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嗎?!”看到手下衙役這么利索地退縮了,縣尊真是被氣到理智全失。
“縣尊大人是不是第一次當官?但也不應該啊,畢竟來了差不多有一年了,不該不知道一個基本常識。”祁可都有點可憐這位父母官了。
“什、什么常識?愿聞其詳。”還是縣丞出來做和事佬。
“大人啊,東臨縣是沿海邊境,柏家軍到了南方也依然是邊軍,鐵打的邊軍流水的地方,軍隊的確不插手地方內政,但你們真的以為在邊境之地還講究重文弱武那一套?搞不清楚誰才是本地地頭蛇?本縣千戶是六品武官,縣尊大人區區七品,想要六品官在七品官面前低人一等?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祁可一點面子都沒給,直接掀了官場潛規則,把軍隊和地方的真實關系擺了出來,在場男人都聽得有點目瞪口呆,尤其是衙役和士兵們這樣的底層,平時可沒人跟他們這么直白地明說。
縣丞無言以對,喉結上下滑動幾下,干咽了兩下口水。
縣尊氣到渾身顫抖,典史怕他暈厥過去,好心地扶他一把,結果被狠狠地拍開了手。
“倘若軍政合作,任期滿了太太平平帶著政績走人,軍政不合作,敢問大人,前任是如何倒臺才換了諸位大人如今在位的?”
縣丞和典史都有點出冷汗了,縣尊大人那是白眼一翻真的要厥過去了。
這威脅實在是太直接了,直接到好似已經刀架脖子上。
“都退下,都退下,有話好說,都不許動手。”典史揮著胳臂打圓場,僵住的衙役們回過神來,嘩啦啦如流水一樣迅速地撤回原位。
都是老油條了,誰還聽不出來祁可的暗示,官員都是外地人,任期滿了就走人了,其他人可都是本地土生土長,想想前任的東海邊軍不就知道了,在他們自己把小命作掉之前,真的是頭號地頭蛇說一不二,如今換了柏家軍來承襲傳統,他們一幫小衙役活膩了跟軍隊過不去。
“沒想到柏千總手下能有如此聰慧又大膽的軍戶。”縣丞都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談了,干笑兩聲,“那個…”
“大人過獎,我們這種經常打仗的軍隊作風就是如此,被人砍一刀那肯定是砍對方幾刀才叫扯平,沒這點血性守不住陣地戰線。”
祁可搶先插嘴打斷縣丞后面沒來得及說的話,可把縣丞噎得不輕,但又不能說這話是錯的,柏家軍這種戰功赫赫的軍隊,每個士兵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想要太太平平求政績的地方官真犯不著惹這一群殺神。
想通了的縣丞舒展了緊繃的面部肌肉,“那就這樣吧,今夜這事江湖事江湖了,官府只善后,其余的不管。”
“多謝縣丞大人的理解,只是,縣尊大人同意嗎?”祁可看著完全被拋在一邊沒人征求意見臉色氣得黝黑的縣尊,真的好同情他。
“本官不同意。”縣尊大人毫不出祁可意料地表示了反對,柏擎不在,縣尊就是最大,在場的一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他的面子,可不就逼得人要唱反調了。