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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陰司判官

熊貓書庫    我不想當妖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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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十里坡,夏極特意牽了一頭青牛,以劍匣為床板,架在青牛雙角之間,躺在上面,哪里都可以入睡了。

  待到晚上,他又去趕了一場必勝的決斗。

  金風細雨樓與雷暴堂的恩怨,他管不了。

  分析清楚了之后,唐風他也沒殺,只不過在暗器之道上,他閻羅天子在地下世界有幾人能敵?

  在兩大門派紛爭之間,那灰金色的噩夢是初次登場,只是一登場就是碾壓之姿,閻羅天子親自下場,對付唐門行走如果還需要大打特打,也就是敗了。

  所以夏極是一招秒了唐風。

  在重傷唐風后,他揮一揮衣袖,便是又離開了。

  離開前,將一顆地眼安插在了唐風身上。

  隨后,他又去將一顆地眼插在了唐子夫身上,女人縮在后面,活的時間總歸可能長一點。

  然后開始靜靜等待。

  就這樣的日子。

  夏極過得挺舒服。

  他如今是傳奇之境,正在向著神話之境緩緩過度。

  道門仙人絕學玄元七十二浮世一旦達到十五層,那便是達到了人皇日記描述的神話境了。

  但之上還有天人五大限,夏極也是不去多想。

  只是他并不知道如今這世道,天地橋梁打斷,靈氣匱乏,天人五大限的難度比李臨淵時期難了何止數倍。

  換句話說,這世上有沒有天人境界還是一說。

  夏極不知道。

  也不在乎。

  他在小本本上一次又一次寫著圣會。

  這組織不垮,他心真的不安。

  有規律的日子過得很快。

  上課修睡意禪。

  下課有王傲、葉騰、崔玨,只是李元兒還未曾回來。

  雙休去皇宮陪著夏寧說會兒話。

  無聊時,躺在逍遙畫舫的舫篷上,度過半晚。

  雪千柔的手藝也開始慢慢變好。

自己走在街道上,也沒有那么多草包的聲音了  “醉酒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夏極沾染筆墨,在酒樓的墻壁上筆走龍蛇,一筆到底,他書法也是圣手層次的,落在那墻壁上,居然有幾分仙氣。

  “如何?”

  他笑看著身側的雷堂主。

  雷靜云小聲提醒:“如果柒柒知道你偷偷約我出來,你就完了。”

  夏極哈哈笑道:“誰說只約了你一個的?”

  話音剛落,王傲,葉騰,崔玨三人便是從樓梯口走了上來。

  夏極笑道:“只是記得去年深冬,我們一行人從西往東,路上有些好玩的事,所以才叫你來,否則你以為我們四個大男人還要叫個你這樣的女人?”

  他俯瞰著一米四的雷堂主,用目光為她量了一下身高。

  雷堂主云淡風輕,毫不動怒。

  她心底冷冷一笑: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如今在王都的江湖地位如何。

  連閻羅天子都可以賣我幾分面子,為我出手擊敗了風云榜第二的唐風。

  門派之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金風細雨樓已經不行了,如今這王都的明面江湖,我雷暴堂獨占三分之二。

  算了,要不是看在柒柒和皇后的面子上,我現在都可以完全可以不搭理你們。

  王傲還記得去年他們三人配合趙玄衣將軍,與這雷堂主一路的斗智斗勇。

  他上前“喲”了一聲,“這不是雷堂主嘛。”

  雷堂主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上酒不上菜!”

  夏極揚聲喊道。

  美酒一壇一壇上來了。

  酒過三巡四巡。

  月過柳梢中天,直到午夜打烊。

  “老板,打烊了。”小二提醒。

  老板猛拍了他一下腦子:“別瞎說,今晚通宵做。”

  逍遙侯誰得罪的起?

  得罪逍遙侯,就相當于得罪當今皇后。

  沒有人敢。

  但是雷堂主已經回去了。

  葉騰也不是酗酒之人,很快也走了。

  此時,只剩下醉醺醺喊著姑娘的王傲,還有一口一口喝著悶酒的崔玨。

  酒場上,只剩兩個人了。

  “獨酌不如對飲,老崔,有什么心事說說吧。”夏極探出酒杯,碰了一下。

  “逍遙侯我崔玨如果能得你一分逍遙,也是滿足了。”

  “怎么了?”

