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悄悄溜進來,看著懷中的玉人,王泉咧嘴無聲笑了。
滿足感十足,還有一絲復雜的情緒,王泉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東西。
半個小時后,兩人洗漱完畢,開車回村里。
按照老規矩,結婚后的第一頓早餐,要有新媳婦來做。
只是傳到現在,年輕人都喜歡睡懶覺,特別是新婚之夜肯定不會睡那么早,大家也就不再苛求這些。
有心的,會主動承擔午飯這一餐。
兩人在小區外面的超市里買了一些菜,都是張舒會做的。
回到家里,劉香蘭還笑著說不用張舒做飯,到了咱家,只管等著吃飯就行。
最終還是沒有堅持過張舒,以后做不做飯不好說,這一頓飯,張舒志在必得,也想在公婆面前證明一下自己。
王富強和王富貴來了,來了之后偷偷看了一眼張舒,兩人輕聲打了招呼之后就轉身朝著王泉走過來。
“大哥,昨天到底咋回事?你晚上問嫂子了沒有?你是不知道,我現在看見嫂子還有心理陰影呢。”
王富貴昨天是排頭兵,陰影最大的自然是他。
提到這個話題,王泉沒忍住笑了。
昨晚倆人運動之后,王泉問過這件事,張舒的回答也很簡單。
“那么多鬧騰的視頻都看膩了,反正目的都是一樣,無非是整治新郎和伴郎,干脆反其道而行,看看你們的反應。”
“你嫂子給咱開玩笑呢,別往心里去。”
王泉簡單回答之后,看向王富強,“你跟你對象處的咋樣了?”
王富強嘿嘿一笑,眼中也是多了一道神采,道:“還行,換過手巾了。”
換手巾是本地農村一種說法,跟訂親一個意思,換手巾就意味著雙方認同這門親事,只等結婚就行。
“好事呀。”
王泉點頭,這個老實蛋不吭不響的就換手巾了,自己這個大哥都不知道。
順口問道:“自己開個店能行不?”
之前就問過王富強,他并沒有多大的野心,只想著找個不錯的生計,安穩過日子。王泉想過幫他開一個攤位,或者是直接加盟三匯的連鎖店。
王富強猶豫片刻,搖頭道:“再等等吧,我再學一段時間。”
“行,你啥時候覺得可以了,跟我說。”
一看大哥已經有了安排,王富貴趕緊出聲:“大哥,那我呢?我啥時候可以跟你一樣做生意?”
“你?還早,豬腰子剛弄明白,就想出去?”
張舒的廚藝師從苗慧娟,會做幾道家常菜,稍微復雜一些的還沒能掌握。王泉也是第一次吃到張舒做的菜,幾人都是贊不絕口,確實不錯。
過年的時候,張舒來過村里,很多人都知道王泉找了個漂亮媳婦,等參加婚禮的人回來一說,才知道王泉的媳婦是大學生,還是在銀行上班的。
聽著別人議論,劉香蘭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面子這東西,誰不想多掙。
瑣碎雜事忙完,王泉和張舒開始了他們早已商量好的旅行。
五月三號。
十幾輛運輸生豬的運輸車在鑫隆屠宰場排隊,等待驗收過磅。
郭杰開車經過的時候瞟了一眼,車子走過去十幾米之后,一腳急剎車停下。郭杰臉色難看,倒車回去之后,打開右側車窗,通過車窗看向運豬車。
“媽的。”
突然破口罵了一聲,郭杰臉色漲紅,眼神狠狠的盯著運豬車。
隨后,猛踩油門,從大門口進去,郭杰一陣小跑,來到廠里負責人李飛的辦公室,連門都不敲,直接狠狠推開。
李飛驚愕的看著郭杰,“咋了?火氣這么大?”
此時的郭杰面目猙獰,眼珠子都有些發紅了,死死盯著李飛,道:“李總,這么玩就不過分了吧?”
李飛一臉霧水,看著郭杰。
“這段時間殺兩百斤的豬我就不說什么了,今天怎么著?一百多斤的也要拉上充數了?你們要是這樣玩,那就別怪我不奉陪了。”
原來是因為這。
知道什么原因之后,李飛也是一臉無奈,示意郭杰坐下,才開口道:“郭總,你先別急,容我跟你好好說說。”
“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么花樣。”
郭杰憤憤不平,本來客戶就嫌棄貨的重量變小,現在好了,更過分了,自己怎么跟客戶解釋?
“最近一段時間,外省又出現豬瘟了,又開始嚴管了,生豬出不來了。咱們中原的生豬屠宰量太大,本地養殖場的存欄大豬已經供不上了。”
“豬瘟這種東西,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身邊不會出現,養殖場現在也人心不穩。再加上最近豬價上漲,養殖戶就變得刁鉆起來,想要大豬,必須配帶一定數量的中體型豬,要不就不賣。”
“你說,咱們做生意的,殺還是不殺?”
郭杰氣悶,反問道:“一百多斤的豬都快占到五分之一了,這還只是配帶?照你這樣說,以后是不是配帶比例更大?”
“李總,咱都是明白人,一百多斤的豬對于你們來講無所謂,反正白條稍微小點客戶不會有怨言。可對我們來講,那就不行了。”
“一百多斤的豬,幾乎所有副產單體重量都會下降,客戶能接受嗎?”
李飛苦笑一聲,主動說道:“價格咱們可以再商量嘛。”
郭杰很堅決的搖頭,“這不是價格的問題,產品賣相不過關,價格便宜也打動不了客戶。我要是把這種品質的貨賣給客戶,他們能直接拒收,你信嗎?”
“郭總,事在人為嘛。工人打包的時候,你可以大小摻雜著,一包貨里出現個別情況,客戶應該能夠理解的。”
“再說了,這種情況也不是只有咱們這里有,其他場子也都在這樣做,大環境如此,咱們個人根本改變不了的呀。”
不提其他場子還好,一提到這個話題,郭杰臉色更加難看了,直接懟道:“其他場子?那你去看看康源每天都殺的多大的豬!我就不明白了,人家現在還能保持在230斤左右,你這邊竟然不到200斤,同樣是屠宰場,差距為何這么大?”
李飛不在說話,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