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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圖窮匕見,燭龍上鉤

熊貓書庫    我不想當妖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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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巨石落下,其下的泥土砸出了個坑。

  侍女看著假山上正在發怒,丟著大石塊的唐冷,一邊躲閃一邊喊著:“小姐,小姐,別生氣了!”

  “我不活啦!我被人欺負,又被奶奶打,我不活啦!我真的不活了!”

  “小姐,先下來再說吧。”

  “不下來,我要...我要...”唐冷看了看假山,似乎跳下去也摔不死,于是直接跳了下去,飛奔向一邊的五層翠竹閣。

  片刻后。

  侍女站在閣樓下,看著三層樓上的發型詭異的唐大小姐焦急地喊著:“小姐,小姐。”

  唐冷坐在三層的欄桿上,雙腿懸空,尖叫著:“我不活啦!”

  正在尖叫的時候,門外的竹林巷道里正走出一名少女。

  同樣銀灰鑲金的裙衣。

  身形有些瘦小,好似弱不禁風。

  而眉眼間卻藏著一種溫暖的、令人親近的笑意。

  不同于王柒柒的冷,那冷是出生權貴世家,認了聯姻,認了個人可以為家族犧牲,而散發出的骨子里的淡漠,那種冷是無情,對別人無情,也對自己無情,雖然現在對夏極,這位雪衣鈴蘭經常容易發飆。

  不同于白桃花如水一般的江南柔美,讓人忍不住感慨一聲“春雨里,小橋邊,油傘下,人似明月,腕凝霜雪”,那是聚集了整個江南秀美的女子,有些哀婉的身世,卻更添了幾分柔弱,極深的刺客之主背景,又為她的柔弱添加了難以言說的復雜味道。

  這少女的美是一種熱情,敢愛敢恨,只是看著她的眸子,都似乎要被其中的笑意融化,心底所有的陰暗都會消失...

  這少女是百花榜上第六的“血玫瑰”唐紅魚。

  但夏極點她穴道的時候,絲毫沒注意她長什么樣,也沒注意美不美。

  反正就是點了,丟床上,就完事了。

  她走入翠竹閣下,樓上唐冷好像尋到了主心骨,訴苦道:“紅魚小姨,我...我被人欺負了!奶奶還打我!”

  唐紅魚莫名其妙。

  自己被人點穴道,躺了小半天怎么外面的世界變成這樣子了?

  多了個強大無比的年輕一輩的崔玨不說。

  這唐冷的發髻也被割了。

  自己究竟錯過了什么?

  都怪那該死的唐臨!

  想起唐臨,她就牙齒癢癢的。

  什么樣的才會點了穴道,就為了搶自己泡好的花茶?

  你你你是嗎?

  她調理了下心緒,“小冷,先下樓吧,這事兒別再鬧了。”

  “小姨,夏極欺負我,崔玨也欺負我,連奶奶也不幫我,我...我不活啦!”

  唐紅魚知道那位遠來巴蜀之地的逍遙侯,這小白臉據說還因為妖魔之事而在道宗有諾大的名頭,只是...夏極是誰,做了什么,和她有關系嗎?

  她和夏極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現在心里恨得癢癢的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唐臨而已。

  但不管夏極,還是崔玨,都沒什么仇,于是她道:“小冷,回頭把兩邊也剪了,留個短發也不錯。”

  唐冷:...

  “小姨,我...我真的要跳了,我委屈。”

  唐紅魚仰頭道:“小冷,這會兒我在還有個梯子能下,一會兒我走了,你就得在這兒坐一天了啊,趕緊的。”

  唐冷被點醒了,無奈嘆了口氣道:“好吧,小姨你是對的,我不該鬧了。”

  她轉身要起來,但屁股卻是坐麻了,一個扭身,卻是身子失去平衡。

  “哎喲”...

  唐冷驚呼一聲,雙手亂抓著,從半空摔了下來。

  然而一道紅綃電射而出,纏繞著她身體。

  那百斤重的人兒就被纏了幾圈,被紅綃固定在了半空。

  唐紅魚左手一拉,紅綃裹著唐冷便是向她穩穩飛來,然后落在面前。

  紅綃如毒蛇,嗖地一聲消失在了她袖口里。

  唐紅魚驚訝道:“小冷?你還真想跳啊?”

  唐冷無語。

  看到小姨離開,她忍不住又喊:“紅魚小姨,你去哪?”

