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走到河灘邊某個位置,然后蹲下身體,他伸出右手輕輕地撥開堆積隆起的一小撮泥沙,然后就將一個腐爛陳舊的項鏈提了起來。
用以系在脖子上的紅繩,早已腐爛的一捏就碎,下面的金屬吊墜也是氧化到了黢黑的程度。
這吊墜,應該是某種動物的“抽象形象”,線條很簡約,應該是一種平安的寓意,至于那究竟是什么動物…可能是豬,也可能是老虎,但這并不重要。
羽生用手指輕輕地摩挲著這件東西,三兩下之后就搓掉了上面的氧化層,露出了其本來的面貌。再對比他手中的照片的話,就能發現上面留存下的影像與羽生手里的實物確實是一件東西。
“所以說沒事別戴項鏈,這種行為在這個世界是一種特別高危的活動…”
一邊將指尖的泥土抹掉,羽生不由自主的這樣喃喃低語了一句。
“羽生大人,你說什么?”
“沒什么,”羽生搖了搖頭,然后站起身來,“這是今天剛剛發現的?”
“是的,羽生大人。而且從周圍的痕跡判斷,這個項鏈應該是最近才被遺留在這里的,因為它根本不像是三四年前被丟掉然后再從河底翻出來的樣子…很有可能那孩子最近被移動過,因此才留下了線索。
一直以來我們的想法沒有錯,她果然還在村子里。”
那個漩渦忍者說道。
羽生點了點頭,從“遺物”的損害程度上不難得出這樣的判斷,然而問題是為什么時隔多年之后,這東西才會再次顯露出來。
有人犯了這種致命性的失誤?這種可能性也太低了。
話到這里,事情也比較清楚了,現在羽生跟漩渦忍者們正在交流的是之前漩渦街區在遭到云隱忍者入侵的當晚,一個漩渦孩童消失了的。
這種頗為離奇的失蹤,“影流”一直沒有放棄對其進行追查,只不過時間到了現在,他們一直一無所獲,因此很多人內心其實已經不抱有希望了…失蹤案件大抵如此,如果當時沒有追蹤到線索的話,事后基本上就代表著絕望。
于是,就算是比羽生還要在意這件事情的漩渦一族,到了現在也把對那個失蹤的追查當做是“例行任務”了。
然而,現在線索又突然出現,而且還是非常直觀的線索。
“那個孩子的母親,我的記得剛剛過世不久吧。”
“是,她是半年前去世的…那還可以算作是一個年輕的人,現在本就不是她生命的盡頭。只不過失去了支撐的生命,總是會格外脆弱,自始至終都看不到希望的人,有那樣的結果可想而知。”
這還多愁善感上了?羽生趕緊制止了跑遍了的部下,“除了吊墜之外呢,還有什么發現嗎?”
“這周圍還殘留著十分微弱的查克拉反應,只不過…需要細細的辨識,這是憑我們幾個做不到的,我們需要組織的幫助。”
“我知道了,通知三奈,讓她來負責這件事,盡量把這件拖了這么長時間的事情搞個清楚…這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三奈是十三香里的查克拉感知型忍者,是現在影流和漩渦一族之中最強的感知忍者,基本上也是木葉最強的查克拉感知型忍者。
“例行任務”一下子變得重大了起來。
接著羽生瞥見了一旁變得躍躍欲試起來的玖辛奈,于是立刻又下達了一個補充命令,“把玖辛奈從任務之中剝離出來,中忍就該老老實實去拔草抓貓。”
“羽生大人…”玖辛奈的失望馬上就顯露在了臉上。
“這是命令,你還不到接觸這種任務的時候,”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態度過于生硬了,于是羽生又稍稍解釋了一句,“連太陽都懸浮在無盡的虛無黑暗之中,事實上,越是值得夸耀的光,它就越會投下濃到化不開的陰影。”
然而這樣隱晦的暗示,玖辛奈自然是聽不懂的。
時至今日,如果羽生還覺得漩渦失蹤的這口黑鍋應該扣在云隱身上的話,那他就是大小腦發育不健全了。
攪混了水的是一個人,渾水摸魚的好像是另外一個人。
木葉的黑鍋總應該扣在誰的頭上?這次這句話好像不再是玩笑了。
不該留下痕跡的時候留下了痕跡,甚至這個痕跡后面還跟著一連串的線索,無論如何,這種不合常理的“意外”好像隱隱約約地有些刻意的成分,然而有什么人要搞什么事情,在結果未曾顯露之前只會是一團迷霧。
為了揭開這一團迷霧,總有人會為此而積極行動…哪怕這種事情本就不該由她來行動。
比如,漩渦玖辛奈。
幾天之后。
“目前我們已經大致圈定范圍,接下來就是仔細排查,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們能夠完成這樣一個大任務呢。”在影巖上,玖辛奈指著木葉的某一片區域說道。
明明被禁止行動了,可依然還要摻一手,此時的玖辛奈身上好像顯現出了她兒子的身影…不,應該說她的兒子完美的繼承了玖辛奈的DNA。
“但是玖辛奈,你還沒有告訴過我那個任務具體是什么。”
甚至玖辛奈還找了個最靠譜的幫手,他是一個黃毛。
“不是說了找人嗎,剩下的都是機密,保密意識,你不懂嗎?”
玖辛奈壓根就沒有把事情說清楚,波風水門就湊過來幫忙了。
“是你所在的組織的任務?我覺得你肯定是在擅自行動。”波風水門很簡單的就得到了這么個正確結論,不然的話玖辛奈也不會找他來幫忙了,“玖辛奈,如果羽生大人知道了你的行動…再進一步說,如果你陷入了危險的話,那位大人會很溫和的原諒你嗎?”
不得不說,水門同學還是能夠切中要害的。
這話讓玖辛奈打了個哆嗦,某些她特別想切掉的記憶不由自主的浮現了出來,那是一種她甚至想要以切掉一部分大腦作為代價而遺忘掉的記憶…記憶里只有橫擺著的旗桿,蕩來蕩去的小腳,以及人們魔鬼般爽朗的笑聲。
“我們只是來找線索的,我保證找到了就退,肯定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玖辛奈這樣辯解著說道。
“…”這話波風水門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應不應該裝作相信了。
“你去不去?出發了。”
說完,玖辛奈也不等水門的反應,直接就奔向了那個街區。
波風水門還能如何?
他已經意識到了眼前的任務有些非同尋常,非同尋常就代表著其中可能存在著危險性,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更不能放任玖辛奈自己妄為了。
水門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