看出了他的疑慮。
“你放心吧,我對你們的教學系統沒多少興趣,只是當年我答應過韓院士,對這套系統會給予二十年的支持,也就是說,在這二十年內我會無償為你們學院代工生產這套教學系統,我們之間也有正式的協議·。”
“得不少錢吧?”
林朝龍笑了起來:“錢只是一個數字,我不在意花多少,只在意花得有沒有意義。”
張弛面對老林裝逼只能嘆服,自己就算想裝也沒這個底氣。
林朝龍道:“謝院士生前曾經拜托我一件事,就是在這二十年間,要盡一切可能配合他研究團隊的工作,現在研究團隊的領軍人物是韓洛影院士,你應該認識吧?”
張弛點了點頭,跟韓老太非常熟悉。
林朝龍道:“韓洛影院士遇到了一個難題,目前你們學院的校委會對謝院士留下的這套系統有很多不同的聲音,新世界集團和陸百淵院士的團隊共同開發了一套名為天影的新系統,想要取代原有的生命場系統。”
張弛聽到這里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犯了一個錯誤,因為好勝心自己找到了老系統的bug還干掉了銅人,這就等于在公開課上證明了謝院士的這套系統不行,存在很大的漏洞,豈不是等于給陸百淵一方升級系統找了一個絕佳的理由。
林朝龍道:“你對新世界集團可能不太了解吧。”
張弛道:“我們學院的最大出資方,我聽說實力非常雄厚。”
林朝龍道:“他們集團的總裁是楚滄海,此人實力雄厚,方方面面的關系也非常厲害,在腦域科技研發方面,我是最早投入的,楚滄海在五年前介入這一領域,挖走了我旗下好多的干將,當時謝院士因為不齒他的行為所以拒絕跟他合作。”
張弛道:“他是您的競爭對手?”
林朝龍道:“腦域科技是未來發展的最大增長點,現在我們雙方在這一領域的競爭非常激烈,如果新世紀集團的天影系統取代我們的生命場系統進入水木,那么對我們公司的影響會很大。”
他并沒有夸張,楚滄海在腦域科技的投入是驚人的,雖然起步比他稍晚,可是現在卻呈現出后來者居上之勢。
如果韓院士沒死或許局面不是這個樣子,老院士去世后,韓洛影才接手他的研究工作,而韓洛影本身的研究方向并不是這方面,陸百淵在腦域科技的研究方面僅次于韓大川院士,他現在是國內乃至國際上最頂尖的權威。
林朝龍不是沒想過和陸百淵取得合作,可陸百淵對他的誠意并無興趣,堅決選擇了楚滄海的新世紀,五維腦域被追上乃至超越也就是這三年內的事情。
張弛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有些歉疚了,早知這樣今天就不該那么賣力了,歉然道:“林叔叔,對不起啊!給您捅了那么大一漏子。”
林朝龍道:“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能夠找出系統的漏洞證明了你的能力。”他端起一杯酒道:“來,再干一杯。”
張弛跟他又干了一杯,這次林朝龍拿起酒瓶給他倒酒,張大仙人受寵若驚,趕緊起身去搶酒瓶:“叔,您這是罵我,我來,我來!”
林朝龍道:“我有個事想求你。”
張弛暗嘆,老林啊老林,就知道你這只老狐貍套路深,兜了一個大圈子還不是想讓我幫忙辦事,幸虧林黛雨這方面不隨你,太現實了,無利不起早。
張弛裝得非常榮幸的樣子:“林叔叔,您千萬別這么說,咱們一家人,跟我客氣個啥,您說!”
這話林朝龍聽著可有點不順耳,誰跟你一家人?就算我同意你跟我女兒來往,也不代表你們就能結婚,說不定過兩天小雨會遇到更好的呢。
他笑道:“新世界方面的天影系統想要進入學院,也必須經過測試,其中一個環節就是學生測試,你既然能夠找到生命場的漏洞,也許就能夠找到他們的漏洞。”
張弛明白了,這事兒其實不用林朝龍說出來他都會努力去做,畢竟漏子是自己捅出來的,當然要盡量彌補,他點了點頭道:“叔叔,您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把什么狗屁天影系統搞個天翻地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漏洞更多。”
林朝龍暗嘆孺子可教也,端起酒杯道:“張弛啊,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就相信我女兒沒看錯人。”
臥槽!老陰貨,太不夠意思了,竟然那女兒當條件,給我畫了個大餅。
林朝龍的這個暗示不要太明顯,如果張弛成功,就不再反對女兒和他來往,如果張弛失敗,那就是女兒看錯人了。
張大仙人居然有些壓力了,老林這個人不可信啊,不排除他以后翻臉不認賬的可能。
可無論這樣這次自己的確是砸了他的招牌,彌補的辦法就是把新世界的招牌一起給砸了,反正他對楚滄海也沒什么好感,那貨不是當年背叛過秦老嗎?我得給秦老出氣。
周五晚上,張弛和方大航一行去了凱賓大酒店,餐飲協會的授牌儀式就在這里舉行。
說是榮譽授牌,也不是無償的,拿到榮譽的店家都得交五千塊的門檻費,這五千包括幾塊批量訂做的銅牌子,還有當晚的一桌酒席,宴會上還有慈善拍賣活動,這種活動全都是套路。
張弛他們等于吃自己的,張弛、沈嘉偉、葛文修、馬志紅、許婉秋、劉海余,他們六個是水木的,方大航背著張弛請了李晶晶,李晶晶周末剛好沒飯吃,順便把同宿舍的米小白和甄秀波都叫上了,這下剛好湊滿了十個人。
張弛見到李晶晶她們也感到很驚奇,馬上就明白了方大航的司馬昭之心,總想著提醒方大航這些妞都是超能力者,小心被她們給玩成司馬衷。
三人穿得都很時尚,來得特別早,見到張弛揮舞著雙手:“班長,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張大仙人嘆了口氣道:“有啥可驚喜的,不就是來混飯的嗎?”
