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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這一日(一)

熊貓書庫    娶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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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氏恨恨瞪了他一眼,罵道,

  “我舍了臉皮出去搶東西,你倒是坐享其成,半分沒有男人的模樣!”

  燕柯見那玉鐲質地刀工均是上品,拿到鋪子里換銀子少說也有二三百兩,足夠他花用一陣子了,心里高興便不與謝氏計較,只催了她快去換銀子。

  謝氏無法只得將兒子們扔在家里,又去換銀子,她也不肯明著去尋大的當鋪,便專尋一些小巷里的小當鋪,一番討價還價當了三百兩銀子,出來時想了想,又將三百兩銀子分做兩份。

  二百兩銀票與當票包在一起,一百兩銀票放在袖子里。

  只她偷偷摸摸出來,身旁連個丫頭都沒有帶,穿街過巷便與一個老嫗撞到了一堆,這廂哎哎喲喲起來,也不顧那老嫗指著她罵了一通,便自顧自走了。

  待回到家里當著燕柯往懷里一摸立時變了臉,自己懷里那還有東西,忙白著臉摸袖子幸好一百兩銀子還在。

  燕柯見她這樣忙問道,

  “銀子呢?”

  謝氏白著臉道,

  “不見了,定是被那撞我的老婆子偷走了!”

  燕柯又問她,

  “那這一百兩銀子呢?”

  謝氏脫口道,

  “這…這銀子是我的!”

  她這一講燕柯那有不明白的,當下大怒一耳光打了過去,

  “啪…”

  “你這個賤婦,居然敢背著我私藏銀子!”

  謝氏被一個耳光打得頭一偏,耳朵里嗡嗡作響,立時尖叫一聲撲了過去,

  “你個喪良心的,挨千刀的…你敢打我!”

  說話間兩口子便打在了一起,一旁幾個兒子見著立時哭成了一團,他們這院子里鬧起來,左右隔壁都聽到了,忙過來將兩人拉開。

  只這一通鬧便鬧到了王老太夫人面前,王老太夫人知曉事情始末,氣得一口氣沒有上來,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眾人立時成做了一團,掐人中,叫大夫,派人把東陵王從新納的小妾屋子里叫了出來,幸喜大夫來的及時,王老太夫人醒過來瞧見坐在床前的丈夫,顫巍巍拉了他的手道,

  “事到如今,你…你是要等到你這張老臉全數丟光了,才肯分家么!”

  燕尤楚在老妻面前早失了銳氣,垂頭應道,

  “淑媛,你早該聽你所言,兒孫自有兒孫福…分家吧!”

  東陵王府分家在臨安城倒是一樁新鮮事,除卻長房一脈仍舊留在府中侍奉二老,其余人等都自各依著規矩分了家產,各尋生路去了。

  往日熱鬧擁擠的東陵王府,不出一月便回復了清靜,在病中的王老太夫人這才下了帖子請穆紅鸞過府說話,臥在病榻上的王老太夫人流淚對穆紅鸞道,

  “原打算讓黃蕊脫了這家里,日子能好過些,卻是沒想到…竟…竟成了這般模樣…”

  當下便讓人取了銀子給穆紅鸞,這情形穆紅鸞也不敢不收,只得收下勸她道,

  “如今家也分了,您老人家安心養病,以后的日子總歸要舒心些了!”

  王老太夫人點了點頭,

  “你也別讓她回來,她回來也幫不上忙,倒還要添煩惱!”

  穆紅鸞回來對忐忑的黃蕊道,

  “王老太夫人的意思讓你安心在這處呆著,家里不用擔心,如今你祖母他們仍留在府中伺候你曾祖母,如今府里人少了,老太夫人精神不錯,身子也在康復之中,已將你幾個弟弟們都納到了自己院子里,親自教導了!”

  有王老太夫人在,總歸孩子們不會跟著爹娘有樣學樣,那府里婆子丫頭又少了許多,謝氏與自己一干妯娌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卻是連府也不出了的。

  眼見得臘月要至,各府上的請帖早已送了出去,蒲國公府雖說出了名的財大氣粗,不過向來低調行事,連嫡子娶媳婦都在太原,族中親友皆不得知。

  如今倒是送了貼子出來,眾親朋都知這位新媳婦出身不高,但極受蒲國公父子看重。有見過的知曉穆紅鸞姿色出眾,有沒見過的更是好奇,自然也有好事者聽人說起,便暗中揣測道,

  “蒲國公何等門第怎會娶一名平民女子入門,這女子的容貌也不知怎生個好法!”

  風聲傳來傳去連皇宮之中的燕瞻也聽到了風聲,便問身旁的程胥,

  “那女子是甚么模樣?”

  穆紅鸞雖說入臨安也有些時日,也曾入宮覲見過,只內外有別,于公命婦也只見皇后,于私宗族之中也是男人在前庭,女人在后院。

  因而便是一族男女即便是瞧見了沒有旁人引見,相見不相識的情形也是有的。

  程胥應道,

  “奴婢也未曾見過,只聽說這位少夫人顏色姝麗,年紀尚小…”

  顏色姝麗?

