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他們潑臟水?”
“這還用潑?這不是他們天天干的事嗎?家里要是呆得下去,你至于帶兩個孩子大老遠地跑來涼水鎮求醫?寶泉縣就沒有好大夫了?”
宋筠苦笑了一下,低下頭玩自己的手指頭。
“是啊,寶泉縣有大夫,孩子們之前生病都是去縣里看病抓藥,我又忙著生意不能每次都帶他們去,但是我有消息路子,我知道縣里都是怎么議論我這個裘大娘子,沒幾句好話。”
“那就立字據吧,日期就寫五天后,情理上說,在收到裘家的拒絕信后,你再支撐幾天,然后賣財產籌錢,我拿著字據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去七里鎮搬你的嫁妝。”
“好!”
照臨清理掉榻幾上的茶點,換上筆墨,宋筠伏在小幾上親筆寫了一封出售名下全部嫁妝的契約,然后雙方簽字。
這契約只是讓祁可后面的行動師出有名,并不是真正的出賣契約,祁可已經在搞自己的絲織業,已經不在乎宋筠娘家的絲織業會不會遷過來,更不需要耍心機吞并宋筠的財產,她就是純幫忙,為了后面的合作。
宋筠看著祁可將那契約交給照臨,拿起筆重新蘸了蘸墨,另取了白紙定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給她經營嫁妝工坊生意的掌柜伙計工人,告訴他們生意搬去涼水鎮了,讓他們隨行走一趟,到時不想留下的可領取遣散費,禁止掌柜和賬房自作主張挪用公款,由祁老板手下人負責監督。
另一個是一份名單。
“這是裘家老主顧的名單,希望祁老板用得上。”
“一定用得上,多謝。”
祁可高興地接過這兩張紙,有這封信她做事會更順利,只要把人拐來涼水鎮,總有辦法能留下一點人。
另一個名單也肯定用得上,跟誰買不是買呢,涼水鎮這邊出貨還大,就算布料跟裘家的獨家布料不是完全一樣也不要緊,出貨量決定一切,挖墻角能挖一個是一個。
這倒不是專門針對裘家,而是生意場上就是如此,因為世道不良,原本鐵桶一樣的本地市場有了缺口,并且缺口還在一日日變大,外人強勢進入占地盤時,本地僅剩的勢力必會受到沖擊,重新洗牌。
祁可就是借這大勢順水推舟達成別的小目的,雙贏。
宋筠告辭后,照臨就給祁可看了那張名單的對比結果,他們是布商,不光在寶泉縣進貨,也來涼水鎮進貨,今年這兩種新布料已經在布商的圈子里引起了注意。
“哈!”祁可高興地撫掌大笑,“這都不用我們揮鋤頭,墻頭自然倒。”
“我們動作要快些了,宋筠一直在這里,扔下生意不管,不管她會不會再送進一步的消息回去,裘家總要派人來采買棉花,他們也會得到消息。”
“嗯,那就動手吧,搬遷的時間還是在我們這邊的。”
說是尚有時間,其實也不多,裘家隨時會派人出差,但好在兩地遙遠,能打個時間差將宋筠的工坊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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