甄秀波振振有辭道:“又不是你請得我們,方大航非得請我們來。”
張弛道:“拉倒吧您吶,他是請人家李晶晶的。”
李晶晶昂起頭很得意,張弛趁著方大航沒來低聲交代:“您要是沒看上人家,高抬貴手放過人家,千萬別禍害,那可是我哥們。”
米小白道:“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現在犯賤的男人太多了。”
張弛呵呵冷笑。
米小白呵呵呵冷笑,瑪德!拿我的臍橙去討好林黛雨,這貨又摳又渣,氣得想點菜,朝服務員招了招手:“菜單!”
服務員賠著笑:“這位小姐要菜單干什么?”
“點菜!”米小白瞪圓了雙眼氣勢十足,我今兒非把你吃吐血不可。
“對不起小姐,今晚都是套菜!”
這就尷尬了,米小白有點灰頭土臉,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知道,可我偏要點。”
“您請上三樓。”
這下不但是張弛,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米小白臉都紅了,哼了一聲道:“什么破店啊,一點檔次都沒有,以后請我都不來。”
這時候沈嘉偉陪著許婉秋他們來了,張弛起身打了個招呼,眾人入座之后,葛文修道:“方大航呢?”
張弛道:“辦手續去了,回頭得登臺領牌子。”
許婉秋笑道:“真是厲害啊,這么快就得到了餐飲協會的認證。”
張弛實話實說道:“花錢買的,這年頭只要肯花錢沒有買不來的榮譽。”
米小白一旁道:“那你買個校學生會會長試試。”
沈嘉偉看了她一眼,心說米小白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婉秋笑了笑沒說話,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現在對當上學生會會長已經沒有信心了。
張弛站起身來,因為他看到路晉強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來了,路晉強是京城餐飲業的領軍人物之一,也是餐飲協會的會員,他也是應邀前來,不過方大航和張弛都不知道他會來。
張弛趕緊迎了上去,路晉強看到張弛也分開人群走了過來,和張弛握了握手道:“你們參加活動也沒跟我說。”
張弛道:“您這陣子不是忙嘛,這種小事就沒麻煩您。”
路晉強道:“其實我跟餐飲協會很熟,打個招呼的事兒。”
張弛壓低聲音對他道:“老謝幫忙搞定的。”
路晉強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低聲道:“他也要來?”
張弛道:“這倒不知道,反正我沒請他,這種小場面他未必能看得上。”說話的時候,看到謝忠軍和舒蘭一起走了進來,路晉強趕緊把頭低了下去,壓低聲音道:“你別提我的事情,我先走了,省得師父看見我又生氣。”
他匆匆逃離了現場。
謝忠軍和舒蘭都是貴賓待遇,當然不會像張弛這幫人一樣坐后排角落里,張弛走過去跟他打招呼,謝忠軍和舒蘭專門來到他們這桌跟他的同學見了面,舒蘭道:“方大航呢?”
張弛道:“辦手續去了。”
舒蘭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把張弛叫到一邊,聽說方大航去交錢,頓時有些生氣:“這個崔西峰真是不靠譜,我跟他說過了,居然還收你們錢。”
她口中的崔西峰是餐飲協會的主席,也是凱賓的大老板,京城餐飲業的領軍人物之一。
張弛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畢竟現在社會利益至上,想得到就得付出,聽說是五千塊,也不算多。
舒蘭覺得面子上很過不去,張弛是謝忠軍的徒弟,謝忠軍把這件事交給了她,她當然要給辦得體體面面的,她低聲交代張弛,這事兒千萬別讓謝忠軍知道,回頭她去找餐飲協會那邊把他們的錢給要回來。
張弛跟她說沒必要,可舒蘭擺了擺手和謝忠軍走了。
方大航辦完手續回來了,并沒有馬上回桌,遠遠向張弛招了招手,張弛看出他臉色不好看,估計遇到事了,走過去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