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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劍歸西洲】

熊貓書庫    這號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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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把劍倒飛出去,被神火引燃。

  當它們的劍身之上,被神火徹底覆蓋住時,他們主人的脖頸之上,也都多出了一條血線。

  路潯的劍氣很快,從劍鞘內飛射而出,在剎那的功夫,便直接收割了他們的生命。

  劍落地了,尸體也便落地了。

  路潯坐于紙鶴之上,向前飛了一丈的距離。

  而在他邊上的異族,忍不住向后退了些許。

  殘忍、嗜血、瘋狂的異族,也被剛才的場面給嚇住了。

  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段,讓人望而生畏!

  他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異寶,生怕自己的武器也會產生什么異變。

  葉隨安看了路潯一眼,在心中道:“路前輩作為天生劍胎,其控劍的手段越來越高超了。”

  他是與路潯切磋過好幾次的人,當日在接引峰上首次切磋,劍拔不出來時的震驚與慌亂,劍倒飛出去時的丟臉與震撼,到現在都還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

  只不過對于路潯,他并沒有積冤與記恨,只有無盡的欽佩。

  如今,看著敵人在相同的手段面前吃癟,葉隨安竟然有些暢快!

  就該如此!就該如此!

  爽啊!

  路潯看著仰天長嘯的葉隨安,一臉的問號。

  這哥們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他與葉隨安就這樣在戰場中央處大殺四方,這讓葉隨安有了一種友誼在快速升溫的感覺。

  男人嘛,都是些很簡單的生物。

  網吧里拿個五殺,聽到廣播里播放著自己的游戲ID,都能開心一整天。

  而就像游戲里與隊友玩出了一波天秀一樣,默契感會飆升的。

  “男人四大鐵”里,有一個“一起扛過槍”,雖然這句子看著怪難受的,但就是并肩作戰的意思。

  這導致了…葉隨安現在肯定覺得自己與路潯很鐵。

  路潯倒也沒有多少情緒,他只顧著收割經驗值,就像是個豐收的老農民一樣,正在計算著自己的收成。

  此時此刻,他的神識又有些枯竭了,路潯果斷地升了一級,靠殺人回藍,想不到吧?

  升至38級的路潯,自身實力又達到了新的高度。

  到目前為止,這場戰斗已經到了尾聲。

  既然已到了收官的階段,那便收得漂亮些吧。

  一道劍氣在路潯的指尖凝聚,它的身上并沒有靈氣澎湃的感覺,它濃縮而又內斂。

  可實際上它是由大量的劍氣匯聚而成。

  這種手段,路潯也不常用,簡單點說,強歸強,但太耗藍,不利于續航,打著打著就虛了。

  但在收官之際,倒是特別好用。

  白色的云霧在這道劍氣周圍環繞,劍意肆無忌憚地加持于劍氣之上。

  劍鞘內的神火于劍氣上升騰,給它增添了一份威勢與殺意!

  聽聞有些書生,體內有浩然正氣。

  筆墨落下之時,自有其威!

  路潯一揮黑袍的衣袖,墨色的氣流便在轉瞬之間產生。

  劍氣隨波逐流,被墨色氣流包裹,飛速向前,快到了極致。

  這是路潯魔改版的,由桂伯傳授的——刺!

  天際之上,一陣大風刮過,猛得吹動起了路潯的衣袍。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劍氣乘著大風與墨色氣流而行,所到之處,無人可擋,竟硬生生地殺出一條道來,血花四溢!

  好似路潯手持無形之筆,在這張天地宣紙之上落墨…

  寫下了一個“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鑄劍城外的局面,終于開始一邊倒了。

  聞著空中那刺鼻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贏了!

  這場鑄劍城外之戰,險象環生。

  本是死局,卻多出了路潯這一變數,竟硬生生地扭轉了局面。

  這位年輕人一人一劍,竟救下了這座西洲大城!

