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晟想了想重重點頭道,
“好,我信你!不過…”
“不過甚么?”
“耶律洪…那筆財寶存放的地方十分的隱蔽,已是快近南朝邊境了,若是要去只怕不能太多人!”
“蒙都翰,我可以派些可靠的人過去助你!”
“耶律洪,那筆財寶數量巨大,這么多年來我都只敢少少的取出一部分,我們小心行事不能驚動任何人,你也不想那些東西落到別人的手里吧,讓我們想個法子悄悄的運回來吧!”
“你說的對,這件事情必須悄悄的進行…”
耶律洪想了想道,
“皮室軍與大賀氏的人不能用,我的牧場之中也有一些可信的人手,你帶了他們去吧!”
燕岐晟點頭應道,
“你是族長,族中多少人盯著你,如果你的手下一次走得太多,會被人懷疑的,尋一些不扎眼的帶走…”
燕岐晟哄得耶律洪給了他一些人手和馬匹,預備三日之后,他就同穆紅鸞帶著人,悄悄離了悉萬丹部往大寧邊境而去。
只他們走后不久,便有人自悉萬丹部一路狂奔出去,將信送到了蕭萬柰面前,
“甚么?你是說那蒙都翰是耶律屠的后代,已經帶著人去尋找寶藏要帶回悉萬丹部去?”
報信的人道,
“大王,信是由蕭別亓帶出來的,他悄聽了耶律洪與蒙都翰的談話,耶律洪許諾蒙都翰高位和大片的牧場,只要他帶了人手和財寶投奔悉萬丹族,這些都可以給他!”
蕭萬柰聽得心里一動,
“你們有派人跟上去嗎?”
“那財寶藏處是在大寧邊境,蕭別亓派了人跟上去,讓奴仆回來報信!”
蕭萬柰聽了心中暗道,
“耶律屠打家劫舍數十年,聽說累積的財寶有一座金山那么多,但是這么多年來一直無人尋到,我還以為只是一個傳說,卻原來他竟然藏到了大寧邊境去,難怪連皮室軍也找不到!”
現下想來耶律屠果然是個狡詐的盜匪,他一向都在北面活動,卻把財寶藏在南面,這樣自然是誰也想不到的!
當下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叫道,
“蕭魯奴,給我帶上一千人馬去大寧…”
一個身材五短生得十分粗壯的漢子應聲進來,嗡聲嗡氣的應道,
“遵命!”
蕭萬柰站起身來在原地轉了幾圈,
“小心些,緊跟在他們后頭待取到了寶藏就…”
蒲扇大的手掌陡然一收,
“全給我殺光!”
“是!”
蕭魯奴點齊人馬一出上京,立時便有人上報了耶律也,
“吾皇,北院大王手下的蕭魯奴帶了一千精兵秘密往大寧邊境而去!”
耶律也聞報眉頭一皺,瞧了瞧一旁的皇后蕭楚楚,
“你的堂兄是想做甚么?”
蕭魯奴是蕭萬柰最得力的手下,輕易不會離了蕭萬柰左右,現在帶了一千精兵去大寧,蕭萬柰是想做甚么?
蕭楚楚道,
“我堂兄對吾皇向來忠心耿耿,想來應是另有要事吧!”
“哼!甚么事…不知我下的禁令嗎?”
耶律也冷哼一聲負手走了出去,
“來人,叫耶律大方來見我!”
蕭楚楚見他出去忙追了兩步,
“吾皇…今晚不在我帳中歇息嗎?”
耶律也頭也不回的一擺手,
“你回去吧!”
負手施施然走了,蕭楚楚回帳恨恨摔了桌上的銀盅,
“那女人有甚么好?每夜都睡在她帳中…”
一旁的女奴們都惶恐地伏在地上,
“皇后請息怒!”
蕭楚楚恨道,
“息怒,我如何息怒…那女人已經老了,兒子都生不出來了,還巴著皇帝不放!”
說著話又摔了一個銅鏡,
“老妖精!她就是個該死的老妖精!”
隔了沒有半柱香的時辰,耶律大方帶了一千金狼軍出了上京,夜色之中兵士冷峻的面容一閃而過,馬蹄聲聲向著遼境而去。
那頭燕岐晟與穆紅鸞卻是渾然不知,只在暗中與四名侍衛商議,怎么才能甩掉了耶律洪的人悄悄溜走,
“這溜走的時機卻是要選好,不能太早,太早讓他們發覺追上來,鬧出動靜就麻煩了!也不能太晚,太晚甩不掉的話就只有動手了,同樣也會鬧出動靜來!”
穆紅鸞點頭,
“依我看著過了遼軍把守的邊境便可尋機會了!”
到了那一百里兩軍兵力交錯的地界,就可想法子甩掉他們了。
一名侍衛應道,
“小爺,要不然我們出了遼境便想法子把他們…”
說著話做了一個宰人的手勢,燕岐晟想了想搖頭,
“他們足有二十來人,個個身手都不錯,我們只有六人若是不小心漏掉了一個,反倒要惹來麻煩!總歸…能不動手便不動手,但若是真動手…力求一擊斃命一個不留!”