  “還能怎么,我雙腿肌肉越來越萎縮,已經快無法行走了”

  “無法行走有什么,找個婆娘推著你去看遍五湖四海。”

  “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我父親年輕時候也是一代人杰,只不過得罪了人,所以被逼入贅崔家,取了我娘,我娘瘋瘋癲癲,我從懂事以來就看到她被人嘲笑、戲弄,呵呵”

  夏極靜靜聽著。

“而我父親郁郁而終,我娘居然還不知道,別人哄她說是大壞人死了,她還笑哈哈地去鼓掌我心底是饒不了崔家,也饒不了唐門的。所以我拼盡全力  可現在我卻快成了一個廢人了,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而已。

  我有時候也會做夢,夢到自己福緣如何,夢到自己也有奇遇,但終究都是一場空夢,一場我無法奢求的夢。

  我只是個什么都沒有的廢人,呵呵”

  夏極看定他,輕輕道了聲:“干杯。”

  “干杯。”

  小半個月后。

  當夏極的四品玄功突破到了十四層、直向十五層而去的時候,唐風終于帶著唐闖姐弟倆進入了唐門的區域。

  一切意外的順利,順利到讓夏極覺得自己多想了。

  然而。

  崔玨卻也接到了趕赴唐門的邀請信。

  他父親入贅崔家之前還有著唐門的身份,所以他這位外戚也得到了邀請。

信中只說唐門有變,讓趕緊回去  初夏時分。

  崔玨坐在月下,拿著那封信。

  他雙腿走路艱難,所以他那位七席之一的老師開始令人為他打造輪椅。

  少年拿著那封信。

  他的容貌和英俊完全無法沾上關系,雙腿甚至腹部的肉有些垮,但是那一雙手,卻堅定無比,那一對眼即便頹廢,卻依然如同鷹眸。

  “人活一口氣,而父親至死都沒能咽下那口氣,都沒能瞑目,送葬那天,母親還癡癡傻傻笑著。

父親是被誰逼走的,他臨死都不肯告訴我,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那是一個他覺得我此生都無法報仇的人,都無法去望其項背的人。

  他不說,是希望我好好活著,平安的活著。

  但茍延殘喘,算好么?

父親在唐門的輩分并不算低,如果要逼他入贅,那怎么可能不經過那位的手  傳奇榜上的唐老太太啊。

  父親,你真當兒子是傻子嗎?”

  傳奇榜單記載的是真正的超凡。

  風云榜也許普通百姓都可看到,而傳奇榜卻只有有著一定身份的武者才能在風云閣里看到。

  風云榜變榜很快,有時候三兩個月變是一次,而傳奇榜卻是十多年都未必有一變,除非發生什么重大事件。

  月影婆娑,逐漸被黑云遮蔽。

  崔玨抬頭再看,卻見到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人,他神色卻平靜,并未受到驚嚇。

  “不怕我么?”

  “鼎鼎大名的閻羅天子如果要殺我,早就殺了。”

  他轉身,看向身側柳梢下那一襲灰金的身影,平靜的眸子里藏滿了激動之色。

  這是閻羅天子。

  陰司的閻羅。

  只是這兩個字在王都江湖勢力口中已經成了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

  而在用暗器的人眼里,這一位已經是神。

  這樣一個神來找自己做什么?

  閻羅天子看著這位曾經痛哭涕零的朋友,忽然開口道:“愿意拜我為師么?”

  很直接,很突兀。

  兩軍交鋒,先動的從來不是大將,而是慢慢挪移過河小卒。

  兩顆地眼算是小卒。

  一些隱蔽安排算是小卒。

  如今,他要送一枚大將過去。

  “為什么?”崔玨不敢置信。

  然后他聽到了回答:“我總覺得你這樣的人,需要戴上面具,才可以換一個活法。”

  閻羅天子拋出了一張判官面具,但這并非十八面具之一。

  “接受嗎?”

  崔玨愕然,旋即從輪椅上起身,直接匍匐跪倒在這神秘人身前,雙拳緊捏著泥土,強忍著顫抖,道:“我接受。”

  “從今往后,你便是陰間最靠近十八席的人之一。

  但從今以后,你需要謹記,所有的身份之中,你陰司判官的身份需要排在第一位。

  我不會用什么去束縛你,因為很快你會有一次考驗。

  還愿意接受嗎?”

  崔玨問:“我可以問是什么考驗嗎?”

  “回唐門,然后奪下第一的位置,碾壓年輕一輩的所有人,你父親的身份讓你有資格去繼承這個位置。愿意接受嗎?”

  崔玨苦笑道:“愿意,可我怕是力量太弱,不能”

  “把面具戴上。”

  “是。”

  崔玨不自覺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下屬,他接過面具,扣在了自己面龐上。

  忽然之間,一股玄妙無比的念頭直沖他腦海,那是灌頂之術。

  是殺心千手浮屠第十層的所有灌頂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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