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滄沒有下夜班。
滿臉憔悴。
情緒不高。
交完班,討論完之后,陳滄準備起身去icu,去看看病人。
可是被秦悅一把拉住。
陳滄轉身:“怎么了?”
秦悅看見陳滄這個樣子,嘆了口氣:“去值班室睡會兒吧,我給你買了早餐,吃了睡會兒,有什么事兒我叫你。”
陳滄從秦悅臉上看見了擔憂,微微一笑:“好的。我沒事兒,我就是想去看看怎么樣了。”
秦悅這才放心的笑了笑:“嗯,你先歇會兒。”
其實,終歸是太年輕了,太容易帶入自己的情緒了。
但是,有時候,這個真的和年輕沒有關系吧。
其實…陳滄也不懂。
一覺睡到中午,收拾了一番之后,秦悅送來了一個保溫餐盒,一豌清淡的面條,很有食欲。
忽然覺得幸福很簡單。
秦悅也是暖心的坐在陳滄旁邊。
“吃吧。”
陳滄嗯了一聲。
說實話,比起陳滄,秦悅看到那個女孩兒的時候,更加震撼。
畢竟是女孩兒,這種感覺更容易帶入。
正所謂感同身受。
吃飯的時候,忽然陳滄電話響起。
“陳大夫,那個患者醒了!”
電話是icu的護士打來的,在患者醒來的第一時間,護士就通知了陳滄。
陳滄連忙放下筷子:“好的,我馬上去。”
掛了電話,陳滄有些欣喜,看著秦悅:“她醒了!”
秦悅是也是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此時已經是中午,大家都下班了,就只有值班醫生在。
陳滄和秦悅急急忙忙的來到了監護室,進來以后,發現女子躺在那兒。
監護儀上,很多數據都是正常的。
女子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陳滄和秦悅。
“你好…你們是?”女子的聲音柔柔弱弱。
陳滄淡淡說道:“我是陳滄,省二院急診科大夫。”
女子揉了揉腦袋:“我怎么傷成這樣了?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陳滄一愣,這是…失憶了?
陳滄忍不住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嘆了口氣:“我叫何婭莉。”
陳滄稍微一頓,面色一喜,還能記得!
“你知道自己怎么受傷的嗎?”
女子忍不住想要思考,趕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感覺自己忘了很多東西。”
陳滄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接二連三問了很多問題。
他發現,女孩兒的智力、教育經歷、遠期記憶這些都沒有任何問題,唯一忘記的,可能就是關于那個本子上寫的“他”。
失憶,而且是選擇性的失憶!
發生在別人身上陳滄真的不好判斷!
但是…
在她的身上,或許是最合適的選擇和交代了吧?
什么是選擇性失憶?
選擇性失憶是一個人受到強大精神刺激或者腦部受到創傷和不可逆損傷之后,遺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而且,選擇性失憶現在也在被國內外在系統研究,未來有望適用于臨床。
但是,陳滄也不能確定,連忙聯系神經內科杜教授、急診李寶山。
杜教授此時在家里吃飯,收到電話之后,也是立馬放下碗筷,對著老公說道:“一會兒你收拾一下,我去醫院。”
一行人在icu集合之后,看到女孩兒的情況。
隨后做了相關的檢測。
之后,杜教授篤定說道:“應該是選擇性遺忘綜合征。”
說完之后,杜教授轉身:“但是或許不是什么壞事兒,及時和家屬聯系吧。”
的確!
對于女孩兒來說,或許忘記過去是最好的選擇。
什么樣的創傷都可以修復,但是唯一抹不平的是心口那一道疤痕。
現在好了。
就連心里的那一道疤痕都長好了,或者是被忘記了,也許對于二十六歲的她來說,應該養好身體,開始另外一段生活。
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這需要和家屬進行溝通和聯系,甚至可能牽扯到警方。
陳滄轉身看著女孩兒,笑了笑:“好好休息一下,重癥監護室不讓家屬探望,所以等你穩定住以后,我們會進行調整。”
女子笑了笑:“謝謝大夫,但是…能不能給我打一針止痛針啊,我好痛啊,怎么這么多傷,我是出車禍了嗎?”
李寶山帶著陳滄等人回到急診,開始聯系家屬。
一宿沒休息的家屬剛剛回到家躺下,還沒休息,就聽見女兒醒來的消息。
立馬著著急急趕來。
中年男子進來之后,李寶山說了句:
“她失憶了。”
一句話讓一家人愣住了。
李寶山繼續解釋:“不過,你們放心,他是選擇性的失憶,對于你們,都是有清楚的印象的,但是…對于她的老公,以及那些事情,都已經忘了。”
“甚至她連自己受傷的原因…等等都不記得了。”
一句話,讓三人又驚又喜。
這不是壞事!
大家都清楚。
男子忍不住問道:“那…我姑娘她身體怎么樣了?”
李寶山考慮一番之后,才說道:“現在看來,脫離了危險期,但是橫紋肌溶解綜合征,以及身體的淤血,需要一個比較長的治療過程,但是,也不是很危險了。”
男子一聽,頓時眼睛一亮。
這個時候,警察也來了,進來以后看著陳滄,說道:“謝謝您,同志,現在我們已經立案了,你的本子,和傷殘鑒定已經為我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上級領導對本次案件十分重視,一定會嚴格處理!”
隨后,陳滄把病情再次和警察交代一番之后。
女子的家屬開始和警察進行溝通和協商。
希望女子能不出庭,避免這些事情對她造成二度損傷。
但是警察同志也決定不了。
只能回去和領導進行協商。
下午的三點的時候,男子一家人走了進來,看著陳滄說道:“陳大夫,我們想轉院。”
陳滄一愣:“轉院?去哪兒?”
男子嘆了口氣,好不容易的強撐出笑臉:“感謝老天爺,給了莉莉這么好的一個結果,我們不想讓她在這個城市呆這里,帶著她去南方啊,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說完之后,男子坐在那兒,眼神堅毅:“我讓老婆孩子和姑娘一起走,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給我姑娘討回一個公道!”
“她的傷,她的血都不能白流!”
“我會替她親眼看見那禽獸受到法律的制裁!”
男子說了很多,陳滄點頭。
李寶山來了以后,考慮半天之后,也答應了對方的要求,簽署了一堆知情同意書之后,準予出院。
再后來。
是一個月以后了,在后期疾病隨訪的時候,陳滄知道,她們一家人去了重慶,寄回來的照片,可以看見,女孩兒笑的很開心。
看新聞的時候,陳滄也看到了犯罪嫌疑人孫某被判了刑,只是…在坐牢期間,得了精神病,后來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十幾年以后,女子再次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男孩兒,像極了女子。
只是這個時候,陳滄已經不在省二院了,王勇接待的她。
那時候的王勇已經成了急診的副主任。
女子用王勇的電話撥通了陳滄的號碼,對陳滄說了聲謝謝,她的記憶恢復了,但是也已經走了出來。
她有了幸福的家庭,有了愛她的老公,有一個可愛的兒子…
陳滄得到消息之后,笑了笑。
ps:愿她們幸福。
謝謝大家的支持,也謝謝所有書友的提醒,請大家不要帶節奏了,謝謝,昨晚12點寫完之后,3點才睡,就是因為不斷有朋友讓我不要亂寫,謝謝大家,已經修改了,沒越界,也不會越界。
書是載體,也是媒體,我希望寫出一寫自己想看到的生活。
最后,希望大家支持老手,支持陳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