幾人紛紛點頭。
耶律洪手下帶人出來的是耶律袞,此時也正在吩咐手下,
“一定要記牢路線,緊跟著他們不能走散了,族長說那耶律屠的寶藏可是一座金山,這一回我們人手少,先探一探路之后多派些人手來!”
下頭人應聲,在外頭分做兩班上下夜守著。
燕岐晟見悉萬丹部的人跟得緊,便故意帶著他們在草原上兜了幾個圈子,如此倒是讓后頭來的蕭魯奴與耶律大方追上了。
蕭魯奴的一千人跟在后頭,耶律大方又跟在蕭魯奴后面,耶律袞的人里有一個耳朵十分靈光的,待到了半夜突然尋到耶律袞,
“耶律袞,這事兒怕是有些不對?”
“嗯…怎么不對了?”
“從今天太陽升起時我就沒有見天上有雄鷹飛翔,到了夜里也沒有狼群嚎叫…”
耶律袞一聽臉色便沉了下來,起身掀簾子出去,帳蓬外頭聽了聽,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果然沒有聽到外頭野獸的聲音,走到了蒙都翰的帳蓬外頭,
“蒙都翰!蒙都翰…我們被人盯上了!”
燕岐晟在里頭聞言翻身坐起,對身旁也被驚醒的穆紅鸞道,
“我先出去看看…”
穆紅鸞搖頭,伸手穿衣把一旁的劍拿在了手上,
“我跟你一起出去!”
燕岐晟與穆紅鸞相攜出去,耶律袞抬手指了四面道,
“蒙都翰,四周沒有野獸的聲音,這必是大隊的人馬在附近才會這樣…”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遇見落單的人會襲擊,只有大隊人馬出現才會讓它們躲避。
說話間,三人走到附近微微高起的一處山丘,四下張望,
“這附近沒有一絲火光…”
地勢平坦一眼可以望很遠,若是遇上遷徙的部落點燃了篝火,必然是一目了然,現在有人在后頭不想讓他們知道,肯定是跟蹤他們的人!
燕岐晟把耶律袞的話講給穆紅鸞聽,兩人互視一眼都不知到底是誰在后面跟蹤他們,不過對方必定是不懷好意,他們只得三十人不到,若是動起手來必要吃虧!
燕岐晟當下道,
“我們趁夜離開這處!”
叫耶律袞把所有人叫了起來,收拾了馬匹、口糧與隨身的兵器等,卻是獨把帳篷留了下來,營地之中篝火不息,又就地割了不少草,塞入衣衫之中裝做一個個假人放在了篝火邊,帳蓬里。
這頭穆紅鸞又叫人用布料裹了馬兒四蹄,一行人預備妥當便尋了一個方向悄悄溜走了。
后頭蕭魯奴派出的斥候一直遠遠盯著這面營地的動靜,見那面營地之中,先時還有人走動,到后頭換了一班人手守夜,便端坐在篝火之前一動不動了,其余帳蓬之中已是黑漆漆,靜悄悄一片顯是已睡著了。
這一盯又過了一個時辰,此時間草原上呼呼的刮起了北風,營地之中的篝火被北風吹得東倒西歪,突然一股勁流刮來,將那無人看管的篝火壓得一斜,火星濺起,竟跳到了坐在篝火旁的守夜人身上,衣角立時燒了起,那人竟似毫無所覺。
幾名斥候心中暗笑,
“蠢貨,睡得那般死,被火撩到也不知發覺,怎么不燒死你!”
正想間,卻見一陣風吹過來,轟一下子那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暗哨們都是驚得從草叢中直起了身子,心想,
“那人莫非是個死的,被燒成這樣子都不知起身掙扎一下!”
待到那人身上竄起的熊熊烈火撩到了旁邊另一人,那人也是一動不動毫不掙扎時,這幾個暗哨才覺不對,忙狂奔著往前頭營地跑去,到了面前一看,這些篝火邊的全是些假人,忙抽了刀去撩簾子,里頭睡得人用刀一戳,噗一聲進去,卻是軟綿綿半分不著力,
“糟了!上當了!”
有人忙去報給了蕭魯奴,蕭魯奴氣得一腳踢翻他,
“蠢貨!還不快給我追!”
連忙叫醒了手下人,一千騎兵翻身上馬,蹄聲隆隆分做三隊追了出去,黑夜之中這番動靜傳得老遠,后頭耶律大方的金狼軍斥候也來報道,
“蕭魯奴的人半夜出動了!”
“傳我之令,追上去!”
后頭的人一連番動作,前頭燕岐晟他們已跑出去有二十里了,燕岐晟靳馬回首,吩咐下頭人道,
“看看可有人跟來!”
有侍衛翻身下馬,伏在地面之上半晌抬頭色變道,
“有大隊人馬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