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防線是以候意為假想敵而設立,但現在林塵發現,候意的輕功在七名宗師中竟然排名很靠后,哪怕不是墊底也是倒數,那么之前的防線面對諸位宗師的沖擊就有些不穩當了。
收縮防線,嚴防死守,先扛過去再說。
白發白須的魯青柏雙眼微瞇看著防線調動的君山觀,蒼老有力的聲音在君山觀四周回蕩:
“老夫不想看到有誰出工不出力,哪怕是死也要死進去,誰能立下大功,我會稟尊上,獎勵中級深淵血統一份。”
魯青柏的聲音毫不掩飾,不但聯盟諸高手都能聽到,連林塵也能聽到,相比其他人的精神一振,林塵是驚訝中帶著不可思議,因為從這老頭話中他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內幕,在這七名宗師身后,竟然還有更強大的高手在驅使他們。
難怪能號令七名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先天宗師,原來還有更強者,連他們都要尊稱為尊上,可見不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非同一般。
不過林塵沒有時候研究到底是誰,在那個中級深淵血統的刺激下,幾位降臨者聯盟的宗師高手戰意暴漲,幾乎是同時從四面八方發起了攻擊。
位于西邊的七殺盟盟主七夜是個少了半邊耳朵滿臉橫肉的兇悍大漢,戰斗方式也是兇悍無比,撐著厚厚的血紅色三尺氣罩如一顆流星般沖向君山觀。
林塵伸手一指高聲命令:
“第三隊聽令,放箭!”
剎那間,一連串沉悶的弓弦聲響起,超過二十支箭矢響著凄厲的尖嘯劃破長空,一頭扎在七夜護體氣罩之上,發出一連串的爆炸聲響,二十幾支箭矢無法承受兩股強大的力量產生的恐怖動能直接炸成碎片。
二十支箭矢炸開的瞬間,七夜氣勢洶洶的身形陡的頓了一下,被強行狙了下來。
但這只是開始,二十名高級射手狙擊之后是五十名普通射手的箭矢緊隨而至,精準的射中停頓的七夜。
才一星中品的普通射手對有準備的先天宗師來說幾乎沒多少威脅,先天宗師三尺氣罩防御力驚人,哪怕是一把攻城錘砸下都能強行扛住,但能扛住不代表毫無壓力,一波精準的箭雨落下,七夜護身氣罩明顯削弱了薄薄一層。
不過這點消弱對擁有三尺厚護身氣罩的七夜來說只是毛毛雨,他滿臉橫肉怒視居高而下不斷灑下箭雨的君山觀咧嘴冷笑:
“且讓爾等囂張一番,待吾攻上,必將爾等全數誅殺!”
抬手一拍,一股粗大的氣勁卷出,射來的十幾根箭矢全數被拍飛,幾個騰挪便已沖至半山腰處。
君山觀是建立在君山島邊緣一處小山上,小山最高處也就剛過百米出頭,林塵所在位置也就五六十米左右,對普通軍隊來說這是難以跨越的天塹,但對先天宗師來說這也就幾個騰挪的功夫,如果是輕功精妙的可能只能借一個力就能直接躍上。
不止是七殺,其他先天宗師都是硬頂著漫天箭雨攢射沖上君山觀,血神盟盟主于成春與副盟主鄭文鋒繞至君山觀北邊,也就是靠近洞庭湖那一邊,哪怕這邊地形陡峭是座懸崖,但這也難不住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分擔壓力如一頭大鳥掠至崖頂,還沒站穩就是一波箭雨迎面射來,以及一波長相猙獰的蝎人在幾頭蝎人勇士的帶領下一擁而上。
于成春臉上露出一抹猙笑,雙臂一抬,雙掌之間一團血光迅速凝聚成球,內力匯聚以極快的速度凝聚出一個人頭大的血球,一手握住血球對準前方猛的砸下。
“轟!”
