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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誰也不會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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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洲人與我們不同,他們喜歡干掉自己的父親,來向世界證明自己的偉大,所以說,他們有干掉父親的情結,你甚至可以說,弄死自己的父親是他們一生的追求。”

  韓秀芬摘掉眼睛上精致的無框眼鏡輕輕地放在桌面上。

  看一眼嘴巴張得如同河馬一般的張明亮,劉傳禮兩人,端起眼前的茶杯輕啜一口茶水繼續道:“別驚訝,人要多讀書。”

  張明亮閉上嘴巴,想了一下道:“怪不得雷奧妮喜歡干掉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這個雷恩伯爵當年對她都做了些什么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韓秀芬擺擺手道:“也沒有什么,雷恩伯爵是一個純粹的商人,所以,他只是很理智的安排了他的財產。”

  趙晚晴道:“他的財產包括雷奧妮這個女兒是吧?”

  韓秀芬看了趙晚晴一眼道:“你也就是考進了玉山書院,否則,你以為你不是你父親的財產嗎?”

  趙晚晴立刻就不說話了,韓秀芬這人看事情總是鞭辟入里的看人,她還喜歡說真話,說結果,這一點很不好。

  劉傳禮的目光一直落在趙晚晴的屁.股上,表情呆滯,似乎是完全陷入了沉思。

  趙晚晴羞惱的躲了開去,劉傳禮直勾勾的眼神就落在了韓秀芬的那雙大腳上。

  就在趙晚晴準備看熱鬧的時候,就聽劉傳禮幽幽的道:“歐洲人喜歡弒父,我們漢人又何嘗不是喜歡殺子呢…”

  韓秀芬笑著點點頭道:“這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我們這群人中的很多人,其實是陛下從湯鍋里救出來的。”

  劉傳禮搖搖頭道:“就算是沒有大饑荒,我們漢人也是這樣的,孝經里面就有殺兒奉母的變態故事,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韓老大,你應允雷奧妮成為暹羅總督這事是真的?”

  韓秀芬道:“她本該在今年成為將軍級的暹羅總督,是我拖延了一下,認為不除掉荷蘭東印度公司,我們進入暹羅,以及真臘,勃泥就會被荷蘭人掣肘,不容易形成統一政令的羈縻州,所以先放一放。

  你們兩個也要從成為總督,至于是真臘,還是勃泥,亦或是別的,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張明亮皺眉道:“韓老大,我要是用處不大的話,我想回藍田教書去,我聽說玉山書院新建了通譯學院,我覺得可以回去混個院長當當。”

  “不許!”

  韓秀芬用兩個字就打消了劉傳禮最深的美夢。

  現如今的大明,百廢待興,只要是能用的人,都在被云昭當驢子一樣的使喚,想要脫離韁繩自己去快活,基本上沒有這個可能。

  施瑯的戰艦緩緩的從海岸線上劃過,有非常多的小船從海邊出發,載滿了水果等物資,大著膽子靠近了戰艦,高舉著手里的貨物,嗚哩哇啦的喊叫著,希望能跟藍田第二艦隊做一點生意。

  他們無一例外的失敗了,那些守在戰艦上的軍人們對這些人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生硬的拒絕了所有交易,并恐嚇性質的開槍,驅逐他們離開。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海面上涼風習習,朱雀先生安坐在一張巨大的藤椅里,讓他瘦弱的身體顯得更加的弱小。

  雖然天氣炎熱,他的腿上依舊蓋著一張薄薄的毛毯,捧著一杯茶不時地啜飲一口,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那些翠綠的海岸線上。

  施瑯背著手站在甲板上,同樣瞅著那些稀稀拉拉的村落,也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什么。

  “先生,你覺得我們花費了大力氣占領這些猴子占據的土地,有價值嗎?”

  施瑯的聲音驀然響起。

  朱雀先生呵呵笑道:“這里的土地至少比陜北肥沃吧?”

  施瑯皺眉道:“我們如果需要這里的物產,派兵過來取就是了,沒必要占領吧?”

  朱雀先生仰天無聲的笑了,指著年輕的施瑯道:“陛下在旨意里說你是一個不讀書的海盜,你這個想法就是赤裸裸的海盜想法。

  我們拿下這些地方不僅僅是為眼前考量,還要為以后做準備。

  國內的土地改革政策那你也看見了,陛下給每一個需要種地的農夫都分配了足夠的土地,這個足夠二字,在我看來是在吃子孫飯,我是不同意的。

  直到陛下開始開疆拓土之后,我才明白,陛下不是不知道現在就把國內的土地分割殆盡會帶來惡果,而是早有準備。

  我漢人每次在開國之初因為輕徭薄賦加上土地充沛的緣故,都會經歷一段人口急劇增長的階段,所以啊,我們現在滿世界的尋找可以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土地,完全是未雨綢繆。

