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修心就是修行,我以為在受傷的幾十年里,原本已經看透了這一切,說實話,有時候我還想著,無論你我誰活著,總歸是活著的,反正總有一天會回去。”
漠北之森,酒老看著那株巨大的燃香,自言自語,臉上表情說不出的落寞。
久久后,燃香后面的墻壁突然一陣蠕動,這次沒有出來妖皇尸體,也沒出來人族尸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赫然就是酒老,或者說,是幾十年前更加年輕的酒老。
他的臉色蒼白,更多的像一具沒有骨頭的皮囊。
“你倒是看的通透,對,你是中了怨龍毒了,可在中毒之前呢,在這天道網出現之后,你比誰都活躍,對咯,你還是一個帝文作家是吧,玩的很開心啊。
可我呢,我就一直待在這里,如果不是此地的特殊,溫養著我,早他娘的灰飛煙滅了,我們誰都不是獨立的個體,你,我,別看站在這里,完整嗎,我問你完整嗎?”
皮囊酒老怒吼起來,用手指著燃香之外的酒老,似乎不能越過出去。
酒老不語,久久后慘然一笑:“所以呢,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想活著,真正的活著,我要徹底跟本體斷絕了關系,妖族、人族、倘若有朝一日出去,還有其他幾族,將我融合成一個獨立個體,我就可以借助天靈之書重新活著了,劍無塵,你別忘了,這天道網出現在這片世界是為了什么。”皮囊酒老冷笑道。
酒老似乎想到了什么,握了握掌心的手:“所以,妖域的《妖神網》是你弄出來的?”
“哈哈,看來你還真忘記了些東西啊,《妖神網》《天道網》種子本就是我們帶的,只不過只能在這片世界投下一個,而如今,兩者皆出,也是時候讓兩者旗鼓相當起來,摩擦,讓的這片世界真正的靈醒來了。
三足鼎立,我才有機會,你雖是自由身,可忘記太多的東西了,可悲啊,哈哈~~”
酒老閉起眼,看著自己的掌心:“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當年是不是你在落雪峰?”
皮囊只是哈哈大笑著,再次悄然融進石壁:“你猜啊——”
酒老離去,這是他和宋仁在天魔海分別,悄然潛入尸淵后,最后一次的談話,而后徑直回到了靈花閣…
宋仁和柯胖、夏芷藍三人,在裝扮過后,便歡笑著出了宮門,直接向著點墨樓而去。
點墨樓,算得上是京都這邊,數一數二的文人聚集地,有時候一些幾十年不曾露面的大儒都會出現,還有一些流芳作者,也會在里面現身,總之,很熱鬧。
而這次,因為最近這段時間,以詩詞做小說而寫的《儒道至圣》大火,拋開精彩絕倫的劇情不談,光是如今里面的詩詞,就讓人嘆為觀止,直接掀起了一股詩詞熱潮。
網上的各種帖子數不勝數,現實中,一些大家族的,喜好詩詞的便相約聚在了這次點墨樓,主要聚會點就是詩詞賞析,甚至于點墨樓幕后老板,還拿出了一個會作詩的豬妖作為彩頭。
果然,這個噱頭一出來,更是吸引了許多人,啥意思,愚蠢的妖族都能作詩?吹吧你。
你這是在侮辱我們,我感覺自己十幾年的教育白學了,不行,得來看看。
故而今日的點墨樓,在上一次舉辦活動后,此次是最熱鬧的。
而且別看這點墨樓是一個‘樓’字當頭,但是,卻是一片連綿的山莊,樓宇甚多,許多才子佳人,世子貴族站在各個樓宇上,隔空打著招呼,宛若一片巨大的池塘上的蓮蓬。
所以,當宋仁三人而來時,看著如此規模和奇妙的地方,一陣贊嘆。
在京都這寸土如金的地方,能有這么一處巨大的山莊,還經常吸引各個圈子的人,足看得出,這幕后老板挺厲害的。
作為柯家有錢人,當然有常年包的樓宇,三人一進來后,就有點墨樓的侍女們送上茶點,宋仁打開窗戶,看著各個相鄰的樓宇門歡聲笑語,而在下方的中央空地上,有一個巨大的鐵籠,上面蓋著紅布,有符文印記閃爍,想要神識進入,根本不可能。
“宋大哥,看見了吧,那里面一定關的就是豬妖,你說萬一這豬妖不會作詩,那點墨樓老板可就顏面盡失了,忽悠這么多人,后果很是嚴重,可萬一會做呢?太扯淡了吧,我真的很好奇啊。”柯胖趴在窗沿上,盯著那鐵籠道。
夏芷藍也是走過來:“我總感覺不信,妖族在我印象中,就是打打殺殺,數量龐大,聽說動不動就是數十萬的獸潮而來,說作咱們人族的詩?還是一頭豬,總覺得太夸大其詞了。”
宋仁則沒說話,只是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大多數不是閉門造車,就是世子貴胄,他們甚至在家族的庇護下,見都沒見過妖族,印象都停留在書中或者網上所看的。
妖族那邊,早在兩千年前,妖神網開始計劃時,就已經讓學習人族的漢字語言,只不過被絕大多數妖族不屑,但還是有一部分學習了。
更是在五十年前妖神網真正覆蓋時,眾妖才明白過來,進入了全妖學習的時代。
他是經歷過的,無論是里面的妖帝顯化還是他們對詩句的學習,某些方面,甚至比一些人族還要厲害。
看不起豬是吧。
曾經他也看不起,直至遇見了豬三那家伙。
就在宋仁思考之時,下方的鐵籠旁,走來了一個老者。
許多人的頓時安靜下來,柯胖更是眨了眨眼:“竟然是文大師親自來了,文大師除了詩詞做的好外,還是一名百世作家啊,由他主持,估計許多人都沒話可說。”
柯胖給宋仁解釋道。
宋仁倒是笑了,沒想到竟然是他,點墨樓老板挺厲害的啊。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文大師上一次十五位百世作家團建,就在一塊的,而且在交流過程,見解就很獨道,他還和其爭辯了幾句,留意了他,沒想到時隔這么久后,會在這里碰見。
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