血球猛的炸開射出漫天血光,沖上來的蝎人全被炸開,首當其沖的幾頭沙蝎戰士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
于成春豐富的經驗讓他立即抓住機會一頭沖入還未消散的血光中,伸手抓向一頭體型格外巨大的蝎人勇士,評價為三星下品的蝎人勇士體型長達四米,體魄極其強大,剛于成春一招正面轟中也只是令其受了點輕傷而已,但這并不代表它是先天宗師的對手,于成春照面一掌拍下,其肩部那比鋼鐵還要堅硬的甲殼當場粉碎,半邊肩膀都塌了下來。
但身為巢穴兵種,蝎人勇士根本沒有恐懼的概念,壓根沒理會碎掉的半邊肩膀,只是伸出另一鉗子狠狠夾向于成春,特別是身后那尖銳無比的尾尖如閃電般鑿下。
不過先天宗師武道高手實在是太厲害了,哪怕只是三星下品內功入道那也是宗師,反應簡直就像是閃電一樣,遠比異族的正式職業者要厲害,這幾乎快如貼臉子彈般速度彈出的一刺竟然被他偏頭避開,手臂粗的尾尖鑿在三尺氣墻之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于成春也身不由己的后退了半步。
緊接著另一頭蝎人勇士從另一邊繞過來,雙鉗一上一下伸出夾向他的脖子與腰間,兩頭蝎人勇士身后還有許多體型稍小一號的蝎人戰士悍不畏死的沖了上來。
于成春被蝎人勇士一尾刺擊退本就有些惱怒,見些臉上橫肉一抖獰笑道:
“如此不知死活,本座就成全你....不好!”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頭皮發麻,眉心喉間隱隱刺痛,豐富的經驗立即意識到危險,大喝一聲催動真元,本被消磨了許多的護身氣墻再次暴漲恢復至三尺。
幾乎就是在這剎那間,他眼睛余光看到兩道虛影從蝎人縫隙中飛來,幾乎如閃電般釘在眉心喉間位置,直直深入三尺氣墻近一尺之深。
“神射手!”
他眉毛幾乎是炸裂,滿臉兇悍的抬頭透過蝎人縫隙看向....下一秒臉色大變,不顧形象的往后一仰,‘咻!咻!’兩聲厲嘯在他耳邊炸開,兩抹虛影強行刺穿一部分護身氣罩從臉部上面穿過。
這時他才看清,那是兩根黝黑如玄鐵般的箭矢,與護體氣罩劇烈摩擦而生出一環火光,宛如一枚火箭從自己面門掠過。
就在他在狼狽的躲避兩名神射手的箭矢時,他邊上的鄭文鋒此時還處于崖下,被兩名神射手加十名高級射手生生壓制于崖下無法上來。
于成春運氣還不錯,他晚于鄭文鋒跳上山崖,林塵安排在北邊的四名神射手同時集火第一個跳上來的鄭文鋒,四支神射手專用的黑鐵箭矢藏于漫天箭雨中打了鄭文鋒一個措手不及,直接被射得倒飛下崖,如果不是他修為深厚輕功也精妙,可能直接摔下崖摔傷也說不定。
后面哪怕有于成春分擔兩名神射手的攻擊,他同樣還是被壓制于崖下,一旦露面就是被一波箭雨加一群蝎人勇士給強行壓下,硬是無法上來。
先天宗師雖然厲害,抓住機會能輕松虐殺一片神射手,但在神射手占據地利有準備且有前排肉盾的情況下,想強行沖上來可就不容易了,如果運氣不好有可能會被反殺也說不定。
這只是北邊戰場,東邊與西邊各只有一名宗師,林塵相應派往這兩邊的手下最少,每一面都只有兩名神射手與兩名蝎人勇士,十名高級射手,十名蝎人戰士,三十名普通射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能擋住兩名宗師就行,他主要兵力都是布置在南邊,以抵擋以白發魯青柏為首的飛仙盟三位宗師高手。
總共十名神射手,五十名高級射手,十名蝎人勇士,五十名蝎人戰士,一百普通射手,這是林塵布置在南邊的兵力。
為了避免他們利用地形,他在魯青柏出手前命令蝎人戰士將君山觀前面全給拆了,只留下一片殘垣斷壁,無任何躲藏之處,只能直面上百位射手的集火攻擊。
魯青柏也沒想什么戰術,直接讓自己兩個直屬手下巫淮左邊張雷右邊,自己居中,直接平堆過來。
三人撐著厚厚的護身氣罩大步走入君山觀廢墟,當來到觀后進入射擊距離,林塵大手一揮:
“集火右邊!”
剎那間弓弦如簧響成一片,上百箭矢如雨落下,精準的集中在巫淮及周圍小片范圍內。
巫淮嘴角微翹,一步邁出幾乎如閃爍般橫移十米避開漫天箭雨,下一秒又是一波箭雨落下,他又以同樣的手段橫移至另一邊避開這一波。
一連避開三波箭雨他已經沖出三十多米,十米外便是嚴陣以待的蝎人勇士。
“憑一些巢穴兵種就想抵擋七名宗師的沖擊,真是妄想!”
