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侯博平同學下周就要離開校園了,咱們一起敬晚宴的主角一杯,祝愿侯博平同學工作之后,青云直上,大展宏圖!”
幾人一起舉杯,侯博平激動的眼圈有些發紅,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曾經擁有的一切是如何可貴,上學的時候期盼著早日脫離苦海,盡早踏上工作崗位,那樣就可以不用再沒完沒了地做作業了,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心中反倒產生了不舍的念頭。
侯博平跟他們碰了碰杯,把杯中的王老吉涼茶一飲而盡,感慨道:“謝謝同學們,謝謝。”目光轉向張弛道:“尤其是要謝謝張弛。”
張弛笑道:“你謝我干什么?”
侯博平道:“今天我必須當著大家的面鄭重給張弛道個歉,我和張弛同桌三年,我非但沒有幫助過他,反而處處跟他作對,經常捉弄他,可張弛始終沒有跟我計較過,回頭想想,我真是慚愧。”
周良民道:“這我可得說你,高中這三年,你可沒少欺負張弛,如果不是我護著他,你更過分。”
張弛也發現周良民今天有點反常,處處在刷存在感,應該是想要在林黛雨面前表現出優越感,好把他們兩個比下去。
張弛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和猴子不單單是同桌,還是同窗共枕的關系,經常趴在一張桌子上睡覺。”
一句話把眾人都逗笑了,劉文靜道:“說起上課睡覺,張弛可是在年級出了名的。”
周良民道:“張弛上課睡覺是有原因的,他身體有病。”
侯博平聽這廝說話越來越不順耳了,橫了他一眼道:“你才有病呢。”
張弛笑道:“周良民說的沒錯,我身體的確不好,一上課就犯困,醫生說我體質差,身體負擔太重導致的腦缺氧,叫什么血氧混合比不足。”
劉文靜道:“我看你身體挺好的,前幾天咱們體育結業考試的時候,我還看你在八百米比賽的時候把霍青峰都給贏了,那可是咱們學校的體育健將。”
張弛謙虛道:“我那天算是小宇宙爆發,超常發揮了。”
林黛雨道:“如果你在高考的時候也突然小宇宙爆發,說不定能夠考上理想的大學。”其實這句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以張弛現在的成績要是能考上大學,恐怕小宇宙爆發都不行,可能整個宇宙都要爆炸。
張弛沒想過自己要考大學,他經歷決定了他的思維方式和世界觀跟同屆的其他同學不同,他從不認為踏入大學的校門就能夠如同鯉魚躍龍門般金鱗化龍,改變命運沒有捷徑,對他而言,考大學也不是最迫切面對的問題。
他首先要改善自身的體質,所以他來到凡間之后將多半精力都投入到了煉制培元丹改善體質,力求在這人世間多活一些歲月,多渡過幾許光陰。
此前煉制的那顆培元丹雖然稱不上完美,可畢竟自己在體質上的短板已經得到了一些彌補,等到他將培元丹內的能量全部消化吸收之后,他的體質甚至要比多數人還要強一些。
培元丹的吸收過程通常需要十八天,張弛預約了明天的體檢,他希望能有一個理想的結果。
最近一段時間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洗骨丹,如果身體方方面面的生理指標恢復了正常,應該是時候改善一下自己的身高了。
可就目前搜集到的材料來說,煉制洗骨丹的難度很高,過去在天庭隨處可見的材料,可在凡間都變得踏破鐵鞋無覓處。
劉文靜道:“小宇宙爆發!說得跟圣斗士似的。”
張弛道:“其實高考也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徑,社會都是多元化的,由各行各業的人組成,不可能每個人都成為大學生,也不可能每個人都成為管理者,總得有人從事基層工作。”
周良民道:“雖然你說得是事實,可我們還是應當力爭上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記得某位大師說過,要是童年的日子能重新回來,那我一定不再浪費光陰,我要把每分每秒都用來讀書。”
林黛雨聽到這句話心中微微一動,她忽然想起了不久以前,張弛親手送給她的那封情書。
劉文靜道:“這位大師是印度詩人泰戈爾吧?”
周良民點了點頭道:“我最欣賞最喜歡的大詩人,他的文字中充滿了人生的哲理。”
張弛道:“這老頭還說過,學習必須和實干相結合,實踐是檢驗理論的唯一標準。”
林黛雨禁不住笑了起來,前面的半句話是泰戈爾說得不假,他移花接木的本領倒是不小。
周良民也笑了起來,他誤以為林黛雨是在嘲笑張弛的無知,解釋道:“你前半句是泰戈爾的名言,可后半句不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句話最早出現于1978年5月11號的光明日報,根本不是泰戈爾說的。”
劉文靜道:“這你都記得那么清楚,周良民厲害啊,我看你今年考上一本沒有任何問題了。”
周良民有些得意,假惺惺道:“我成績也就那樣,跟林黛雨同學不能比,盡人事聽天命吧,希望高考能夠發揮出正常水平,考入理想的大學。”
劉文靜道:“你想報考哪所大學?”
“還沒想好。”周良民的秘密只對張弛說過,只有張弛知道他想和林黛雨報考同一所大學,希望張弛不要把自己出賣了。
侯博平道:“虛偽,都到這時候了你居然還說沒想好?說說唄,考不上我們又不笑話你。”
周良民道:“我真沒想好,你們不知道嗎?從今年開始,高考是先出成績然后填報志愿,我想看看自己考得怎么樣再定,你呢?”
劉文靜嘆了口氣道:“我想考省師范大學,畢業之后當人民教師,最好能回咱們北辰一中當老師。”
侯博平道:“好啊,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多么崇高的理想。”
周良民問劉文靜只是為和林黛雨搭話打埋伏:“林黛雨同學,你有方向了嗎?”
林黛雨淡然道:“我無所謂,看我爸媽的意思。”
劉文靜道:“學校已經保送黛雨去水木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