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手術做完之后,兩人看待彼此的眼神里已經充滿了忌憚!
這種渡劫和飛升期的戰爭,很容易傷及無辜。
這樣的辯論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于是…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個大神,和兩個“侍從”。
現在安靜的坐在辦公室,面面相覷。
心平氣和。
終于,陳滄開了頭了:“湯教授,說實話,我的確對您的Tang縫合法有一些認識不夠到位,您改良以后的Tang法,的確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湯金波嘆了口氣:“陳教授,你就不用客氣了,大家都是搞這一行的,心知肚明,就跟你說的那樣,我們坐在一起,就是為了好好討論,為了手外科肌腱縫合的進步!”
秦孝淵看著兩人“重歸于好”,也終于松了口氣,其他的主任院長和書記也是紛紛心放到肚子里。
畢竟,真要打起來…幫誰啊?
而李宇看著江濤,謙遜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把手的筆塞進了口袋里。
江濤也是善意的點了點頭,把體檢錘放到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握著聽診器的手也松開了。
陳滄對著媛媛說道:“媛媛,你把手術視頻調出來吧,我和湯教授討論一下。”
湯金波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這也是兩人的目的,相互促進,彼此交流。
完美級只是一個偽命題,是當前情況下,一種比較完美的操作。
可是并不代表是絕對最好的。
任何完美都是不斷完善的,而陳滄的肌腱縫合之所以稱為完美,正式因為吸取百家之長,把對方的優點化為自己的手法。
但是,Tang縫合法在湯教授的研究下已經完善了很多,所以,這就意味著又多了很多新的優點,這就需要不斷的重新完善了。
看是電視里的手術視頻,陳滄開始點評起來。
湯教授則是看著,然后解釋陳滄的問題。
一開始,這氣氛還很融洽。
只是…
這種“你問我答”的交流方式很快就被“反問搶答”給代替了!
陳滄指著電視上的操作細節和湯教授爭辯起來。
湯教授一開始還結實,后來干脆起身走到電視機旁,對著畫面開始比劃起來。
兩人都想說服彼此。
可是兩人偏偏都不是容易被說服的人。
即便是通過輔助訓練,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陳滄經過幾萬次的訓練,對于肌腱縫合也是有足夠的認知和底氣的。
而湯教授更是如此!
電視機無時不刻的不在承受著傷害,媛媛很擔心,也很無奈,為什么電視機出事兒的時候,每次都是我值班?
她委屈的看了一眼秦孝淵院長。
秦孝淵一愣,堅定的點了點頭:孩子,沒事兒!出了問題我配!
兩人的爭辯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來。
但是,不可否認,這一場“神戰”對于李宇江濤和安彥軍三人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這相當于一次深度剖析Tang縫合法。
每一個細節兩人都要爭執一番,然后選出更加合適的方法,每一個操作都是重新分解…
就這樣,第一臺由湯教授親自主刀的手術已經討論結束。
在座的每一個從事手外科的工作者從來沒想到,會得到了一次難以想象的提高。
畫面一變,出現陳滄的手術視頻,這一刻,所有人都聚精會是起來。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陳滄的縫合到底來源于哪里!
師從何人?
就連湯教授也是有些感慨,他看著手術畫面,開始一個一個的詢問。
陳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認真把自己的縫合思路和想法說出來。
因為陳滄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什么缺點,而湯教授卻是一個可以幫助自己點撥的人。
可是…
陳滄越說,江濤和李宇越是瞠目結舌,難以想象!
就連湯教授也是越來越沉默。
他沒想到,這個年紀不大的陳大夫,竟然對于肌腱縫合的理解如此深刻!
“這是Bunnell的思路和kessler的想法結合…這里是…
我覺得,沒有絕對的縫合法,只有最佳的選擇,這就像是色彩一樣,不斷的隨機組合,得到一個更加恰當的縫合目的…”
陳滄說完之后,湯教授率先鼓掌!
他滿臉興奮的看著陳滄,眼神里滿是激動:“陳教授,你在做一件…我們想做都沒敢做的事情啊!”
說到這里,湯金波眼神暗淡了幾分:“或許,這也只能由你們這一代人去做了,我們都老了,這終究是一條漫長的道路,我希望,你可以帶著這群年輕人走的更遠!”
“你說的很有想法,我當時和王玉山教授、常紅蕾教授有過合作和研究,我們都坐下來好好研究過這些東西,常教授她一輩子都致力于對傳統縫合法的提煉,王院長也是如此,我們不是沒想過,但是太難了,你這樣的思路反而很好,很有前景!”
說到這里,湯金波看著陳滄的眼神里閃爍著光芒。
“現在,我忽然覺得,當初我們放下的,放棄的,擱置的計劃,似乎可以重新開始了!”
“我覺得,我們真的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這件事兒,這對于我們國內手外科的發展,有著里程碑式的意義啊!”
一番話后,李宇抬頭看著老師,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一直以為湯教授一路順風順水如同開掛一般,但是…從來沒聽過老師說起當初的事兒。
而江濤看著陳滄,則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回想起自己剛來的那幾天,帶著首都回來的優越感。
仔細一想?
人家陳滄…不對!應該是陳教授只是不稀罕和自己一般見識。
差距簡直太大了!
湯金波看著陳滄:“這種縫合法叫什么?”
陳滄微微一笑:“Chen法。”
湯金波聽完之后,忍不住呵呵一笑,開了個玩笑:“我以為叫萬劍歸宗。”
一句話,把在做的所有人都說笑了。
但是…陳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假如這句話出現在SCI里,應該如何翻譯呢?
陳滄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