  唐紅魚道:“我去找個該死的男人。和你討厭的夏極,崔玨沒有關系。”

  唐冷:??!!

  她悄悄跟了上去。

  夏極依然在唐門中,只不換了個距離養傷中的崔玨較近的弟子居室。

  這里的原主人應該是唐門三宮之一奇毒宮的弟子,房間里擺放著瓶瓶罐罐的毒素,空氣里氤氳著些令人微微頭暈的氣息,即使是朋友也未必愿意入內。

  這位弟子顯然也外出歷練了。

  而這種地方,顯然是夏極的蟄伏之處。

  此時,他已經確定,白桃花和紅云受到了襲擊。

  白桃花為了扮演好自己,硬生生承受了一次襲擊,并且受了不輕的傷。

  紅云的臉頰上更是添了幾道傷痕。

  但都沒死。

  “難為你們了。”夏極輕喃一聲,“閻羅重傷,但那人卻依然未能完全確信,所以他在用逍遙侯來試探,這一次試探十有是真的刺殺,如果逍遙侯至死閻羅都不出現,那么他才敢進一步肯定。

  真是一個謹慎難纏的對手。

  快了...快了...圖窮匕見,快到最后了。”

  他靜氣凝神,作為獵人藏在陰影里,只等著獵物上鉤。

  午夜時分。

  夏極忽然睜開眼。

  如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陷阱”處,亦崔玨養傷的地方。

  而輕微的腳步聲正向著那里而去。

  夏極手掌懸起。

  一股玄妙無比的意念浮現在他周身。

  玄元七十二浮世最末的一張符箓。

  以心神為墨,以一葉一花為黃紙,符化神兵,數十里內,秒殺一切。

  只不過,這符箓每次使用都會消耗極大,即便是夏極也無法做到連續使用。

  遠處。

  傳來兩聲銀針破空的細微聲,旋即是兩名守門弟子倒下,卻又被輕輕擔住的聲音。

  一道黑影推開了門扉。

  夏極神念凝結到了極致。

  他手中的那一道無形符箓也已經準備隨時出手。

  但他還沒有出手。

  他在等。

  他聽到刀具出鞘的聲音。

  那刺客躡手躡腳向著崔玨走去。

  而崔玨雖然虛弱,卻已經醒來,正警惕地看向黑暗中打開的門扉。

  夏極腦海轉的飛快。

  如今他距離那處也不過千米的距離。

  一道秘音傳了過去。

  “崔玨,用你余力再施展一次暗器。然后...我說什么,你說什么。”

  崔玨愣了愣,這是閻羅的聲音。

  如今的他連手指都抬不動,這是白晝時分連續使用三次殺心千手浮屠的后遺癥。

  但他還是照辦了。

  顫巍巍伸手抓住身側柜上的一根銀針,手掌翻覆之間,直接向著門扉中走入的黑影射去。

  而這一射,又牽動了內傷,他唇角滲出鮮血。

  銀針再不復威力,被那黑衣人橫刀直接格擋開了。

  崔玨起身,右足點地,又是一道銀針激射而出。

  他的足早被閻羅施以醫術,可以正常行走,為的就是現在。

  但,這銀針再次被擋住。

  他再次吐出一口血,撐著床沿,聽著耳中傳入的聲音,跟在其后一字一頓道:“你...終于來了。”

  黑衣人不說話,卻是停下了腳步,目光瞥了瞥崔玨的腿,露出果然如此的奇異笑容。

  崔玨苦笑著搖搖頭,“若...咳咳...若不是我為了護他,而被妖魔重傷,豈會如此結果?”

  那黑衣人終于開口了,聲音嘶啞:“你既然重傷,為何還要來唐門尋死?”

  崔玨自嘲地笑了笑:“許多事不得不做。”

  黑衣人道:“你猜不到我在唐門嗎?”

  崔玨道:“猜到,只是我覺得,以我的能力...即便是你在暗中,也無妨。”

  黑衣人道:“但你錯了。”

  崔玨道:“我沒有錯,再來一次,我還是如此...只不過,我低估了妖魔,低估了老太太...”

  黑衣人忽然沉默了下來,然后他閉目,低首,緩緩退開,神色卑微。

  而這一刻,夏極忽然瞇起了眼。

  因為,他看到始終躺著的唐豬忽然起身,神色如換了個人一般,一步踏出,身形如殘影般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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