  此次去那個爪哇島,完全是因為那塊土地肥沃,便于百姓種植,我們的族人喜歡種地,種上百十年,那塊土地也就成了我們自己的土地。

  現如今啊,張秉忠已經越過了鎮南關進入了交趾,陛下非常憤怒,已經明令云猛將軍處決了鎮南關那些首鼠兩端的戚家軍舊部后人。

  聽說前鋒大軍已經進入了交趾,繼續追擊張秉忠所部。

  我很懷疑,張秉忠所部之所以能夠逃出生天,完全是青龍先生的計謀,只要張秉忠還有一兵一卒向南逃竄,青龍先生,與云猛將軍的大軍就會繼續追趕,至于追趕到那里是個頭,只有陛下自己清楚。”

  施瑯笑道:”其實,在下以為,陛下之所以派出大軍繼續追趕,其實就有劫掠的目的在里面,交趾人已經安穩了八十年,為了大明西南各地的長治久安,也該他們亂了。”

  朱雀先生笑著搖搖頭,這就是藍田軍隊的普遍認知。

  他們對以前固有的仁義并不是很在意,只講求實際利益。

  在這一點上云昭是成功的,他成功的在軍人的胸中種下了一顆膨脹的野心,希望他們能夠對外一直保持一種進取狀態,從而忽視國內。

  這是一種很高明的禍水東引的政策。

  軍隊留在國內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不穩定因素,即便是沒有叛亂,軍隊長期的養尊處優,很容易蛻變成無能的軍隊。

  只有把軍隊派出去作戰,就像放牧一群野狼一般,他們會自己找到食物,會自己獲得財富,而國家只要支持他們擴張前進就好,及時的支持他們,這樣,軍隊與國家就會天然生成生死與共的自覺。

  只要軍隊的力量足夠強大,國家就會收獲極大地利益。

  而軍隊也會越來越強大。

  如果擔心軍隊在外邊野的時間長了不肯歸來,只需要派不同的軍隊輪流出擊即可。

  幾年隱姓埋名下來,朱雀孫傳庭開始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重新看待藍田皇廷。

  通過這幾年密集通過的所有律法,政策,孫傳庭很容易從中把握到藍田皇廷的脈搏,也可以說,這個皇朝對他沒有秘密可言。

  云昭準備閉關鎖國!

  準備潛心內政。

  不過,他要求的國門比較遠,將整個馬六甲海峽當做自家的大門,也只有云昭這等野心勃勃的帝王才能做到。

  至于大門以內的這些土人,他們在大明的擴張過程中,必定會失去自己的國家,失去自己的土地,失去自己珍視的一切。

  云昭不是一個擔心叛亂與造反的帝王,相反,他甚至有些希望這種反抗能夠在他精力充沛的時候出現,在治理國家方面,云昭更像是一個狡猾的老農,完全是按照——春種,夏長,秋收,冬藏這個規律進行的。

  現在,正是云昭開始春種的時候…

  “我準備橫渡暹羅灣,不在暹羅補給,直接去勃泥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勃泥,以勃泥國蘇丹的首級,震懾一下爪哇島上的荷蘭人,并與韓將軍形成東西夾擊的態勢。”

  孫傳庭皺眉道:“不告知韓將軍?”

  施瑯笑道:“事先已經溝通過無數次,你看韓將軍已經完成了對爪哇島的南北西三面的包圍,就給我們留下了東方。

  我相信,只要我們拿下勃泥,殺掉勃泥蘇丹,韓將軍的大軍自然會從西北方登陸巴達維亞。”

  孫傳庭呵呵笑道:“將軍果然豪氣沖天啊。”

  施瑯道:“先生苦心經營的海軍陸戰隊如今半數都在船上,某家若是連這一點信心都沒有,豈不是辜負了先生五年來的心血?”

  孫傳庭并沒有對施瑯馬屁話作出相應的反應,只是拍著自己的膝蓋道:“風濕病發作了,老夫就算是想要領兵,也不可能了,好在,賴天雄這些孩子們已經成長起來了,加上他們在臺灣與荷蘭人作戰過,應該不會拖將軍的后腿。

  不過,老夫還是要警告將軍,不可大意,戰場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會發生,萬萬不可盲目挺進,一旦發現蹊蹺之處,要立即回到船上。”

  在第二艦隊,朱雀孫傳庭的權力實際要比施瑯更大一些,不過,現在是戰時,依舊以軍事主官施瑯的意見為第一。

  施瑯伸展一下腰身淡淡的道:“先生可以派出輕舟,給韓將軍送信,十一天后,我部將發起勃泥戰爭。”

  朱雀在椅子上微微彎腰道:“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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