  燕瞻想起前頭見過一面便令他念念不忘的女子!

  也不知可有她那般艷絕無雙?

  自那日相遇之后,他也曾命程胥派了不少人手在臨安城中暗暗查訪,卻是半點沒有那女子消息,恨只恨這臨安城中客商來往頻繁,人口進出極多,說不定那女子是外地客商又或是官宦的家眷,到臨安一游又遠遠的走了。

  若真是這樣,人海茫茫,天下之大,雖他貴為一國之君又如何去尋?

  想到這處倒是心念一動,

  “哼!我倒要去瞧瞧…那女子有何過人之處?”

  程胥聽得眉頭一跳,

  “官家…這怕是有些不妥當!”

  “哼!有何不妥…大臣家中遇喜親,朕也曾親臨過,更何況是蒲國公府上!”

  論理說蒲國公乃是皇親,官家要借著喜事與宗族中眾親同樂也是理所應當,不過…這瞧人新媳婦的話,是一國之君,身為長輩能明言的么?

  想起寵了幾個月如今又冷落下來的那位夏氏夫人,程胥不由暗暗搖頭,只他不敢再多言便退到了一旁。

  簡短節說,轉眼臘月十八便到了,這一日蒲國公府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又蒲國公人逢喜事下令開園,將自家臨翠園開了臨湖各處院落三日,許臨安城中百姓入內一觀。

  臨安城中百姓素知臨翠園之名,久不得窺其貌,正心心念念間,得知開園立時扶老攜幼,自大清早便入園,至天黑才肯出園。

  又有那文人雅士跟風到此,見山見水見美景處處,立時詩興大發,聚在一處大大詠頌一番,更有那臨安城中的小販見得商機,提籃挎筐,背簍托斗,挑著擔兒在人群之中穿梭售賣,甚么牛肚、血凍、炸豬肝和炸鵝肉,甚么果子、包子、豆芽菜,冰飲子等等,多不勝數,令人眼花繚亂。

  一時之間外院叫賣聲聲起,香飄處處聞,惹得這內院的饞嘴丫頭們駐足觀望,翹首細嗅,黃蕊每日里連字也不練,只緊緊跟著紅狐貍,怕它溜出去被人給剝皮去骨燉了。

  此時間臨翠園臨湖一面全數開放,卻是關閉了通往內院的道路,又加派了人手守在各處以防人滋事生亂,因而外院雖是熱鬧雜亂,內院倒是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條的。

  因是已拜過堂,穆紅鸞便只需好好打扮一番,大大方方出來拜見諸全親朋就是。

  燕岐晟自也不必忌諱,守在穆紅鸞身旁,見她描眉畫目,撲粉涂唇,原本就十分的容貌生生又給畫出了十二分來,只看得他沉著臉連連搖頭,拉了穆紅鸞道,

  “今兒你也不必出去見男客了,只在后院見女客就是!”

  穆紅鸞笑道,

  “旁人倒也罷了,只宗親族老還是要拜見的!”

  燕岐晟更是不愿,

  “那些個糟老頭子,怎能看了我如花似玉的媳婦去!”

  穆紅鸞笑得不成,便哄他道,

  “左右你在我身旁,這般玉樹臨風,英武俊挺,將他們比得必是自慚形愧,不敢直視!”

  一句話哄得燕岐晟立時轉怒為喜,拉了她的手道,

  “長真果然實誠人,你所言句句皆是實情,為夫聽了心里十分妥帖,今日便化為護花使者,必左右不離的伺候就是!”

  當下瞧了瞧外頭又道,

  “左右今兒晚上我們肚子要遭罪,不如現下叫了東西先填一填!”

  說罷也不吩咐下人,自己騎了馬過去,穆紅鸞只是笑,

  這小子就是個犟驢,要順著毛擼才成!

  坐在那處不多時,燕岐晟便帶著兩個小廝熱氣騰騰的抱了一堆兒回來,取了一個梅花包子塞進她嘴里,穆紅鸞忙撅唇接著,生怕糊了嘴上的胭脂,小心的咬了一口,剩下的燕岐晟就著她的胭脂扔進了嘴里。

  這些東西不同府里的廚子,味兒十足好食,兩人每樣撿一些都填飽了肚子,其余給了幾個丫頭。

  剛收拾妥當,前頭小廝過來報信說是國公爺讓兩位小主子去前院見賓客。

  兩人這才帶了身邊人相攜往前院而去,此時間外院已是賓客云集。

  兩人下了馬車便聽到前院之中已是人聲鼎沸,轉頭互識一眼,穆紅鸞紅唇微抿,腳下未動。

  雖是兩世為人但總歸這樣皇親勛貴濟濟一堂的場面也是少見,讓她提刀殺人不在話下,讓她面對滿院賓客,舉手投足不讓人挑出分毫錯兒來,卻是難得心里有些忐忑,生怕有個行差踏錯丟了蒲國公府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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