這時又是一波箭雨落下,他輕松一步邁出出現在右邊十米之外,剛一現身還沒來得及站穩,五根黑鐵箭矢同時出現在他現身的位置,五名神射手蓄力一擊同時命中,他那三尺氣罩直接被炸開,漫天鐵粉紛飛中出現一個龐大的黑影,一頭蝎人勇士直接撲了上來,猙獰的面孔令巫淮冷汗直冒,手腕一抖‘嗆’的一聲刺耳的劍吟聲響起,雪亮劍光一閃,漫天血雨紛飛,那龐大的蝎人勇士直接齊肩被一分為二,三分之一身軀飛出,三分之二墜下,但只剩殘軀的蝎人勇士面無表情,粗大的尾刺隨殘軀壓下,尖銳的尾尖一閃鑿下,直接從巫淮胸口穿胸而過釘在地上。
“啊!”
巫淮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揮掌將另三分之二尸體拍飛,尾刺被帶飛拔出,泛黑的鮮血立即噴涌而出,尾刺有毒。
然而這只是開始,一頭蝎人勇士被分尸并沒有影響到其他蝎人勇士,作為巢穴生物只有絕對的服從命令,哪怕同伴慘死在眼前他們情緒也無任何波動,宛如機械般冰冷無情,兩頭蝎人勇士與一頭蝎人戰士直接撲向受傷的巫淮。
巫淮翻身而起手中青鋒一掃,一道雪亮劍氣飛出將兩頭蝎人勇士身前斬出兩道深達半尺的血糟,其中一頭蝎人勇士一個鉗子直接被卸了下來,卻未能令它們有任何遲疑,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五鉗砸下,逼得巫淮左手抬掌拍出,勁力澎湃,借力貼地向后滑出,準備先脫身再說。
一掌借力滑出五米開外,他一個漂亮的后翻剛站住,胸口劇痛一股黑血噴出,他忍不住頓了一下伸手捂住,卻是聽到不遠處自家老大的大吼:
“小心!”
還沒反應過來,眼皮余光便看到五抹虛影閃過,便是額頭喉嚨胸口等部位劇痛。
“我要死了?”
意識迅速模糊,很快墮入無盡黑暗。
“巫淮!”
魯青柏臉色極為難看,大袖一揮雄厚的真元將飛來的箭雨卷走,腳一跺一圈氣浪炸開將撲來的蝎人推開,一掌拍下一頭蝎人戰士四分五裂。
剛殺一頭蝎人戰士,立即又是一波箭雨飛來,他再次揮起大袖將箭雨卷走,收袖時他臉色有些凝重,大袖下擺出現五個小洞,其中一道貼著手臂從長袍下腋處穿過一個小洞。
神射手的攻擊力超出了他的預料,哪怕是先天宗師也頂不住數名神射手的集火,只要同時射中,護身氣罡直接破開,然后就危險了,巫淮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事實上光是神射手厲害他都不怕,如果不給他們集火命中的機會就不會有事,重點是這些巢穴生物太悍不畏死了,只要能對他們造成麻煩,這些巢穴兵種竟然寧愿以自己的命來換一個小小的機會,這就讓人恐懼了。
武林高手先天宗師是很厲害,但不管在哪個世界就從沒聽過國家是由武林高手或大派做主,不管多大門派,朝廷大軍一到,再強大的門派也要灰飛煙滅。
武林高手再厲害,那也是少數人,而軍隊是成千上萬,你再厲害讓你殺,等你殺到手軟再圍死你,根本沒有抵擋的余地。
或許實力達到三階乃至更高的強者不再懼怕軍隊,可問題他們也沒達到那個地步,才一階真元境,還不能做到無視正規軍隊的地步。
何況林塵的巢穴兵種可比普通軍隊厲害的多,特別是這二十名評價達到三星上品的神射手,對宗師的威脅更大,只要有穩定的輸出條件與足夠的數量,屠殺宗師不在話下,巫淮就是明證。
所以,魯青柏有些心虛了,再沒有剛才的信心滿滿,又是一波箭雨看到又增添了幾個箭洞的袖子,長嘯一聲開始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