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輪把這些小頭目再拎出來,詢問他們在這里的目的、地里種的是什么、對外如何交易。
這一問可不得了,真牽出一條大藤。
這幫人既不是亂兵也不是上岸的海盜,而是屬于一位大藥材商的親信,地里種的正是祁可白天猜的東西,中樞興奮鎮痛麻痹,只在濕熱地區生長的鴨毛草。
他們只是聽人做事的手下,所以收獲的鴨毛草并不直接對外出售,而是拉回去交給主子,由那位藥材商賣給別人,但這幫親信擅長的是打架,所以不知售賣的細節,負責這生意的人在主子身邊。
白天農夫在地里找的是鴨毛草的種子,按照偷聽來的說法,再跟現場審問的口供對比,確認那塊地就是育種的,其他的田在鴨毛草長成后正常收獲,這塊地則等自然結籽再收,在收的過程中難免有種子掉進土里,這就跟稻麥收獲后還要在田里撿一遍是一樣的,以免在土里自然發芽。
從口供中得知,大藥材商姓鄒,叫鄒齊生,不是福縣本地人,而是相鄰的三湖縣人,在家鄉鄒家也是耕讀行醫傳家的世代大族,祖上靠販藥發家,再以藥養醫,有自家的醫館和藥鋪,藥鋪里草藥和成藥都有,在周邊幾縣都是有名的杏林名家,素有福善人家之名,福縣本地人也認鄒家藥為上等。
他們到這里種藥材就是因為知道有條水脈從這里地下走過,鴨毛草費水,水少了就長不好,而且極費地力,長過鴨毛草的地不長野草,種過一茬后必須休耕,施以大量農肥肥田才能保證下一次種植的收成。
哪怕收過鴨毛草的田里不長草,也不能遺落任何一粒種子在田里,不然誰知道幾時種子吸飽了肥力從地里長出個苗來,一發芽就等于已經攫取了根系所達之處的地力,拔了苗后倘若不趕緊補足肥力,等到大量種子種下去的時候就會發現那一小塊土地長勢不佳,重新種下去的種子可能根本不發芽。
他們到這里來種鴨毛草,是因為鄒齊生手下一個擅長尋找水脈的高人順著一條水脈一路找過來,最后在這里找了一處地方說易出水果然就打井出水了,那么后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照臨同步接收副手們審問到的口供,發下新的命令,問清楚去三湖縣鄒家大宅的路線,給俘虜們催眠沉睡,留三五個看守現場,其他人迅速趕往三湖縣鄒宅,她再讓祁莊現有的女仆重新化妝趕去那據點補充人手,莊子這邊缺的人等祁可天明從千荷境出來就能重新補上。
從莊子出發接替的副手們拿出藏在主屋的飛行滑板從空中過去,要去三湖縣的副手正好接著用,只要路線不錯,也就兩刻鐘就能趕到三湖縣鄒宅,在天亮前拿到大小主子和管事們的口供。
留在據點掃尾的副手們把俘虜們綁成一根繩上的螞蚱后分別看押起來,連那些睡死的農夫也沒放過,全都叫醒來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