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5361頭。”
財務室內,王泉被財務人員報出的數字嚇到了。一旁的林東也是眉頭微皺,卻沒有王泉反應那么大。
跟王泉說話的這個財務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姑娘,她可不管王泉什么表情,嘴里又蹦出一串數字,“昨天的貨款總共1313445元,這是打款賬戶。”
一百三十多萬?
一天的貨款?
王泉真的懵逼了,一天的貨款比他全部身家加一起都要多。
林東沒有說話,剛才財務當著他們的面計算出來的貨款,錯不了。
默默的把錢轉到人家指定賬戶中,林東不由苦笑,幸好這一行資金回籠比較快,這要是其他行業,耽誤個十天半個月,誰他媽扛得住?
有些事,還真是不干不知道,等你真正開始做了,才能體會到里面的艱辛。
怪不得,別的承包商要跑。
誰他媽受得了你一天五千頭的屠宰量?
三匯一個場子一天才殺六七千頭,人家是大集團,有足夠的渠道消化。你一個私人屠宰場玩這么大?就不怕閃著腰?
王泉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心里想的跟林東不一樣。
毛豬現在應該是10.8一公斤,一頭豬按照平均數值120公斤算,一頭就要1300,一天五千頭,要…。
媽呀,六百多萬?
董自立,到底是多有錢?
“這是我們今天需要廠配的副產品,你們核算一下,我這邊等會給你轉過去。”
財務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單子遞給王泉,上面密密麻麻的列舉了好多種副產品。
一般情況下,每個賣肉的攤位都會附帶一些副產品,比如豬蹄,豬大腸,豬肝…
廠配是指這些主要經營白條豬肉的商戶,從屠宰場購買白條的時候,順帶購買的副產品,根據客戶能力不同,需求量自然不同。
肯定的是,他們沒有專業經營豬副產品的客戶需求量大。
王泉大概看了一眼就把單子遞給了林東,然后轉身走出財務室,一頭扎進溫濤的辦公室。
“濤哥,忙著呢?”
王泉一臉訕笑,走到溫濤跟前,遞上香煙,幫忙點火,弄得溫濤驚疑不定。
“別,我自己來。”
點上香煙,溫濤玩味的看著王泉,手里把玩著打火機,“說吧,啥事兒?”
王泉一臉正氣,“沒事兒就不能找你聊聊?”
溫濤笑了,那打火機對著王泉虛指一下,道:“行了吧,我可是沒少聽說你的事兒,你就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說吧,到底啥事?”
這是誰在造謠?
我王泉啥時候干過這種事?
“濤哥,問你個事兒唄。”
“直接說,別墨跡。”
“得嘞,你們銷售白條沒有區域保護什么的吧?”
溫濤腦中閃過一道光,似乎明白了點東西,詫異道:“你要給我介紹客戶?”
“試試唄。”
王泉挑著眉毛跟溫濤使了一個眼色,繼續道:“你們賣白條的客戶都能附帶著豬副產品,為什么我們做副產品的不能穿插著豬肉賣?副產品的批發商都有自己的冷庫,不管是硬件設施還是經濟能力,一點都不比專門賣白條的那些人差。你說對不?”
溫濤點頭,確實是這個理,如果王泉能幫忙介紹客戶,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可又想到王泉上次過來談合作的那副嘴臉,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這小子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他能這么好心,白白跟自己介紹客戶?
“你也看到了,咱們場的白條現在不怕賣,每天來這里拉白條的冷藏車都要排隊。”
“你跟錢有仇?”
溫濤愣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到王泉的調侃聲。
“你要跟錢沒仇的話,不應該拒絕我的建議呀。”
溫濤無奈的搖頭,低聲道:“你想要什么?別說白條了,現在副產品價格都透明了吧,你要真想搞白條,中間空間沒有多少呀。”
溫濤以為王泉想要從中賺取差價,不由的提醒他。
“不,白條我也不懂,沒那精力去學。”
“你到底想要什么?一次性說完。”
王泉眼珠轉了兩圈,笑著問道:“我看那些拉白條的車都是用的肉鉤,白條都是懸掛著,底下空蕩蕩的,是不是有些浪費空間。”
溫濤瞬間明白了王泉打的什么主意,不由苦笑,“你這腦子呀,冷藏車下面是空著,但也拉不了多少東西呀。你生意做這么大,還在乎那點運費?”
王泉給溫濤一個大大的白眼,“蚊子腿也是肉,該省也得省,關鍵是順路,他們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便宜了我。省出來的錢,我請你喝酒。”
“行,你要真能介紹客戶,你想咋辦就咋辦。不過咱們丑話說前頭啊,其他車輛,你自己去跟人家溝通,人家貨主同意,你才能裝,貨主不同意,你可別給我找麻煩。”
林東發現王泉最近幾天有些反常,不去車間幫忙干活且不說,他整天跟那些冷藏車司機混在一起,一待就是半天,有時候還跟別人湊在一起打牌,不管輸贏,中午總能混進司機圈子一起吃飯。
不到一個禮拜,經常來康源拉白條的那些司機都認識了王泉,知道這個康源場包副產品的老板,性格不錯,不拿架子。
有些司機甚至從外地帶過來一些特產品,也會分給王泉一些。
“泉子,過來,給你個好東西。”
一輛9米5的冷藏車剛剛停穩,駕駛室就傳來一聲吆喝。
王泉正在圍觀別人斗地主,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眼,趕緊小跑著朝著冷藏車跑過去。
“猛哥,這么快就回來了?”
司機張猛,也是這輛冷藏車的所有者,跟王泉林東一樣,從洛河出來的。看到王泉到了跟前,這才讓副駕駛位的男人抱出來一個壇子。
“我戰友,他父親是個老中醫,自己家泡的藥酒,給我弄了十斤,我提前分好的,這一壇是五斤,你留著慢慢喝。”
張猛接過王泉遞來的香煙,點上之后,瞇著眼,壞笑著,“少喝點,這玩意兒跟山藥差不多,你懂的。”
王泉一臉懵逼的看著張猛,心里多少了解他說的話肯定有別的意味,卻不知道怎么跟山藥扯上了。
“山藥咋了?”
張猛的副司機張闖跟他同村,跟王泉接觸幾次,兩人關系還算不錯,平時也經常開玩笑,特別是知道王泉還沒結婚后,經常跟王泉科普一些小知識。
長途司機,沒有幾個不是煙鬼。
說話的時候嘴里的煙卷隨著嘴唇上下跳動,張闖臉上神色更是精彩,道:“山藥嘛,不能多吃。男人吃多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多了男人受不了…”
老司機不愧是老司機,張口就來。
王泉心里了然,卻鬼使神差的順嘴問道:“要是倆人都吃多了呢?”
張闖笑的更加放肆,哈哈笑道:“都吃多了?床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