  葉隨安代表一眾西洲劍修,朝著路潯深深一拜,道:“葉隨安代表鑄劍城,謝過路前輩。”

  路潯坦然受之,抬手道:“不必多禮。”

  他向四周看去,看到了一位又一位的老者。

  他們迎著路潯的目光,雙手握劍,朝他拱手。

  路潯一一回禮。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與如此之多的老者并肩作戰。

  劍修之風流,劍修之氣魄,看來并不會隨著歲月而蹉跎流逝。

  路潯坐于紙鶴之上,往下方看了一眼。

  戰場位于空中,而此刻鑄劍城外的大地上,有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

  有異族的,也有西洲劍修的。

  那些白發蒼蒼的老人,于鑄劍城外,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對于戰場中活下來的人來說,他們還有一件會讓人身心俱疲的事情要做。

  那便是收拾戰場。

  所有人落于鑄劍城外的血色大地上,面色沉寂,竟沒人說話。

  若仔細去聽,其實可以聽到壓抑著的嗚咽聲。

  很難想象,一群老人頹然地跪坐于好友尸體旁的場景。

  地上躺著的人白發蒼蒼,地上跪坐著的人同樣白發蒼蒼。

  他們都是些活了好多年的老東西,只可惜歲月并沒有讓他們學會絕情絕性,甚至沒讓他們習慣離別,無視分離。

  天亮了,黑夜已過。

  鑄劍城內,有些人回家了,但有些人并沒有。

  城西的鐵匠鋪,一個上半身光著膀子的精壯漢子用力地揮舞著錘子。

  錘子擊打在尚未成型的劍身上,聲音很有節奏,動作卻有些麻木。

  若是以往,有個叫楚北邯的獨臂老東西早就破口大罵了,但如今壯漢頻頻出錯,卻沒有聽到罵聲。

  他腰間掛著一塊木牌,那是萬劍山的長老令,他可手持這塊木牌前往萬劍山,自會被萬劍山收為弟子。

  會有新的師父教導他,他也可以成為夢寐以求的劍修。

  “吭——!”鐵錘重重的敲擊在劍身上,壯漢雙目血紅,喘著粗氣。

  突然間,他覺得腰間一輕。

  那塊有些沉的木牌竟不翼而飛。

  壯漢連忙回頭,只看到了鐵匠鋪外,一道熟悉的獨臂身影。

  “沒用的東西,很失望吧,沒法拿著它去萬劍山拜新的師父了。”熟悉的沙啞聲音在鐵匠鋪內響起。

  獨臂老者看著雙手撐在臺子上,張嘴嗚咽,半天說不出話來的壯漢,眼神有了少見的柔和。

  “哼!以后老夫親自教你。”

  鑄劍城城東,一座小院內。

  一名豐腴女子手捧野花,數著花束上的花瓣,一遍又一遍。

  她每次數出來的數量都不一樣,因為她心亂了,心不靜。

  “噌——”

  一道劍光突兀產生,一位瞎了一只眼睛,白發飄飄的白衫男子出現在了庭院內。

  他的身上滿是血污,他本就沒什么書生氣,現在就顯得更不像樣了。

  “噠——”女人手中的野花散落一地。

  男子緩緩向前,就像離開時一樣,蹲下身子,開始撿起了地上散落著的野花,眼神柔和。

  他一邊撿,一邊輕聲道:“韻娘,讓你擔驚受怕了吧?”

  女子沒有回話。

  男人有些慌,他繼續撿花,繼續找話題道:“我走的這段時間里,你都在做什么?”

  這一次,女人回答他了。

  她聲音哽咽,淚如雨下,只是語氣一如既往地潑辣:

  “還能干嘛?老娘在等你回家!”

  鑄劍城的小巷子,一位駝背老人來到了木門前。

  相比較出門之時,他的背好像更駝了。

  老人抬起自己的右手,輕輕抹除掉了木門上的劍印,然后準備推門而入。

  在推門前,他突然愣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急急忙忙地往巷子外走去。

  “哎呀!答應芽芽的冰糖葫蘆還沒買,也不知道那小販還在不在。”

  老人駝著背,腳步匆匆,開始滿大街的尋找起了冰糖葫蘆來。

  此時此刻,西洲的天空,時不時的會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西洲是劍修之地,不只是兩大劍派,這里每一個劍修宗門,都有自己的劍冢。

  劍修會在自己的劍上施加一道術法,在自己死后,劍靈便會依靠這道術法,運轉飛劍,飛回劍冢之中。

  這天上的流光,便是一把又一把的飛劍。

  它們有的自西洲而起,有的自西洲之外而來。

  這樣的景象,在西洲各處,只要抬頭,便能看見。

  劍歸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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